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来方知身是苦,无疾岂言药如金
【治病救人,功德+0.1】
【治病救人,功德+0.1】
眼底信息飘过,看着足足翻了三倍的功德,许仙心满意足的抻了抻衣袖。
啧,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中医有句老话,叫做一针二灸三药剂。
针,字从金从咸,因为针具多为金属,行针只通经脉,不补元阳,旨在调动经络穴窍之中的元气,因此对医者的手法要求极高,采穴必须细至毫厘。
灸,字从久从火,意为慢火灼烧,通常是用艾草燃焚熏熨,由肌表渗达经络,走三阴,透五脏。
由于艾火是外来之物,所以对医者自身的水平要求没有行针那么高,主打一个‘离穴不离经’,只要不是偏的太离谱,就会有效果。
而开方吃药,就完全是借助外物了。
人体自有阴阳平衡,外来之物越多,就越容易打破平衡。
药草本毒,多服则伤人身心。
因而,行针水平也是检验一名医师医术高低的核心关键,像甲秩医官乃至帝京神医,拼到最后,比的就是行针之术。
许仙虽然以‘许五味’闻名,但方剂只是他的辅修,他最擅长的是行针。
之所以每次出诊都开方,也是无可奈何。
所谓劣币驱逐良币。
外面那群庸医别说行针了,连艾灸都玩不明白,常常给病人开一大堆药材,有时候一锅都煮不下,主打一个能吃撑就是好药。
久而久之,民间百姓就误以为看病必须吃药,不开方的郎中不是好郎中。
许仙若是行针,病人之疾顷刻痊愈,还省了药材花销。
可坊间百姓就喜欢开方,不猛开方剂大做文章,收十文钱人家都嫌贵。
无奈,他只好少开些药,‘许五味’这个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归根结底,这跟医术没什么关系了,纯粹是人情世故。
“不愧是武师,让人羡慕....”
许仙看着两名差役,虽然依旧虚弱,但血气却已循环流通,不禁咂了咂嘴,羡慕的感慨一句。
他方才行针,引动二人体内的气血,与病邪之物对抗。
那外来之毒不明来由,极为顽强,但幸好量少,武师常年锻体强身,浑身气血远超普通人,彼此互冲兑子,那怪毒也不过是廯疥之疾。
片刻之间,就被驱赶出去。
要换做普通人,气血孱弱,可能会一病不起,半年才能下床。
其实之前不是没有武师想到过这个办法,但却无人能够办到,因为病邪之毒一触即走,缥缈不定,由他们自己催动的气血,十分能有一分真正用在驱赶毒素上就不错了。
而行针,唯堵与疏,也称微操之术。
许仙其实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不是对自己手法不自信,而是怕两人学武不精,体内气血亏虚,兑不干净。
好在,就算不能尽数驱赶,也至少保证两人截肢的时候少截几寸....
许仙看了一眼旁边身壮如牛的姐夫,心中微微感慨。
“那俩差役的体魄,比起姐夫差远了....”
他一照面就发现姐夫身上也有这种毒素遗留的痕迹,可能是被他打个喷嚏就排出去了,以至于他都没发觉自己中了招....
即便只有十分之一真正用于驱赶毒素,但只要基数够大,十分之一也绰绰有余。
不愧是老爹专属的试药之人。
许仙心中默默点了个赞。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怪毒只针对寻常百姓,对武师没太大威胁。
等欠款之事解决后,他倒是可以尝试探一探这怪毒的源头....
…
庭院之中。
“这是...乾元膏?”差役满脸好奇的簇拥在一起,目光投向许仙手里的碗,黏糊糊的一坨东西。
他们作为武师,当然听说过五大外伤药的赫赫威名,但亲眼见到的次数却不多。
一来性价比不高,二来有市无价,他们只是底层差役,好药轮不到他们。
其中乾元膏更是产量最少,他们往常只是听说。
府衙习武的官员不少,兵房、刑房的主事都是武师,论官衔皆在李公甫之上,哪怕只是从九品秩,那也是官。
衙门之中,和李公甫同级的其他几位捕头,别看月俸只有二两银子,可每年的硬性支出不下一百两!
