第1章
听说过以毒攻毒吗？
那年春天，皇上莫名其妙的中了奇毒，四处张榜求医问药无果，便寻到了我师傅，望我师傅下毒将那奇毒逼出。
我师傅以剜心头毒血为药引，替皇上解了奇毒。
而皇上却开始怀疑那奇毒本是我师傅所下，于是挖了她的双眼，将她禁锢在暗无天日的笼中，还日日拉出来巡游，供他取乐。
半年后，皇上中了蚀骨之毒，我跪在地上，说解药可制，但差一味眼泪做药引。
“是谁的眼泪！快去给朕寻！”
“她的眼睛已被您亲手挖下了，何处可寻呢？”
（一）
“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你们哪位去瞧瞧？”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夏菊趾高气扬的站在太医院门口说道。
我的各位同僚都面面相觑。
不为别的，只因这贵妃娘娘，性格怪异，且极易动怒，大家都害怕。
我急忙收拾了我的药箱，淡淡的开口说道：
“微臣去瞧瞧。”
我跟在夏菊的后面，走出了太医院，身后传来了我的同僚们同情的声音：
“这个霜露啊，不愧是新来的，看来还是没有经验。”
“祝她好运吧。”
“这贵妃气性可不是一般的古怪呢，上次李太医进了她宫里为她把脉，她一个不如意就杖责，还有张太医，害！”
“还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这些哪敢去得罪贵妃。”
...
一进贵妃的宫中，便看到了殿内以云顶檀木作梁，以椒涂壁，还有腹黄色的琉璃瓦，
殿内这些繁华奢靡的装饰，都是皇上对贵妃的宠爱。
贵妃坐在榻上，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到我进去，便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近几日我总觉得全身都不太爽利，腰尤其酸胀痛，不知太医有什么法子？”
还没等我开口，夏菊便抢先答道：
“娘娘，霜太医是今年太医院里招进来最会布针施针的太医，据说她的针术极为了得，扎上一针便可大愈。”
贵妃抬眸看了我一眼，但也还是没把我当回事。
我蹲了下来，细致的为贵妃把着脉，
过了半刻，
我卑恭鞠膝的跪在地上答复道：
“娘娘，您近日可是未曾注意天气的状况？只怕是夜里受了风，寒气入了体。”
“若是不注意，便会留下后遗症，很有可能诱发中风等疾病。”
贵妃大惊失色，拿起手中的茶杯便往她的贴身侍女夏菊身上砸去，怒吼道：
“一群废物！照顾不好本宫还让本宫受了寒！”
众侍女太监纷纷埋着头不敢应答。
“霜太医，那你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给本宫抓药！”贵妃没好气的对我吼道。
我淡定的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说道：
“娘娘，喝药只会治标不治本，您寒气入体，加上腰部劳损，最快的办法是微臣给您针灸。”
贵妃扶了扶头上的发饰，压着气淡淡的说道，
“那你还不快给本宫上！搞不好本宫以后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是。”我毕恭毕敬的说道。
贵妃躺在床榻之上，露出了薄薄的背部，肤白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我见犹怜。
我拿出我的针包，
小心翼翼的扎在贵妃的背上，
贵妃罕见的露出了极度舒适的表情，
“霜太医的布针之术果然了不得，本宫如今只觉得浑身舒爽极了。”
我轻声笑了笑，
“多谢娘娘谬赞。”
她不会知道，
这针上有剧毒，
这毒是我师傅教我的，能够让人短暂的获得神经上的快感，但日子久了，会让人上瘾，而最后也会让人全身上下疯狂般撕裂的痛...
