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敌之策
“叮叮当当”的武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夹杂在其中的喊杀声更是摄人心魄。
人头落地时的鲜血直冲天际，断臂残肢像是垃圾一样裹在破旧的衣料中到处都是。
黄沙和鲜血搅在一起，刺眼地直往眼球里冲。
这恐怖的一幕足以让任何一个没见过这等修罗场面的普通人心肝胆寒，便是白季也不由地感到有些恶心。
‘看来以往游戏里的虚化处理确实有道理……’
不然就以这场面铁定18禁。
空中传来的铁腥味钻入鼻腔，身体预知到即将参战开始紧张泵血，功法下意识加速运转，全身气血逐渐沸腾。
白季手中紧握长刀，感受到越发颤抖的身体，一咬牙便冲了出去。
恐惧？还是兴奋？
无关紧要。
一入江湖，生死无疆。
早晚都要面对的场面，自己要做的，只有习惯。
长刀出鞘！
“噗呲！”
刀锋入肉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刀刃划过骨骼的颤动都顺着手腕回馈到白季的感知当中。
一脚踹开一个压着自家兄弟高高举起手中阔刀的山匪，白季跃步便是一记“劈山”当头劈下。
战场武技就要简单明了，你愿意花招诱敌，你的队友可等不了。
“噗呲！”
血溅三尺！
“谢了！”倒地的乡兵快速起身，转头就奔着视线中的其他敌人又冲杀了过去。
寨门附近已经算是坦途，但终究是山路。
到处都是犄角，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人马。
白季身处人群之中，只觉得入眼全都是人影和闪亮的刀光。
混乱之中，想要精准定位老孙的位置，何等艰难？
好在哪怕身在阵中，白季的大脑也没有因为刺眼的鲜血而陷入混沌。
他清晰地知晓，老孙一定会在交战最为激烈的核心。
寨门附近这些人虽然打的热闹，但终究不是决胜的关键。
山匪头领的所在，才是此战之核心。
抬眼望去，寨门大开。
木制的寨门被射成了刺猬，此刻完全无法起到防御阻敌作用。
乡兵有不少都是带着弓箭来的，这是他们面对山匪最大的优势。
大楚不禁刀剑，但是禁弓禁甲，除了国家编制的正规军，任何铸造私藏这些禁品的都要遭受重罚。
山匪当然不至于多守规矩，但有国家禁令在前，他们哪怕有心私藏短时间内也很难弄到很多。
这就是乡兵的优势，他们也正是依靠这种利器，快速攻破寨门冲杀进去短兵相接。
透过大开的寨门，白季可以看到内里宽阔广场上，更多人影纷乱地搅在一起。
一眼扫过，山匪被乡兵围在中心，双方彼此穿插。
然而细细打量，山匪阵型散而不乱，相互之间竟然存在互相援护之意，联系更加紧密。
反而是占据主导攻势的乡兵一方，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几乎占不到便宜。
白季提刀挺近，懒得管身边那些杂乱战场。
他只想找到老孙所在。
“冲！”
刚入寨门，白季便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紧随其后的，是两声较为稚嫩的应和，“是！”
“吱~”弓弦紧绷，三人以身做箭。
“崩”的一声，弓弦震颤。
些许金芒乍现，三道黑影对准山匪所在的大团直冲而去，看起来势不可挡。
然而手中长枪不过才刺穿两三个人，三个施展了武技试图打穿阵型的天策府少尉便被人群挡住了冲杀的去路。
“叮叮叮叮叮！”
乱刀乱剑瞬间加身而来，其间还夹杂着几道更为凌厉的刀锋，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抽身急退。
“冲不进去……”退后数步的林惊羽黯然低头，眼神有些挫败。
这些山匪的高端战力和他们之前潜入探查的时候一样，仅有三位凝气境武者。
而且水平不高，不过一二层的境界。
单对单，对方绝不是他们师兄妹三人的对手。
乡兵对山匪，大概率也有优势。
但没人知道的是，这伙山匪竟然还能够掌握战阵之术！
对方那种散而不乱的阵型，便是维持战阵之术的基础。
何谓战阵之术？
那是神将的基础。
战场之上，士兵煞气冲天，意念合一。
神将身处大军战阵之中，便可以如同操纵人体真气一般去操纵这股来自于全体将士的血煞之气。
它可以为全体将士增添力道、速度，甚至是无视痛苦的抗伤害能力；也可以凝为一体，化作针对单体或者特定区域的狂暴打击。
使用方式存乎一心，妙用无穷。
单个武者再如何强横，也终究只有个人自己的修为。
对方一个或许打不过你，但三五十个比你差了一个境界的武者联手在神将的操使之下，你便只能败退。
而且随着军阵中的将士人数越多，神将所能够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越发强悍。
也正是因此，作为神将基础的战阵之术，本该是大楚的不传之秘。
如今这伙山匪，怎么可能能够掌握这等秘术？
而且即便这匪首拥有神将潜质，其麾下的一众山匪也能凝聚出此等“军魂”？
将士和神将乃是互相成就，缺一不可。
“这要怎么办啊？”男少尉急得满头发昏，耳边传来的每一声痛苦的嘶吼，都像是敲击在他心头的警钟。
乡兵中的小队长这时候也不知道尊敬为何物，满脸血污地冲到近前对着三人嘶吼质问，“你们再想不出办法，兄弟们就要死完了！”
“师妹……”男少尉转头看向自家师妹，焦急无比。
师妹家学渊源，所学远比自己和师兄更为广博。
在场众人，是她先看出对方用了“神将”之术，也是她想出破阵之法。
只是他们三人实力有限，破阵之法可见一定成效，但没法彻底击穿。
“他们以‘坚壁’固守，这样耗下去我们必输无疑！”女少尉双眼清灵，目光扫视间试图寻找更多破绽。
余光中忽而瞥见一人，下意识的欣喜跃上心头，“白大哥！”
接触不多，但极为可靠，这是白季给她留下的印象。
只是转而一愣，女少尉控制住心情。
白大哥或许在很多事上都极为靠谱，但这种战阵之事上，他又如何能有办法？
白季快步靠近，低头看着眼前的战场少女。
对方手提一把单边月牙戟，身背配合天策府武技所使用的长弓伴身。
原本雪白粉腻的小脸上如今多了一道狭长的血痕。
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的，倒是凭空让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多出几分煞气，再加上对方此刻眼神冷冽，颇有几分将门虎女的风姿。
可白季此刻无暇欣赏对方风采，只想找到老孙，先把他护好再说。
“孙教头呢？”
女少尉微微摇头，“打起来太乱，无暇关注。”
耳边喊杀之声犹在，两人自然不可能多聊。
白季一提单刀，转身便走，“我去寻他。”
虽然白季一眼之下没法确认战阵之术这种隐晦的东西，但己方劣势的趋势，他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如果事不可为，还得老孙这个教头发布号令才能带领大家有序撤退。
他如果出事，这些乡兵群龙无首，恐怕全都得交代在这。
看着白季杀入人群当中，女少尉轻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虽然没指望白大哥在战阵之事上发挥太多作用，但她还是下意识想要听听对方的意见。
可对方在这种事情上也只能像个最普通的乡兵一样冲杀在一线，想要破阵，显然是完全没法指望了。
‘怎么办？’
再看山匪阵型，变换中好似有些机会。
女少尉眼神渐渐明亮，“如果能有一帮人手从侧面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