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外功
老头身体一颤。
刹那间。
他被孟尘夜这一番话所震住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追忆的表情。
叹气的说道。
“有希望，就好，小友，祝愿你能够走下去，不要像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固步自封，一次失败就彻底沦落了。”
孟尘夜能从他的话里读出来了哀愁。
老头子的精神发生微弱的波动。
坐在他对面的孟尘夜感知到了。
于此同时。
在他的脑海里还生成一个模糊的画面，很多的人都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他们的怀里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一个无头尸体落在面前。
看见腰间的玉佩，老头子全身都在颤抖着，后脑就像被敲了一记重锤，信念直接就崩溃了。
那个人死了……
“你们当初遭遇了什么事了？”
孟尘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老头子反问道。
“那场大战。”
他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深意看了孟尘夜一眼。
他并没有回答孟尘夜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那次战斗，小友，你最好不要了解，凡是知晓这件事的人，都会被他们清算。”
“都会死的。”
老头子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
酒已经被他们喝完了。
他们的状态正在逐渐的恢复正常。
“不聊这么丧气的事了，酒已喝尽，那我就带你去看一看我徒弟吧，还望小友能够指点一下他们。”
老头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这几天的浊气都给吐了出去，然后拿起了旁边的拐杖，缓慢地向着门外走去。
孟尘夜也是起身，跟着他来到了一楼大厅。
一楼里的人都是门派的普通弟子，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学武术，对于门派没有多少的感情，他们付钱，他们教，仅仅只是如此。
这里面大约有一半的人都在练着太极拳，他们都是奔着延年长寿、调养身体这些效果，来练习太极拳的。
始星上的环境已经恶劣到极差的地步了。
很多地方都已经荒凉了，不会生长一个植物，只剩下一层在地表滚动的黄沙。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没有空气清净器，人是根本就活不下来的。
不出几年就会死去。
然而，就算有清净器。
旧民里大多数还是会得尘肺的，这是避免不了的。
很多人都没有钱去看医生，他们只是选择听从一些小道消息，来学习武术。
孟尘夜大致一看，几乎没有一个将功练到了骨髓里。
大多数人还停留在“守矩”这个框架，并没有自己的思考。
要知道。
武术是无法适应所有人的。
一般的武人都是先学习武术之中的打法、练法，之后再根据自己的情况，来进行取舍，创造出属于他自己的法。
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思考，而是一味的去模仿一个套路。
从这些人的白鹤亮翅，高探马。
孟尘夜就能够看出来，那个教他们的太极拳的人很强，已经理解血肉之层，开发出了一个崭新的呼吸法，筋骨、气血在体内以某种规律流动，悠长而不失稳妥。
这种练法，能让练拳者更好的掌控自己的身体。
相比传统的练法。
至少少走了五年的路程。
“你们的太极拳很强，比我见过的那些杨氏什么的要强。”
“过虚了，杨氏太极拳的传承人我见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老头子晃了晃脑袋，接着他举起拐杖指了指其中几个正在练武的人，对着孟尘夜问道。
“你觉得这几个孩子之中，有几个能够突破到明劲的。”
孟尘夜扫了这些人一眼，随后开口道。
“一个都没有。”
老头子也是点了点头，落寞的说道。
“果然。”
他转过头带着孟尘夜前往更深的地方，那里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但是每一个都拳拳生风，身躯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狗熊，挥出的拳头都能在钢铁板上留下痕迹。
孟尘夜眉头一皱。
他能够感觉眼前这些人体内的气息极其的缭乱。
没有动用气劲，只凭借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造成了如此的破坏力。
“这些人……”
“没错，都是走新派的弟子，已经吞服过了基因优化剂了。”
老头子缓缓地说道。
这些人看到老头子来了，都停下来，站在那里弯下腰，恭敬地问候。
“师傅好。”
老头子双手握在拐杖上，他点了一下脑袋。
“都散了吧，继续去训练吧。”
“是，师傅。”
他们拿起旁边的白毛巾将自己身上的汗都给擦掉，然后拉伸一下筋骨，活跃一下血液，继续开始高强度的训练了。
有的人来到了一个铁锅的前面，里面装满了铁砂。
这人拿起旁边架子上放的药酒涂抹了手掌，双手互相揉了揉，使劲的摩擦，等到双手发热的时候，再将双手插在铁砂之中，开始翻炒里面滚烫的铁砂，时而用抓，时而用捞。
铁砂哗啦哗啦的，发出炒豆子般的声音。
在滚烫的热气下，这个人的头上又流下了汗。
孟尘夜从古籍上看到过这种练法。
这是一门名为铁砂掌的外功，最早能够追溯到清朝，一个宗师创造这门掌法，后来经过后辈的完善发扬，才成为真正的武功。
据说，铁砂掌练至深奥，血气贯体，双手上会生出老皮老茧，如同老牛的厚皮一样，能够将一块大石给抓碎，刚猛无比。
只是，这个掌法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很伤身体。
在修炼的过程中，铁砂会随着呼吸进入到肺部，沉积起来，到了一定程度，肺就会彻底失去功能，身体就会崩溃。
几乎每一个铁砂掌的外功宗师，在四十多岁都会暴毙，不死也会武功散尽，成为病痨子。
这是外功的局限性，只是一味的追求杀伤力，不考虑养生。
大多数的武人都是先练内功，以内家拳奠基武道，或者是练习桩功，让身体壮起来，然后就是养身体，这个过程需要几年的时间。
很多的武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在找死。
这么练下去，不出十年一定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