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接旨吧，姜爱卿
姜伤官连忙找了旁边的蜜水，好不容易，将就着咽下。
起身整理一下衣襟，有些自得看着三叔，学着他的样子，道：“有请鲁公公带路吧……”
姜安之连忙将他拉到旁边。
“你小子，这回可要安分些，召集你的那位是景国当下的第一人，可不比寻常人。”
姜伤官比出“OK”手势。
正色道：“难道三叔还不相信我吗！”
姜安之无语看他，还是松手放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姜伤官等会又要整出些事。
景帝端坐于案桌后。
一侧的太监小太监们，捧着托盘，呈上一件件精致的吃食。
由身边的帝妃苏琦兰，精心挑选完后，亲手蹲在景帝前面，喂他吃下，她面上的笑容雍华得体。
看到一道小身影被前面的鲁公公领着上台阶。
她的面容微凝。
之前正是这小儿，将自己很看好的灵王党几乎打击一半，眼下陛下将他召上来……
姜伤官先要经过无数内侍的上下摸索。
甚至连头发里有没有针，都被检查了三遍，他的神情有些无语。
看向鲁公公。
道：“下一次，公公还是帮我安排侍女来吧，这样我至少能舒服一些。”
鲁公公弯腰，点头笑着应是。
心中却不断腹诽。
这么一个二岁不到的小孩，还知道在女人手下能舒服……
等到放行。
姜伤官这才走上去，对景帝躬身行礼：“小子参见陛下！”
“你是姜邦保，还是姜伤官？”
景帝吃着前面的樱桃，侧躺在帝妃的怀里，微眯眼睛看着姜伤官。
姜伤官看了眼旁边的南宫嫣彤。
知道其是在明知故问，还是无语道：“回陛下，小子姜伤官，是姜世子显之第二子。”
景帝笑着让他别紧张，坐在自己旁边。
“多大了?”
“回陛下，我快两岁了。”
姜伤官别扭着，但还是按照礼仪课上王夫子的教导，恭恭敬敬回答道。
随即，景帝又问出几个基本问题。
姜伤官一一对答如流。
甚至期间将景帝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文德公主，说你根本就不像个孩提，今日看来，她说的果真不假。”
“这样，寡人也就放心了。”
文德……
姜伤官看向南宫嫣彤，不由脱口道：“这称号，某种意义来说，倒真是很适合她。”
南宫嫣彤看他眼中笑意，就知道他所想的绝非如此。
不由得没有好气。
景帝将手中酒水分好，让内侍将御酒赐给下官，自己则拿起最后一杯：“朕，听闻平天侯病危……”
姜伤官见终于讲到正题。
微迟疑后，还是俯身道：“陛下，接下来我的话，或许不中听。”
“那就不用说了。”
景帝摆手。
“……”姜伤官愕然看他。
丫的不接招啊！
“朕现在心情不错，可听不得逆耳话。”
说着，景帝摸着帝妃的下巴，笑得极为愉悦，帝妃的皮肤光滑如玉，让他爱不释手。
“陛下......”
姜伤官一阵无力吐槽。
最终，他还是双手抚在地上，躬身道：“既如此，景帝便是个坏皇帝！”
此话一出。
全场静默，就连乐声都稍微停顿。
景帝终于看向姜伤官，虽年老，但眼眸锐利如刀刃。
“姜小儿，你不是皇帝，你又怎知朕不是好皇帝？”
“......”姜伤官沉默。
这时候，南宫嫣彤已经是额上有着细汗，她知道接下来再有一句，这晚年喜怒无常的皇帝，真有可能治罪。
姜伤官仿佛知道自己的新手保护期，还没有到一般。
直起身直视他。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难道是一个好皇帝所为？”
“爷爷姜应疆，为朝廷做出立下汗马功劳，尽忠职守，如今因为战争旧伤缘故，卧床休养……”
“景帝却还因为巡游下江，将他从病榻上召集过来。岂非残忍？”
“爷爷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求生，杀他的人却在朝堂，如此能算是好皇帝？”
这位景帝沉默。
他突然松开帝妃的怀抱，站起身来，日渐消瘦，身上的素袍显得松垮垮地挂着，昔日威严四方的大帝，如今只剩下孤寂与无奈。
走到姜伤官前面，低头看着。
“好……好，好！”
南宫嫣彤暗中早就捏出汗水，实际上在姜伤官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她已经束手无策。
唯一能想到的补救之法，只能找父王。
姜伤官看他。
同样自己此言怕是讨不到好，因为这一次系统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出逆袭任务。
或许在系统那，自己此行也属愚蠢。
景帝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牵住姜伤官，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两人大步来到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文武官。
“你看他们怎样？”
“文武百相，自然有的忠诚，有的奸恶……”
姜伤官不解其为何突然带自己来看这些官员。
景帝抬起手，示意船上的乐声先停住。
原本文武官正将酒杯高举，正在兴头上时，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正不悦时。
突见景帝带着一小儿站在高处。
他们的神情疑惑。
“诸位，今日朕又得一能臣啊。”
景帝高举过姜伤官的手，对着底下人大笑道：“自长庆以来，朕膺观诸朝，虽歌舞升平，与民更始，百官因此文恬武嬉，贪贿无艺……”
“寡人甚是忧愁，故日渐烦闷。”
听着景帝对他们的叱骂。
绝大多数人的脸容逐渐羞红，只有少部分人眼神波动，不知想什么。
他们静等下文。
“……今有年并幼童姜伤官，义方之训，可谓情真，实为国之良才！”
景帝停顿，含笑道：“朕意，封卿为监察御史！官正七品。”
“日后，掌纠察文武百官歪风，肃正朝纲纪法典！”
“切许以风闻言事，不必有足够证据！”
“即自三将五相之下至百官，任非其人，事有失当者，皆有责谏正！”
景帝说完，朝着姜伤官眨眨眼睛。
身后的内侍刚草拟完圣旨，嘴角不由得抽动，这是他至今为止写的最诡异的封官文书。
竟然是封给一个两岁的孩子……
“接旨吧，姜爱卿。”
姜伤官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将印好章的文书交给自己手中，依旧有些发懵。
“谢……陛下圣恩。”
这监察百官的御史，虽官小，但职重。
景帝，这究竟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