师傅把这毒叫为噬心。
医者仁心，不会妄自断病。
可我是毒者，我没有仁心，我只想让那些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二）
我师傅善毒，但她的毒却是用来救人的。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征战不断，改朝换代的事如今已是频繁发生。
我记得那年，我八岁，我的父母带着我在逃难的路上死了，我哭了十几天，因为我没有家了。
我漫无目的走着，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活下去，也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了我遇到我师傅，
我师傅是一个极为好看的女子，她牵着我脏兮兮的手，笑着跟我说让我跟着她。
后来，她带我四处游历，倾尽自己所有，让我穿上漂亮的衣裳，让我填饱了肚子，
她永远一身灰色的脏兮兮的素色裙，可却将我养的白白净净。
我也好奇，师傅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师傅打趣着我说：
“我看出来霜露有慧根！以后一定能带为师享受荣华富贵！”
可我心里明白，师傅有仁心，根本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那样说只是为了保护我的自尊心罢了。
她说她是个毒者，但是她却无偿为村民义诊，
她常常将那句话挂在嘴边：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我那时并不明白，只会笑着蹭蹭她脏兮兮的衣裳。
后来我学艺不精，没能学会跟她救人，反倒学会了跟她制毒，
一开始我制的毒，她都能解，可后来，我制的毒她便解不了了。
师傅笑着摸着我的头说：
“霜露马上就要长大了，真是越来越聪明啦。”
可是师傅，长大之后代价是失去你吗？
那年春天，我跟师傅在山上的屋中小憩，
突然来了一对人马，抬众人抬着黄色的轿子，轿子里躺了一个男人。
师傅怕是什么仇家，叫我躲在柜子里别出来。
躺在轿子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语气恳求的说道：
“听说这里住着世上最会制毒的医者，请问可否救朕一命？”
“朕是天子，朕可赐你黄金万两。”
“朕求医问药了许久，都未寻到解药。”
“如若你救了朕，朕必定重重有赏。”
师傅摆了摆手打断他说道：
“我救人从来不看来者何人，你既已寻到此处，我断没有不诊之理。”
于是师傅就这样跟着皇帝进了宫，临走之时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就这样等呀等，等呀等，
一直都没等到师傅回来，
后来我在山中实在等不急了，便上街四处闲逛，我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师傅，
可我没想到的是，再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师傅被关在笼中，穿着囚服，双目渗着鲜血，身上还有许多菜叶子。
街上的许多人都对她议论纷纷，拿起手边的菜叶和鸡蛋就往她身上砸去。
仿佛生活所有的负担和压力都在此刻疏解了，
可我的师傅又有什么错呢？
难道自己的压力一定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能释放吗？
她救了这么多人，活该受着这些苦难吗？
我不甘心。
“诶，听说了吗？这是个毒医，给皇上下毒然后进宫解毒骗解药呢。”
“真的假的？她不是京城百姓里人人称赞的好大夫吗？”
“那啊，都是伪装。”
“是啊，普天之下只有她最擅用毒，那可是奇毒，她又是医者，不是她下的是谁下的？”
“真是没想到啊...”
街上的人看着待在笼中的人一言一语的说道。
可我的手心，却被指甲攥出了血。
我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救她？去牢里救她，或者就这样从街上将她掳走，
得到的结果应该都是我们师徒一起被虏获，可师傅不会希望我那样做。
所以我就拼命想，拼命想办法。
可师傅的心好狠，还没给到我一天的时间，便去了天堂。
他们把师傅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我半夜去将师傅的遗体背了回来。
我将她全身上下都擦了个干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师傅，
可师傅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身上，还有许多被打的伤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您一定很痛吧师傅。
可是不要紧，霜露一定会要伤害你的人都付出比你痛十倍百倍的代价。
（三）
自那次为贵妃扎针后，她便开始日日都传我去，
太医院的众同僚们也纷纷打趣我，说我是红人，
我丝毫都不担心她发现我在针中下毒，
因为除了我，没有哪个太医愿意来医她。
皇上听闻贵妃病了，今日一下早朝便来看望，
“爱妃，今日身子如何了？”皇上笑嘻嘻的用他那肥大的短手摸着贵妃的手问道。
“皇上，臣妾如今已好许多了。”贵妃娇羞的依偎在皇上怀里说道。
可皇上却没看到贵妃眼里的嫌恶。
我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娘娘，今日可还需微臣施针吗？”我淡淡的开口问道。
“当然需要。”
我扶着贵妃到床榻上，皇上也在一旁。
我拿出针包，细致缓缓的扎在贵妃的背上，
贵妃神色舒缓极了。
皇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这针真有那么神？朕今日批奏折，脖子酸的很，可有法子改善？”
“自是有，这施针一技，是微臣的绝活。”我一边施针一边回道。
“那一会也为朕试试。”
我笑着应下，
为贵妃施完针后，我开始为皇上施针。
第一针下去，皇上有些吃痛的斯了一声，蹙了蹙眉头。
“皇上是疼吗？”贵妃不解的开口问道。
“有些。”皇上蹙着眉头淡淡的开口答到。
“不应该呀，想必是皇上怕疼，霜太医第一针扎在臣妾身上的时候，臣妾只觉得浑身舒缓不已。”贵妃打趣的说道，眼中还带着被我扎过针的眷恋。
我从来不会一种毒同时用在两个人身上，皇上的毒当然是跟她的毒不是同一种，所带来的感觉自然不同。
而后我便开始小心缓慢布下其他的针。
皇上双眉渐渐疏松。
“霜太医真是妙手，朕这脖子果然是不酸了。”皇上揉着脖子慢慢的转着说道。
他心情大好，很是高兴，加上又许久没见贵妃，
当晚便留在了贵妃的宫中。
与贵妃缠绵直到第二日。
（四）
今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今日是四月十八。
四月十八，是皇上的亲弟弟的生辰。
可他今日却身处宗人府。
只因去年，他从封地起兵谋反，
可刚进皇城，就被皇帝制裁了。
他觊觎皇帝的皇位，皇帝怎能饶恕他？
可没有人知道，他还觊觎着皇帝的女人。
那便是贵妃。
“皇上，王爷也是您的亲弟弟，今日是王爷是生辰，是该让他从宗人府里出来与太后一叙呀。”一位老臣弓着身子对皇帝说道。
“放肆！”
“来人！将此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拖出去斩了！”
皇上龙颜大怒的怒吼着，似是气到了极点，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那逆贼绝不可放出！”皇上红着脸又补了一句。
此事以老臣在大殿外嘶吼的声音告终。
我按照往日的时辰，来到了贵妃宫中为她施针。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里头贵妃砸东西的怒吼之声：
“滚出去！”
“统统都给本宫滚出去！”
“一群废物！”
...
