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湾子李重操旧业
王老三坐在椅子上。良子烧了壶水，沏上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碗。
“大爷，我家那边怎么样了”
“先别说你家怎了，我家这是咋了？进了贼了还是闹了邪了？打了这么多白条？”
“这些都是庄里没了人，人家来拉的”
王老三喝了一口茶，好悬没呛着。“大侄子啊，我要不换个买卖算了，你天天在我这待着，这四里八乡的不得都绝了门啊”
“呕～呕～yue～”王老三话没说完，捂着嘴跑了出去。
哇～～哇～～呕～呕～～
“拿水！，拿水！”
良子紧忙端了一舀子水来到老三身边，老三漱完了口，又吨吨喝了几口，这才直起了腰，凉气一逼，这酒劲也下了不少。
“孩子啊，我这好歹算是正经生意，你要是回了家，这死尸不得翻了河啊。。。。”
“啊？”
“哎，话说回来，生死都是命数，我和你爹这买卖赚的就是死人钱，给亡人一个体面，免得活人心里落下不忍。”
“这人间的修行不比你那河里来的容易。忙忙碌碌一辈子，又有几个人能放下偶像，度过红尘啊。嗐，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
“你明天收拾收拾回去吧，本来打算留你多住几天，谁想到你认了我这个大爷还给我带了这么多买卖。。。这钱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没想到给大爷添了麻烦”
“嗐，赚钱还叫麻烦？赶明儿我这买卖不好了，你再来住两天，哈哈哈哈哈。怪你大爷，这买卖实在不能太旺向，以后咱有了家底，也做做大生意，你就是咱家的聚宝盆啊”
良子挠了挠头
“那我在这多住几天呗”
“去你的吧，再弄几天，人家就该怀疑我做法方人了。去去去，回家去，祸害你爹去，让你爹天天在河里捞死尸，不过咱说好啊，到时候能用咱家这些玩意的就来拉，可千万别客气啊。”
二人进了屋，王老三把账本子往旁边一扔，坐在椅子上点上了烟。
“早歇息吧，明天赶早回家”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这里边是今天李同国给的谢礼，一块青鱼石，驱凶辟邪的玩意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带着吧”
良子接过了小盒，隔着盒子底手心一阵清凉。确是一件宝贝。打开盒子一看，圆润的石头已经玉化，看来不少被人摩挲，蘸上了手汗和油脂，在良子看来有些脏兮兮的，但还是挡不住髓核里透出的阴凉之气。
“谢谢大爷”
“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成仙得道了别忘了提携提携”
“嗯嗯，侄子记下了”
“行了，快去休息吧”
言罢，良子回了屋，王老三蹲在门口又抽完了一根烟，关上门吹灭油灯歇息了。
第二天良子告别了忙着对账的王老三一人踏上了回家。这边对着账的对账，赶路的赶路，暂且不表。只看那湾子李炸开了锅。
“哎，这钱都让李登明这个老光棍子捡了去了”
“咱也弄个船捞吧，不捞白不捞啊”
“主家就在岸上等着，拉上来就给钱！”
“嘿！让我说，这买卖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都回家把钩子拿出来，谁捞着是谁的！”
“走啊，走啊，回家拿钩子啊”
老李站在黑棚船上，手腕子上拴着几根绳子顺到水里，拉着水里亡人的手腕子慢慢靠了岸。
“我的儿啊～～你就是不听话啊，，，非得来河里玩水，我的儿啊。。。。”
“都怨你，不看孩子去喝酒。。。你赔我儿子！”
“我的孩子啊。。。怎么就回不来了啊。。。。”
岸上的爹娘们哭着喊着抱怨着，几个娃娃倒也没说什么，飘在水里，十分安静。
几人哭喊了一会，领走了自家人，老李也收了谢礼。绑好了船这就要上岸往回走。
岸上的人们确着了急
“李师傅，你这是要去哪啊，我们家人还没上来的，你帮帮忙，辛苦辛苦，求求您了啊”
“哎，你们别急，没听见吗，我那些乡亲们一会儿就回来了，托付给他们一样”
“啊？我可没听过别人有这个能耐。您就辛苦辛苦”
“不是这回事，不是这回事啊，我今天也累了，托付给谁都一样。”
话还没说完，湾子李的人们从村里赶了过来。像即将冲上战场的勇士，雄赳赳的。男人们在前边快步走着，女人们跟不上的在后边紧步小跑，生怕赶不上。
在队伍的最后，一个女人翘着脖子往前望着，用手不停抽打推着胶皮车子的男人，嘴里止不住的埋怨，看着别人都快下了岸了，女人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骂了一句后紧赶慢赶的小跑过去，想要在这岸沿子上占下一亩三分地。
老李站在干岸上，看着乡亲们在围着河沿子描了一圈黑边，手里的钩子不停的甩着，一时间欢呼声，叫喊声，埋怨声，吵闹声不绝于耳。。。。岸上等着接家人回家的眼看自家人被当成猪一样的拿钩子捞，一时间也红了眼。从谩骂到肢体冲突仿佛就在一瞬间。
岸上开了锅，老李和水里的人们静静的听着看着，默不作声。
“抢去吧，抢去吧”老李转身回了家。低着头，抽着烟。不时掂量掂量腰间的鼓鼓的钱袋子。一路上，只见得听信儿晚的人还在急忙忙的赶着路，看到回村的老李也只是咧着嘴点头示意，急匆匆的往河边赶去，哪里管已经打成了一锅烂糊糊。
老李远远的看见家门口有个人，保不齐又是谁家来请他捞人的，边走边想着怎么把来人拒了。
“爹！”
老李一个激灵。啊，是良子回来了。啊，不不不，傻孩子，别喊爹了，村里都知道你被王老三做法捉了去了。
“嗐！谁家孩子，瞎喊什么！”
良子这才想起三大爷的嘱托，紧忙闭上了嘴，慌张的望了望，好在这会儿村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没有人听见。
“来，有事进门说”
老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打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良子喝了一碗子水，老李给良子端出了一盆子炖鸡。
“吃吧，这是你三大爷讹来的”
“啊？原来公鸡是这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