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人不服
论剑阁内，一道儒道气运正在缓缓凝成。
如云如雾，缥缈不定，笼罩之处，炎热变成凉爽，急躁也化作平和。
好的文章便是如此，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如沐春风。
荀鸿念完文章，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覆盖十米的儒道气运，有些得意忘形。
虽不如《歌女赋》，却也有其几分神韵在，姑且算是正常发挥。
室内响起议论声，其形其意来看，这篇赋算是成功的，能凝结出儒道气运，说明受到了人文信力的认可。
“不愧是李师兄，这下秘境之行稳了。”
“认输吧金池，你们的作品没必要念了，肯定形成不了儒道气运。”
“反正能带二十人进去，或许我们能给金池一个名额。”
面对青鹿武院的挑衅，金池书院的师生们有些急火，忍不住对骂起来。
但是这争吵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大喝打断。
“好了，都给我安静点！”荀鸿拍拍手掌，示意噤声。
待到周围安静下来，他轻笑道，“该你了，老朋友！”
柳承德默然少顷，忽然摇头：“还是不要念了，这首赋还未写完。”
“老朋友，你这是心虚。”荀鸿颇为戏谑，以为是心虚，不敢念。
旁观者也是这个想法，尤其是金池书院的学子，本就缺乏自信的他们，此刻已经完全认定苏岳写的文章不行，若是念出，会笑掉大牙。
“你先看看，没写完的赋，若是念出，儒道气运必定残缺。”环顾四周，柳承德有些为难。
残缺的气运，无法带给人完整的感悟，往往还需要吸收者自己补足。
“这不是正好有一团吗？想要直接拿去。”荀鸿不屑一笑。
能形成气运的作品少之又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赶出来的作品，能形成气运？
李晓风也是不信，这次的作品，其实是他早就写好的，只是藏着没有发表而已。
被再三质疑，柳承德也来了劲，先是将论剑阁内的儒道气运收走，接着将手中宣纸递出。
“你看看便知道了！”
若这些人针对自己，他不会放在心上，可针对一篇绝世佳作，那就别怪他学那些朝堂大儒，舌战群雄了。
荀鸿翻了翻白眼，没当回事，随意接过宣纸，不耐烦地浏览起来。
刚开始，他只是若有所思，但很快，脸色就变得凝重。
众人看见他的表情变化，不由得议论纷纷，到底写得怎么样？是好是坏？
李晓风放下茶盏，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有这种表情变化，说明院长已经开始认真了。
就在所有人猜测之际，荀鸿的脸色忽然变得震惊，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睛瞪得如同鸡蛋。
这下，李晓风坐不住了，立马凑上前，先是眯眼一扫，随后陡然瞪大，带着颤声喃喃自语道：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论剑阁内外，瞬间寂静，只有风声鸟鸣。
俄顷，在场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姜雨柔脖颈僵硬地转过头来，芳心乱跳地看着那独立窗边，风轻云淡的男子。
这一眼，永生难忘，光是开头，便惊艳全场。
“不要全部念完，摘一些好句子就行。”柳承德赶紧提醒。
李晓风正恍神，下意识往下念，脑袋忽然被精神力刺了一下，瞬间清醒。
咽了咽口水，他心神复杂地点了点头，默然接受。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在场众人无不瞪大眼睛，竖耳倾听，不愿错过一个字。
仿佛玄天神女真的降临尘世，漫步于天河，裙摆流星，舞曳生资，光华万丈，一眼万年。
世人祈祷，却求而不得，只能看她消失于灿烂银河，背影婆娑。
夏繁呆呆地望着苏岳，沉默不语。
光是这几句，已经高下立判，全文那该有多么可怕？
玄天神女，美貌冠绝玉清界，仅仅是神殿冰冷的石雕，都能让人目不转睛，驻足良久。
此赋前一段描写神女的美，可谓是旷世绝伦，这一段表达对神女的倾慕，情真意切。
而一向孤傲的李晓风，在念完十句后却是不再开口，杵在原地沉默许久。
所有人都沉浸在意境之中无法自拔，神游太虚。
荀鸿叹了一口气，麻木地坐回铁梨木椅，从胸口掏出一把断掉的水晶钥匙。
空气一片死寂，许久才被打破。
“我输了。”李晓风放下宣纸，将其轻轻放在桌子上，失魂落魄。
曾靠着《歌女赋》声名远播的他，以为这次不过是场游戏，没曾想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挫败，光是那句开头，他自问，可能一辈子也写不出。
“这把剑，名为星稀，是清宁府主送给我的，奖励我在文学方面的造诣。”
说着，他解开束带，将长剑递到苏岳面前，略带惋惜，更多的是决然。
宝剑配英雄，如今得遇苏玉衡，方知谁是真英雄。
“这是卓越级别的灵宝，你不要了吗？”苏岳瞪大眼睛。
此剑通体钨黑，汉剑样式，剑身铭刻大量符文，单是近距离观赏，都能感受到凛冽的杀气。
“我配不上它。”李晓风摇摇头，不由分说，直接将剑塞进苏岳怀中。
荀鸿叹了口气，已然看出，这个徒弟道心破碎，日后恐难成大器。
“这首赋可有名字？”柳承德舒了一口气，虽然双方都开口，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谁胜谁负。
金池书院的人先是一阵愣神，还在消化现场的状况，等到有人高喊“赢了！赢了！”时，方才沸腾起来，相互拥抱欢欣鼓舞。
“既是歌颂玄天神女，不如就叫《玄天赋》吧！”
堂堂儒才子，玄天神殿殿主之子，此刻却抢着为别人的赋取名。
“你这家伙好谋划，不会是想用这首赋来祭祀神女大人吧？”周云飞眯着眼睛，拍了拍夏繁的后背，意味深长道。
“哪有？！”被戳穿图谋，夏繁顿时红着脸直叫嚷。
祭祀神灵，往往需要准备贡品，越能让神灵满意，祭祀者得到的回报也越多。
“此赋尚未写完，苏岳小友，还请再劳烦操笔。”柳承德心情很不错，直勾勾地看着苏岳，眼中满是期待，“我预计，这次形成的儒道气运，将会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