没有人知道贵妃为何这么动怒，但众人却早已习以为常。
可我知道，贵妃深爱王爷，
如今她的王爷却被关在宗人府里，
她定是有口难言。
“娘娘，微臣来为您施针。”
“霜太医来了，快快过来为本宫施针。”贵妃似是累了，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近些日子，我为她施针，她对我也越来越信任和依赖，
“娘娘身子骨养好了，早日怀上小皇子，说不定皇上还会将娘娘扶上那凤位呢。”我一边扎着针一边说着。
我看到被针扎过的肌肤里渗出了一滴黑色的血，心中不免一喜。
我记得，第一日渗出的鲜血还是红色的，如今却变黑了。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生皇子？生皇子又有何用？我要那凤位有何用？本宫想要的都得不到。”贵妃懒散的沉迷在我上瘾的毒中闭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
“生了皇子，皇子坐上皇位，终归是不同的，那是您的亲儿子，自是您想要什么他便会为您寻来。”我笑着说道。
我余光中贵妃闭着眼诺有所思的想着，她沉默不语，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想要皇子，终归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微臣这有从民间搜来的极为有效的能怀皇子的方子，若娘娘想，微臣愿赠。”
“这药，得喝上十日，但也得需皇上和你日日同房才能起效。”
（五）
贵妃信了，让夏菊随我去抓药，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药并非什么生皇子的方子，
那药不过是冷门一些的大补之药。
也无需喝十日，只需三日，毒便可起作用。
想来贵妃定是会为了生皇子而取悦皇上，她唯一的目的，只是宗人府里的那个魄落王爷。
果不其然，
后日的家宴上，
贵妃一袭红衣，在宴上翩翩起舞。
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
贵妃美极了，皇上的眼里只有她。
一舞结束后，皇上当即便打横抱起贵妃往寝宫里走去。
贵妃一改往日对皇上不冷不热的态度，使得皇上心中一喜。
第二日，贵妃召了我为她施针。
她全身酸痛，望向我的眼神都是不满，
“你说的那方子可真有效？”
“要是没有让本宫怀上皇子，”
“本宫一定命人挖了你的眼！”
贵妃不喜杀人，却有一个很特殊的癖好，只要是惹她不快，她只命人挖掉眼睛。
“微臣说的方法定然是起效的。还需娘娘坚持。”
贵妃为了让皇上夜夜宿在自己的寝宫，日日都出现在皇上跟前，打扮的美丽妖艳，又是送糕点，又是送茶水的。
皇上心中大喜，连连宠幸了贵妃三日。
是时候了，我想。
（六）
我一早便背着医箱穿着朝服来到了太医院，众人便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如往常一样，我正要去贵妃宫中施针，
我的同僚一把叫住了我，
“霜露你去哪？”
“我自是去为贵妃施针呀。”
“还去什么去，贵妃现在人在冷宫了。”同僚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故作惊讶的表情继续问道：
“好端端的贵妃怎么会被打入冷宫？”
同僚把门关上，凑到我耳边小心翼翼的说：
“据说昨晚，贵妃娘娘与皇上行房之时，唤了宗人府那王爷的名字。”
“圣上勃然大怒，一怒之下将贵妃打入冷宫。”
“后来还命人去查，原来他们早有私情了。”
我故作惋惜的坐了下来整理医案，
没人注意到我嘴角的一抹笑意。
我给贵妃这么多日下的那噬心之毒，今日总算是要开始发作了，
噬心之毒发作，第一步是上瘾，第二步是致幻，
如今已是第二步了。
“霜太医，圣上请您过去一趟。”皇上身边的太监匆匆忙忙的走到门口禀报。
“是皇上急火攻心了，他唤你去为他瞧瞧。”太监神色慌张，冒着虚汗说道。
我背着医箱赶到了养心殿，故作担忧的安抚太监别慌，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放肆！都是放肆！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皇上砸着茶杯疯狂的怒吼着。
“贱人！背着朕偷情的贱人！都是贱人！”
话一说完，皇上扶着额头青筋暴起，
“皇上，霜太医来了。”小太监在门外畏畏缩缩的开口传道。
“霜太医来了啊，快给朕施几次针，朕最近头疼的紧！”皇上闭着眼扶着头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
我走到他身后，开始拿出我的针包，
“霜太医啊，最近朕这头痛的紧，心脏也有点绞痛，你看看是何原因？”
“那臣先为皇上把脉看看吧。”我垂着眸子说道。
我细细的把着他的脉，
