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4

北宋安肃军马街颐和居

萧明轩下马，将缰绳交给旁边的小伙计，转身进了颐和居。由于战乱的原因，再加上这才刚刚上午巳时，颐和居内此时正是没人的时候，只是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低声商量事的商人。

萧明轩转着看了两眼，挑了几个靠窗的座位，就让兄弟们安坐下来。

“小二！”萧明轩喊了声。

“诶，来了！”店小二匆忙跑过来，“几位兵爷，欢迎莅临小店，您看您打算点点什么？”小儿脸上尽是些讨好之色。宋朝始终以崇文抑武著称，虽然如此，兵将们却是得到了经商的权利，有的甚至通过经商翻了身，由籍籍无名的兵卒转为家财万贯，名满天下的大商人。是以，这些经商之人轻易也是不敢触了这些兵爷的眉头，既有官家撑腰，又手握家财，有的干脆就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这也使得宋朝老百姓们挤破头都想成为兵员。

不过，萧明轩和余铨这些人是职业军人，虽有经商的权利，却是没那个实力与手段，自然不会当成个正经主业去做，二人只是合伙开了间商铺，专卖些日常生活用品，薄利多销，一月里也是没多少进账。

“烫两壶黄酒，来上点你们的招牌菜。”

“好嘞，诸位兵爷稍等，马上就来。”

……

这个时候，周骞也已逛到这颐和居来。“我看这家酒楼就不错，中午在此休息吃饭吧。”她点点头，旁边素珠立马进去，问小二要好的位置。小二偏了偏头，说：“小姐，酒楼里最好的位置已经被这几位兵爷给占了，您看，要不再往上一层呢？”

周骞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去，却望见那侧，萧明轩也在看着自己。“这富家小姐怎么来这里了？”萧明轩轻声和旁边，正往嘴里塞鸡腿的余铨嘀咕。“唔…不资道…唔唔…应该不是来…唔…报复你的吧……”余铨满嘴流油，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

萧明轩翻个白眼，起身走向周骞，一拱手：“这位小姐，你怎么也来这颐和居了？莫不是刚刚我赔礼不够诚恳？”

周骞也是翻了个白眼，“本小…我才没有那么矫情呢，倒是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讹你。”

萧明轩听闻，不觉有趣，嘴角挂起丝笑意。周骞突然发现，这年轻将军笑起来，还真蛮好看的，想到这，嘴角也是向上弯了弯。

“既如此，不如小姐随我们一同来饮杯酒？萧某买单。”

“谁要你买单，本…我有的是钱，一会我来请客。”周骞嘟了嘟嘴，她最不喜欢别人来包办一切了。“我们自己单坐一桌就好，别和你们挤在一起了，怪难受的。”

“哈哈，请客就不必啦，若是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萧某便是。”萧明轩又一拱手，转头回了饭桌。

“喂，老萧，我说那女的什么情况？怎么跟你说话一会笑一会嘟嘴的，莫不是在跟你撒娇吧？”余铨满脸疑惑，戳了戳正在喝酒的萧明轩，“你小子哪那么多话，不吃滚蛋。”萧明轩一脸冷漠，白了余铨一眼，余铨汕讪地把头缩了回去，却听见萧明轩低声说了句：“这家小姐，倒是生得有趣，不知有没有结交的机会……”

……

过了不知多久，余铨一声饱嗝，宣告着餐盘的精光。

“兄弟们，吃饱了吗？”

“饱了！”士卒们大声回答。

正巧的是，周骞与素珠也是刚好吃完饭，正在下楼。

“嗝”，周骞拍了拍肚子，喜笑颜开地说：“没想到离了东京城，却是也有这般美味。”低头却看到萧明轩正盯着自己，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回想着自己刚刚的饱嗝，却是怪不好意思的。

“店小二！”周骞喊了一声，“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结账！一共多少两银子？”

“回客官的话，不多不少，一共五两银子。”

周骞摸向腰边的荷包，却突然想起自己嫌挂在身上麻烦，已经把荷包放在了马车上，脸上顿时尴尬无比。“额，那个，我把荷包落在了马车上，我现在去取，你看如何？”

店小二一听这话，眼神立刻暗了下来，沉声说：“客官，您该不会……不想付钱吧？”

周骞大怒，一拍桌子：“这是什么话，我怎会不付钱？不过是把荷包落在了马车上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罢便欲向门口走去，可她哪里走得？门口的伙计早已得了店小二的眼色，把门拉起来关上了。

小二不慌不忙，脸上堆笑：“酒楼虽地处边境，身后也是有些背景，可莫要欺负我们颐和居，不然，倒是也会动些拳脚。”

周骞面色大窘，又是极气，脸蛋一会白一会红，嘴唇微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素珠在旁扶着周骞，素日利索的嘴皮子也是气的半个字吐不出来。毕竟，小姐自己把荷包落下，确实理亏。素珠这般想着，却没什么办法。

“小二！”酒楼另一侧，传来呼喊声，萧明轩起身唤来小二，“我们这些人的饭菜，一共多少钱？”

“客官，一共十五两。”

“算上她们的呢？”

“哦，那便是二十两了。”

萧明轩掏出荷包，把二十两银子整齐放在木桌上，“现在，她们可以走了吗？”店小二急忙使了个眼色，让伙计们把门拉开。萧明轩朝周骞笑了笑，打个手势，领着兄弟们往外走。

周骞面色一窘，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也跟在萧明轩身后，踏出了颐和居。

抬头，又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