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广告，藐视，年岁
“景舟哥哥，这个好甜，真好吃！”
回城隍庙的路上，雪玉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美滋滋地吃着。
林景舟点头道：“好吃就行。”
“景舟哥哥给你也尝尝。”
“你吃吧，我以前吃过很多了。”
“哦……”
雪玉吃了两个野果，看着剩下的，想了想拿油纸包了起来，放在腰袋里。
林景舟见状问道：“怎么不吃了？”
“留着下次再吃！一次都吃完了的话，下次就没有了。”
看着雪玉那认真的小脸，林景舟是又心酸又好笑。
连一根糖葫芦还要省着吃，可见平时她的吃食有多贫瘠。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雪玉她很听她娘的话，之前从来不靠近人族聚集地。只在野外流浪，的确很难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
林景舟心想没事，以后有本神罩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景舟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问题？”
“刚才你和那个人说……”雪玉表情有点小古怪地说，“就是城隍庙很灵验，很多人都得到了帮助……”
林景舟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的确他刚才对那个妇人说的话是在胡扯，他从穿越后也只帮助了那老太太一人而已。
古代如果有字典，一个人和“很多人”显然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但他的话虽然夸张，但本意却是好的。
林景舟看着面带不解之色的雪玉，想了想对她道：“小玉，我那么说，一方面是想帮助那妇人。另一方面也是在打广告。”
“你想，我要是不那么说，那个妇人会相信吗？会愿意去庙里尝试一下吗？肯定不会对吧。所以虽然说谎了，但目的却是好的，姑且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哦……”雪玉大眼睛眨了眨，“那景舟哥哥，什么叫广告？”
林景舟挠挠头：“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吧。知道我们城隍庙灵验的百姓越多，愿意来祭拜的也就越多。”
雪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就抛之脑后，想着自己这次进县城的经历。
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她也见识了很多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还吃了好吃的肉包子、糖葫芦，简直是自离开父母后最开心的一天！
而且出城时林景舟还跟她说，之后会常来城里，这就让她更加高兴了，心情无比得好。
反观林景舟，走了这一趟郭北县城，吐槽归吐槽，心底其实是有些沉重的。
这份沉重来自于他所见到的，绝大多数百姓贫瘠困苦的生活。以及由这份生活所形成的麻木、冷漠、各扫门前雪的社会氛围。
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还要面对这个世界里妖魔鬼怪的威胁……普通老百姓的生存难度简直是困难级甚至是地狱级！
林景舟作为本地城隍，就算不为了功德，也打算切实为郭北县的百姓们做些事，只要能改变一些不管多少都是好的。
回到城隍庙后，林景舟和雪玉便开始一同忙活起来。
忙着打扫卫生！
没办法，做戏要做全套，说谎也是一样。
林景舟先前在城里一顿乱吹，结果人家来了一看，这城隍庙就是个危房，连点香火都没有，哪有“很多人祭拜”的样子？
所以这会临时抱佛脚，把地上的破瓦片归置归置，把墙角的蜘蛛网都弄干净，再把案台上的灰尘清扫一番……
折腾一顿下来，虽然房子还是那么破，但起码看起来没那么脏了。
“行了，暂时就先这样吧。”林景舟拍拍手。
雪玉正蹲在地上拔杂草，忽然竖了竖耳朵，扭头对林景舟说：“景舟哥哥，有人来了！”
“应该是那个大姐到了，你先躲起来吧。”
“嗯！”
雪玉迅速现出原形，像之前一样跳到城隍石像后面躲藏。
林景舟则元神回归石像，金身自动隐藏起来。
不多时，一男一女两人走进庙中。
那女子便是先前在县城里哭诉求助的，男子和她年龄面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兄弟。
此刻一进庙，他兄弟便不耐烦道：“姐，你看看，这破庙连点香火都没有，怎么可能灵验！都跟你说你是叫人骗了白跑一趟，还不相信。”
那妇人闻言，见庙里十分破败，难免也有些失望。但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扭头就走。
“举头三尺有神明，弟莫要胡说！”妇人轻斥一声。
她那兄弟不屑地冷哼：“别说三尺了，就是三百三千尺，也没个神仙，妖魔反倒是有不少。我帮里有个兄弟，几年前亲眼看到过一只虎妖大口一张就把一个樵夫给吃了！真要有神仙，怎么不去把那虎妖降服了？哼，神仙？狗屁！”
林景舟听这小老弟一顿狂喷，也是绷不住了。
虽说这老弟说的话不无道理，可他这个城隍神眼下就在这呢！正好……
林景舟催动神力，石像上顿时散发出淡淡金光。
那妇人和她兄弟看到石像上亮起的金光，先是一愣，随即便扑倒在地。
那小老弟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告饶道：“城隍爷在上，小的，小的不该言语冒犯，还请城隍爷饶恕则个！”
那妇人则是又惊又喜：“小女张春拜过城隍爷，求城隍爷饶恕我弟冒犯之罪，另求城隍爷救我夫君！”
林景舟见目的达到，便散去金光。
彰显存在是一回事，但他并不打算和两人对话。
不是他装高冷摆神仙架子，而是他很清楚，假如他以神的身份和凡人交流过多，搞不好会引发很多麻烦。
所以他还是打算和先前解决那老太太的麻烦一样，不说话不现身，只把事办了就完了。
随后，那叫张春的妇人把自己丈夫的事说了一遍，她那兄弟则一直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还在害怕自己先前那番言论会不会引得神明不满遭受惩罚。
等张春说完后，他又道了几次歉，这才和张春一并离开。
两人离去后，林景舟和雪玉走了出来。
林景舟想起张春那小老弟说的话，心里有一些想法。
他问雪玉：“小玉，你今年多大了？”
雪玉眨眨眼睛，似乎是算了一会：“我今年一百六十二岁了。”
“一百六十二……这在你们族群中，是不是还算年轻？”
雪玉点点头：“狐族二百岁才算成年的。”
原来还是个未成年人，呸，未成年狐！
林景舟看着雪玉，心想难怪她的化形是少女模样，看来和年龄是有对应关系的。
之前山里那蛇妖的化形是成年男子模样，估计岁数要比雪玉大出不少。
“那小玉，你这么多年里，有没有见过、或者听周围的同族说过神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