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恐惧与愤怒
跟黎山队长的冷静不同，翟旭暴躁许多。
在大多时候，面对灰雾怪物和未知恐惧，他的确会陷入惧怕的状态中，从而无法动弹。
可这样的翟旭，却依然被选为小队成员，是因为他还有另一个特性！
一旦恐惧到极点，灵魂深处，会有无限愤怒被点燃。
灰雾杀死了翟旭的家人，摧毁了曾经幸福的一切，懦弱的他，躲在赤红大衣下，捂住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动静。
还记得，那支救援小队，手臂缠着红色巾带，在他最恐惧的时候，灰雾怪物低下头，嗅着猎物恐惧时释放的甜蜜味道。
“砰！”
一枪爆头，随后有力的手掌将翟旭拉起，“报告，这里有一个幸存者！”
黑暗在翟旭周围涌动，灰雾蠕虫也曾经的怪物一样，正享受着狩猎的快感。
走廊里有碎骨的撞击声，巨大轰鸣似乎是庞大的怪物，将一条走廊摧垮了。
强烈的气流扫过翟旭身旁，像是威力十足的冲击波。
灰雾蠕虫引导它的猎物想象着敌人的模样！
借助猎物的算力，在潜层空间制造出想象怪物的幻境！
拿出一条红色丝带，翟旭将其缠在手腕上，这能给他无限的力量，“只要我被愤怒吞噬，那么恐惧、徘徊、疑惑，就能被全部碾碎！”
他上了，走廊上被撞出一个大洞，一条庞大肥硕的身躯横扫千军。
可冲起来的翟旭，将他现实里的身体力量......不，比那强得多的力量，在潜层世界里爆发出来。
只是闷头的一撞！
“轰！”
木屑好似经历了一枚航空炸弹的轰击，整个楼层都在剧烈颤抖，地面崩裂开，下方宛若吞噬一切的深渊。
那只巨大的虫子，明明一滚就能将翟旭碾碎，在碰撞中，却直接粉碎了！
上层世界，算力网络规则是数字、程序、理性逻辑运转构筑起来的。
下层世界，则由情绪替代了理性，想象替代了冰冷的数学！
只要算力足够，并坚定认为自己想象的东西是存在的，那么下层空间，就真的拥有让它变为真实的可能！
但究竟和想象有多少差别，还没有人统计过！
这时候的翟旭，抛弃了他认知的一切，所以他所向披靡。
前方的走廊上的墙壁，没有一堵能拦住他一秒！
爆发，接连将环境破坏，就连灰雾蠕虫也退缩了。
反正这消耗巨大，要不了多久，核心算力也该消耗一空，而编织的迷宫，灰雾蠕虫不知道能制造多少。
更何况愤怒情绪，大概就跟四川火锅一样，尝过辣味的蠕虫，会更喜欢也说不定了。
翟旭的冲击，撼动了这片算力网络的稳定，黎山从不断向他挤压延展的墙壁间找到一条路，直直朝着巨响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翟旭虽然暴怒，可内心还有几分理智，在在冲击中，试探了几个方向的阻力。
黎山从深渊之上走过，下方黝黑的空间竟然是视觉的幻象。
他对灰雾区的算力网络很熟悉，在潜层区，是不会有能让人坠落的沉渊的！
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神色，翟旭在荒土最不起眼，但总能打出破局的效果。
眼前是大片断壁残垣，这些破碎的墙壁，是灰雾蠕虫筑起的迷宫。
思维正常的人，只会在迷宫中打转，试图用空间思维、逻辑想法找到一条出路。
可很快他们就会发觉，这迷宫是会变换的，变换的规则更是受到灰雾蠕虫的控制。
低头，一具无头尸体，它的身躯只剩下不多的血肉了，露出大片灰白色来。
很明显，这大概是前一波被蠕虫拉入算力网络的人，他们在消耗了相当算力后，被自己心智制造的想象怪物所摧毁。
黎山继续前进，能看见无数彩色的碎片纷飞，它们在试图修补这一片迷宫。
“哪有那么容易！”黎山没有去观察，这是翟旭算力加持下，肉身蕴含的特殊力量。
愤怒！
它不仅强化了翟旭的破坏力，更是能作用于算力网络，将情绪遗留在被他破坏的潜层空间中，想要修复，花费足够算力才行！
穿过重复的断壁，黎山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摧毁着灰雾人形的翟旭。
他全身鼓胀，就像是增肥几百斤一般，可出拳的速度没有半点减缓。
一击下去，数个数据构筑的灰雾人形，就被碾碎，化为一地彩色碎片。
“队长！”翟旭看到黎山，眼中的火焰立即消退了一半，此时战斗已久的他，消耗着实不小。
“再不支援过来，我就真不剩多少能量了，幸好，每次黎队都能给我托底！”
黎山意识道不妙，“糟了，翟旭他太信任我，所以在看到我的一瞬，心中的那股气，一下全散了，没有先头鼓起的怒火，我们怎么冲出灰雾蠕虫的领域呢！”
他虽然懊恼，手中的动作一点没停，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只能逃向灰雾蠕虫掌控的边界地区，在那里，应该能坚持更久些。
至于去找一个向上的阶梯，黎山不这么想，也不这么做。
“除非是我们最初向上的阶梯，它在现实世界有载体，在算力网络中，是无法被修改的！
其他的阶梯，都有被灰雾蠕虫影响，阻止被找到、修改它和改造它出口区域的可能！”
......
沈桐和王恒，沿着明亮的路灯向前。
路旁屋子大门紧闭，砖石的墙壁坚硬无比。
从窗户旁，两人终于看到楼梯，立即来到小楼旁。
没有鲁莽，低下身子，从窗户向房间内看去。
似乎是一个正常无比的人家，窗户边斜放着一张相框，无法从外面看到照片的内容。
在窗户前是一个十九世纪样式的钢琴，王恒颇感兴趣的打量着。
若不是在这危险的地方，他一定要拿出纸笔，一点点勾勒它的模样，并拆开研究内部的结构！
沈桐则是感到奇怪，自言自语道：“哪怕是算力网络，也得讲究根基吧，没有相关的实际数据，灰雾蠕虫是如何将这个场景复制出来的呢？”
在屋内，地下室直到二楼的回旋楼梯，将房间一分为二。
右侧靠门的地方，能看见一支伸出的鹿角，左侧这间书房，除了钢琴，还有一个摆放整齐的书桌。
桌子上有泛黄的纸页，和一支羽毛笔，可沈桐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书写文字。
“桌子明显比普通大，尤其是宽度至少是两倍，压在桌板上看不很请，但从形状来看，恐怕是丁尺、槽尺、平行尺......这一类图规用具！”
沈桐做过这一行，一眼就认出，屋子的主人大概是建筑师或制图师，至少，跟这一类职业有关系！
“应该没什么问题。”王恒直起身，趴在窗户边，“要不直接闯进去？”
他边说边做，光刀划在屋子大门上，但大门坚硬无比，砍了好一会儿，只撕开一道隙缝。
“如果给我们两个钟头，我有信心将这门劈开。”王恒算了一下。
沈桐摇摇头，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黎队和翟旭两人怕是凶多吉少，他们两人必须加快速度。
“我们回头，如果这两条街道，真是算力网络的潜层和浅层，你说，它们有对称的可能性吗？”
王恒抬手，重重搭在沈桐肩膀上，眼里带着惊艳和敬服，“我从前只认为导师是那种天赋绝伦之人，但现在，我承认厉害的人里面，又多了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