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头与木炭
见众人都拿着石头在观察，有人似懂非懂，有的人则是看着手里的石头发呆，比如章邯。
“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又有甚区别？”
章邯确实没有看明白，这不就是普通的石头嘛。
“这个问题问得好。”
涂宁将手里的石头轻轻一抛，然后重新接住：“石灰岩就是一种普通的石头，但是经过煅烧之后，它就可以做成石灰，石灰再混合黏土，以及铁矿粉，便是水泥。”
“水泥的用途非常广泛，特别是在建筑方面。”
这些人都是来观摩学习的，涂宁教得特别认真，因为他可不想以后变成一个建筑工地的包工头。
虽说掌握水泥的制作工艺，可以让他收获财富。
但是现在他是一个徭役，他需要用一堵水泥墙，还有水泥的制作工艺，来换取他的自由。
“诸位。”
涂宁把石头举起，介绍说道：“在下先给诸位讲讲如何分辨石灰岩，若是选错了，那可就徒劳无功了。”
闻言，众人顿时认真起来，他们本就是来学习的。
“分辨石灰岩，我们首先可以从它的颜色来看，石灰岩的颜色主要是深灰、蓝灰、黑色、和灰色，因为灰岩当中含有碎屑和黏土质混合物，铁的化合物以及一些有机物。”
听完涂宁的介绍，一个中年男人，听得依然是一头雾水，他思索半晌才问道：“小先生，何为碎屑混合物？”
“化合物又为何物？”
“还有有机物？”
“在下属实听不太懂......”说着，他又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可有听懂？”
闻言，众人皆是摇头。
听不懂就对了，涂宁在心里腹诽。
“咳咳！”
涂宁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故作深沉的说道：“这碎屑，指的是母岩机械风化的产物，包括陆源碎屑、内碎屑和火山碎屑，这些碎屑物质是碎屑岩、碎屑碳酸盐岩、火山碎屑岩等岩石的主要组成成分。”
在场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他们大多是修建皇陵的一些匠人，涂宁越是解释，他们反而越发听不懂。
一个个都是傻乎乎的看着涂宁。
何意啊？
“总之，就是这石头里面的一些成分......”涂宁最后做出了一个总结，说道：“大伙儿不用在意这个，听一听就得了，只要记住一点，石灰岩的颜色比较深。”
“哦！”
众人似懂非懂，皆是点头称是。
“第二......”涂宁继续说道：“这石灰岩比较坚硬，诸位可以试试用手指刮擦表面......”涂宁一边说，一边做演示。
章邯用手指轻轻刮擦了几下，石头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倒是手指有些疼，其他人的感受其实跟章邯差不多。
“是不是很硬？”涂宁问。
“是。”
“确实很硬。”
众人皆是微微点头，但心里却想说，这不是废话吗，这是石头，它能不硬吗？
“这就是分辨石灰岩的两个简单的步骤......”涂宁说着，将石头扔回石堆，笑着说道：“颜色还有硬度，只要这两种都符合，大概率就是石灰岩了。”
对一个石头，都有这么深层次的了解。
章邯不知道。
但是在场的这些匠人，他们其实是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
涂宁自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他只想赶紧修筑一道坚固的水泥墙，然后请求章邯解除他的徭役身份。
教这些匠人制作水泥，无非就是不给章邯留下话柄。
要是不教其他人，到时候章邯以别人都不会，你留下来制造水泥，他岂不是还得留在骊山。
我得离开骊山。
介绍完石灰岩，涂宁转身指向土窑，笑着说道：“这便是制作木炭的方法，诸位请随在下移步观看。”
“木柴直接焚烧，也能出木炭，不过可燃物就变得非常的稀少了......”涂宁站在土窑旁边，土窑里有两个徭役，正在将一些木柴整齐的摆放在土窑里，涂宁介绍说道：“我们把木柴全部堆放在里面，然后上面需要用土封口，下面点火焚烧。”
烧制木炭，涂宁小时候见家里长辈做过，不过那时候不需要这么大的土窑，家里用不了多少。
匠人们仔细看了看土窑里的木柴，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问道：“小先生是说，一会儿这顶部需要封口？”
“正是。”
涂宁肯定的道。
“顶部封了口......”那人一脸疑惑的问道：“这里面的木柴岂能燃烧，没有了通风口。”
闻言，众人皆是生疑，章邯也有些好奇。
涂宁想了想，笑道：“这一点，诸位就不用担心了，诸位按照这个方法做，肯定能得到燃点更高的木炭......”说着，他故意看向章邯道：“木炭也可以用来锻造兵器。”
还可以锻造兵器？
章邯莫名有些激动。
“今天在下只能讲解这么多......”涂宁环视一圈，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十二个时辰后，诸位可再到此观摩，到时候在下再给诸位讲解下面的步骤。”
一个少府，带着一帮匠人，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旁边观摩。
涂宁其实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章邯在。
直接给他们讲解制作方法，关键节点让他们看见就行，剩下的比如烧火这些工作，他们看了也是白看。
“为何要等十二个时辰？”章邯不解的问道。
今天虽然涂宁讲的不多，也就是分辨石灰岩，还有制作木炭的过程，但是通过他对石灰岩的讲解，章邯觉得，这小子确实有点才学。
他正想继续听他讲述。
可是他说，还得等十二个时辰。
“回少府。”
涂宁拱手道：“下面要讲的内容，需要等木炭出窑，才能一边实践，一边讲解，庶民现在就算继续讲下去，诸位没有看见实际操作，即使讲了，也是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闻言章邯微微点头。
“接下来就是烧火了，诸位若是不觉得无聊，可以继续观看，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先行忙别的......”
涂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也好。”
章邯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点头道：“到了下一个步骤，记得派人来向吾禀报。”
“是！”
涂宁客气的应了一声，然后便看着章邯带着一众匠人离开。
看章邯和匠人们都走了。
一直闷头干活的徭役们，总算放松了下来，他们不像涂宁那般，见到如章邯这样的上官，也毫无惧色。
他们害怕。
“宁兄。”
韩无病走过来，一脸崇敬的说道：“宁兄真乃大才，来此做徭役，却是浪费了。”
“呵呵！”
涂宁闻言，看向不远处的陈甲无奈的摇了摇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