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果情缘
红楼雅间内，格调高雅。
室内布置精致，古色古香，家具陈设，遍列其间。
墙上挂着女眷挂画，颦笑之间，栩栩如生。
一张檀木桌置于侧旁，文房四宝俱全，笔墨纸砚井然有序，墨香四溢。
桌旁摆放几把太师椅，椅上铺着锦绣垫子，柔软舒适。
依着二楼风台，能感受清风徐来。
不多时，店小二入门。
摆桌一提茶壶，道一句“公子有事尽管招呼”，便麻溜关门退去。
热水浸泡，新茶翻涌，左右四只茶盏，玲珑小巧。
陆青云提壶，醒一盏茶，放入四只杯中，温润茶盏。
待到杯中温润，茶香四溢，便将茶水倒去，重新倾倒。
随后刮沫，复取茶水，留下残茶，倒入茶盏中。
朱有心吸食茶茗香气，神情陶醉忘我，飘飘欲仙，直呼道：
“陆君，真润！”
陆青云鼻翼翕动，端盏饮茶，品鉴芬芳，叹道：
“此间滋润，飘飘然矣！”
品尝间隙，朱有心好奇言道：
“陆君莫非复往来此，都要幻化凡人模样？”
陆青云点点头，言道：
“若不如此，岂不要吓死人家？”
朱有心摇摇头，慢说道：
“何以如此麻烦？”
“陆君只需在红楼中找寻一位人间行走，以后想来此地，神魂须臾骤至，方便的很！”
人间行走？
陆青云倒是第一次听说此法：
“不知何为人间行走？”
朱有心笑道：
“且寻个有缘人，入他梦中告知此事，教他香火供奉与你，听你差遣。”
“你且保他全家无病无灾，平安此生，如此为人间行走，互惠互利，岂不美哉？”
陆青云恍然大悟，连忙道：
“此法甚好，不过这有缘人怕是不好寻到。”
朱有心咧嘴，意有所指道：
“这有缘人，有无缘法，还不全看我等说辞？说他有缘便有缘，说他无缘且无缘！”
“不过按照惯例，凡良善之辈，祖上有容阴德，皆可为人间行走。”
“此为冥部特许默认，乃是有意庇护良善！”
陆青云心中明了，言道：
“原是如此，倒是涨见识。”
二神品鉴新茶，相互言谈，快活惬意。
眼见气氛适合，陆青云直入正题，言问道：
“陆某第一次接手这等因果引导之事，不知朱君可有心得？”
朱有心思忖片刻，回道：
“心得倒也谈不上，予某粗鄙见识，所谓因果情缘，不过情情爱爱，生生死死，考验人间真情，引导红尘风气。”
陆青云追问道：
“可有需要注意之处？”
朱有心思量片刻，言道：
“要说注意之处，涉及切实利益，唯金光功德。”
“无论因果情缘或是因果历练，所参与引导仙神，圆满事毕后皆可分到金光功德。”
“只是因果引导所得金光功德皆有定数，参与仙神越多，所分得的金光功德便也越少。”
“不过这金光功德本就是万万分难得，便是少些，也总比没有的好，无论哪路仙神，既不会嫌多也不会嫌少。”
“陆君慧心独明，定然知晓此间利害之处！”
说到此处，朱有心停顿片刻。
见陆青云眼神清明，一点就透，立时也直言不讳道：
“城隍上尊高升在即，将期走马上任，尤以爱才心切。”
“今番将此因果情缘全权交付，陆君自是不必事事汇报，可先斩后奏，独断乾坤。”
“希翼陆君凭此重任，尽快打通脉络，在扶摇站稳脚跟，畅顺神道前途。”
陆青云当有所思，心中衡量。
这金光功德作用甚大，用途广泛。
其中最重要的用途，便是用于抵消神道仙途的灾难劫数。
无论神道，亦或仙途，所求无非三者：
寿元、功德、修行。
此三者相依共存。
便是无上大能，长生不老，亦或长生不死，皆会迎来命中灾数劫难，且永无止息，不可一劳永逸。
越是突破境界，或是活得越久，所经历的灾数劫难便也越多，越是猛烈。
初时尚能以力破除，越往后期，越是难如登天。
稍有差池，立时万劫不复，神魂消亡，身死道消。
唯有金光功德可抵消庇护，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唯是修行，无论神道亦或仙途，俱基于寿元与功德之前提。
否则沦为空中楼阁，海市蜃楼，梦幻泡影。
陆青云脑海飞速转动，理清脉络。
他如今正需要一些金光功德，以突破鬼仙之境。
却也是瞌睡送枕头。
城隍爷赐他这等美差，乃赏识恩情。
当如朱有心方才暗中点拨一般，意味深长。
城隍虽是清流，但将离去之前，也需考虑周全，留下火种，做好善后之事。
如今重任在前，陆青云若是能够妥帖办好，神道前途可进一大步！
同时亦可借此机遇，真正崭露头角！
想到此处，陆青云开口问道：
“不知朱君可知晓这孙子楚的底细？”
朱有心愣神片刻，回道：
“此事某倒也不太清楚，陆君或可寻去土地公。”
“他辅佐城隍上尊以生民户籍，对这些凡人和城隍上尊一样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土地公？
陆青云心中明了。
土地历来都是“万事通”。
无论土脉地势，生民户籍，社稷之显，引渡亡魂，都有着丰富经验。
也如朱有心方才所说一般，对辖地凡人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在这一方面，几乎可以与城隍同等，不分伯仲。
唯是城隍统筹规划，运转帷幄，掌领全局。
土地公则偏于民、土二政，专精此术。
陆青云抱拳道：
“朱君话语，陆某全然明白，此事绝不会教城隍上尊失望，定然不辱使命！”
朱心有眼睛清明，满是欣赏：
“陆君办事，城隍上尊自是心放肚子里，无有忧愁。”
陆青云明白，此为朱有心转达城隍的意思。
城隍下放所有权柄，可乾坤独断，先斩后奏。
这是莫大的信任！
虽然未曾点明，只是弦外之音，但陆青云头脑清晰，一点就透。
唯是迅速拉起新网，凭借因果情缘所带来的金光功德，笼络人心。
以增加神道筹码，今后在扶摇县彻底站稳脚跟。
二神随后继续畅聊，品茗至深夜。
“陆君，时候不早了，某且归去，告知上尊。”
“朱君慢行！”
此间双双道别，各自分开。
陆青云并未打道回府，立时化作一缕烟尘，径直朝土地庙飘去。
他原本就打算寻个日子，登门拜访土地公。
今次公务在身，正好顺道而去，向这位扶摇县的老前辈多多讨教。
思量之间，迎风飘摇。
不多时，来到东街一座庙宇。
陆青云显露真身，落定在庙外。
定睛看去。
眼前这座小庙约莫半丈高，泥盖塑屋。
正是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