随后开口答道：
“皇上近日急火攻心，身子有些不爽是正常的。”
“那太医赶快给朕治治吧。”皇上闭着眼说道。
我拿出针，
开始扎到他的头部，
他发出了一声爽快的声音。
闭着眼享受着，
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中了蚀骨之毒了，
蚀骨之毒难下，
第一步便是要将这毒引扎到头部的穴位上，
他在贵妃宫中时，我扎的第一针，便是蚀骨之毒的毒引，
这毒引进去之时会有些痛，
我原以为我需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将毒引种进去，
可老天保佑我，让我轻轻松松就种进去了，
蚀骨之毒的第二步，便是要同噬心之毒相结合，还要引火攻心，
如今贵妃和皇上两人的毒，都已经到了第二步了。
“霜太医，你的医术真高明，朕感觉朕这头疼好多了。”
当然会好多了，因为我扎的那针可是用了大量名贵药材制成的缓毒，
这毒也算是便宜他了，能够缓解所有疼痛，
至于毒什么时候发，那我也不能保证。
我跪在地上，闷着声音道：
“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七）
第二日傍晚时分，
趁着禁军换值的时刻，也趁着所有人备晚膳的时刻，我偷偷的在皇宫所有的井里，
投了毒，
一切都算的刚刚好，
天黑了，是时候了，
一个时辰后，
我换上了师傅给我买的那件大红色的衣裳，
掏出了我十几根毒针，放在我的衣袖当中，往养心殿走去。
一路上，所有的宫女侍卫，都摇摆着脑袋，空洞的眼神漫无目的向前方走着，
他们喝了井中的水，都中了我的致幻毒，
这毒只会使人呆滞出现幻觉，并不会害人性命，明日一早太阳出来，毒也会褪去。
我径直往养心殿走去，
皇上也目光呆滞的坐在榻上，
我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塞了一粒解致幻毒的解药进去。
他猛的回过神来，
上下扫视打量着我，
“霜太医？你怎么会在这里？朕记得朕没有传唤过你啊。”
我冷笑一声，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冷声说道：
“皇上自然是没有传唤微臣的，但微臣今日是来向皇上索求一样东西的。”
皇上看着我这样的打扮，疑惑写在了脸上，
“索要什么？”
“索你的命啊皇上。”我冷笑着盯着他的眼睛看着道，
他有些发怵，开始喊人，
“来人！来人！”
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他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
“皇上不必唤了，这满宫的人，都中了我的毒，留你一人清醒，是因为，我不想你死的太轻松。”
“你...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皇上害怕的声音发着抖，一直向后挪着，
我蹲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想偷偷摸摸的拿匕首。
“三、”
“二、”
“一、”
他拔出匕首正要刺向我的时候，突然狂吐了一口鲜血，
血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吐出，他捂着嘴，想让血不流出来，
可是怎么也捂不住，
我笑了，走到他面前，眼疾手快的将他的匕首抽了出来。
他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问我：
“我...我...我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皇上，你中毒很久了。”
“你中了蚀骨之毒，没事的，再吐几口血就停了。”
他停止吐血后，盯着我细细的看，
“你为何要这样做？”
“没有为何啊，我就是想索您的命。”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垂着眸子云淡风轻的笑道。
突然，他全身开始抽搐，骨头也开始抖动，双臂开始发黑乌青，
他蜷缩在地板上，一声声的呐喊，
“好疼！来人啊！来人啊！”
我静静的看着他挣扎，
“霜太医，不管是何原因，朕错了，好不好？你救救朕，给朕解药，好不好？霜太医。”他声嘶力竭的不停的打滚说道。
“这毒也不是不可制，只是需要一味药引，一个人的眼泪。”我故作认真的思考着说道。
皇上双眼放光，捂着肚子，
“是谁的眼泪？朕一定会命人寻到，霜太医，你救救朕，好不好？”
我叹了叹口气，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可惜啊，她的眼睛被你亲手挖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