这般财力,才是四大药铺真正的锚定客户。
他们这些差役连吏都算不上,只是役罢了,月俸只有三钱银子,除去衣食住行,所剩无几,根本用不起这般好药。
就这,为了披上这身虎皮,他们也是从无数江湖武师中拼杀出来的。
“对,乾元膏,不过是新品。”许仙点点头,然后蹲下身,掏出一柄药匙搅了搅,舀了一勺,涂抹在两名差役的手和腿上。
痒痒的....
起初,两名差役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因为他们太过虚弱,体内原本充沛的气血,在许大夫凶猛的两针后一泻千里,他们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贼走楼空。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那就好比与蟊贼殊死搏斗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妻子又照常拉上了窗帘....
很难有感觉啊...
但就在下一秒,他们忽然面红耳赤,皮肤逐渐发烫,双眼瞪得就像铜铃,毛孔中有道道蒸汽一般的白丝喷出!
嘶!
好热!
在周围差役惊悚的目光中,两人双目喷火,满面通红,大声嘶吼一声,竟直接将捆缚的麻绳全部挣断!
“!”
旁边差役连忙后退,拉开距离。
怎么回事?他俩是疯了吗?难道许大夫没有把瘟病治好?
望着地上那堆婴儿手臂粗的麻绳,众人面色惊愕,齐齐靠向李捕头。
李公甫燕眉环眼微微一楞,这两人平日懒懒散散,不好好锤炼体魄,在一众差役中武艺平平....今日怎么回事?
眼看两人有发疯的趋势,李公甫刚想上前按住。
又听嘭嘭两声,两人直接当着众兄弟的面....扎起了马步!
打了套虎虎生风的猛虎拳!
声势如雷奔腾!
用来绑两人的石磨竟被其中一人一拳就打穿了!
拳风刚猛霸道,直打到眼中血丝消退,头顶蒸汽不再升腾,才收手罢休,两人闭目沉息,只感觉体内气血充盈,包括汗毛在内,身上能支棱起来的东西都竖了起来。
持久的寂寂无声。
许仙和李公甫面色齐变,眉角略微跳动。
李公甫暗暗惊诧,原本只在差役中排中下游的两人,此刻居然力大无穷,精沛神足,哪还有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药....
老丈人炮制的乾元膏他是亲自用过的,没这么大劲啊,这两货莫不是装的....李公甫沉思一瞬,偷偷用食指扣了点抹在身上。
接着,众人就见自家捕头黑脸骤红,鼻孔翕张,喷出两道尺长的白气....
“....”
另一边,许仙则是心疼他的石磨,这是赵掌柜新赔偿的,他还没来得用就又没了。
旋即抬头望向两名差役,面露微笑,好像在说不赔你俩别想走了....
至于乾元膏....
本身就有缓解阴疽毒疮、滋血培精的功效,只是被老山参稍微放大了一点点而已....
百草之王岂是浪得虚名,更何况还是罕见的蓝色烟气。
不过这么看来,好像确实有点浪费了。
许仙暗自打定主意,五十分之一还是太多,以后改成百分之一....
“病来方知身是苦,无疾岂言药如金....两位,这新品乾元膏感觉如何?”
两名差役这时才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没有言语,两人齐齐弯腰向许仙恭敬的揖了一礼。
武道修行之所以一遍遍的打拳练功、锤炼肉身,是为了振奋体内气血,使其达到一个沸满的状态,然后丝丝缕缕的精气融入筋络皮肉之中,最终强筋健骨、力大无穷。
气血自然不是凭空产生。
寻常武师,能每日吃上牛羊肉,就算是不错的滋补。
而两名差役在半勺乾元膏的药效下,却是直接被许仙灌满了....感受到经脉之中充沛雄浑的气血之力,哪是什么牛羊肉能相比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修炼速度么....
武道一途,富人靠药力,穷人靠努力。
有钱人天天服用各种滋补宝药,还能每晚泡药浴,而他们底层武师连吃顿牛肉都得心疼好久。
城中五大名药,皆出自丙秩医师之手,是无数江湖武师梦寐以求的宝药,可其价格却让多数武夫望尘莫及。
就拿慈仁堂的金疮药为例,一小瓶一两银子,顶的上他们三个多月的俸钱!
两人看了看身上还没完全干涸的黑色膏药。
心想着等会偷偷抠下来,下次还能兑点水继续使用。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许大夫温润的声音轻轻飘来:
“承惠,每人一百文,两位是兑票还是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