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落感
周六上午九点左右，京洛中学篮球场。
“三人小分队”早早就已经在球场上开始热身。看来他们私底下早就对自己有了清晰的定位。马炎负责控球，大正负责篮下，阿易则站在自己最擅长的“甜点位”等待接球出手。差不多九点四十，大家都陆陆续续的集合完毕，包括等会儿的对手高二年级的篮球社七个人。虽然只相差一年时间，但是他们的平均身高明显比他们高出五到十厘米。当然，跟大正那是没法比。他们第一次看到大正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直在窃窃私语的估计在讨论着等会儿怎么防死他。阿易看到对方的状态后，得意洋洋的告诉大正说。
“看到没，看到没。他们对你有所顾忌。大正，等会儿别手下留情。”
大正内心其实比谁都紧张。说到底他才接触篮球一个月，他会的东西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张旭好像看出了大正的担忧，走过来说。
“兄弟，别怕。我能罩着你，咱们两个站篮下是全场最高的。他们有可能会使阴招，你要注意防范。”
大正看着张旭，轻轻的点了点头。
“嘟嘟嘟。。。集合。”
程教练吹响哨子。所有人第一时间排好队伍，等待他的指示。
“我先说下首发，马炎一号位，韩峰二号位，付琳三号位，张旭四号，蒙正五号。”
合上文件夹的程教练继续说道。
“输赢不是关键，希望上场的同学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水平。好了，全部上场热身。”
首发公布完，阿易完全愣在原地十几秒。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选了首发阵容。从这一刻开始阿易彻底丧失了之前的全部热情，一种深深地被抛弃的感觉，从心底慢慢的蔓延开来。阿易现在就想立刻，马上离开篮球场，找个角落躲起来。但是几分钟过去后，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觉得不是首发又如何，等会儿上场了，立刻投进几个，狠狠打下程教练的脸。让他后悔没安排我进入首发。
“嘟嘟嘟。”哨声响起。裁判示意比赛马上开始。阿易打从听到首发没有自己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就连和兄弟们击掌加油都忘记了。马炎和大正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所以没说什么，马上把状态投入到比赛中。
中圈跳球，比赛正式开始。大正轻松跳到第一个球拨给马炎。马炎把球顺势往对面后方抛去，原来张旭早就已经跑向对面空虚的篮下，接球投篮一气呵成，先下一城，不错的开局。对面的队员并没有慌张，先是运球不紧不慢的来到对方半场，看到后卫运球到位后，右侧的队友突然起速，上前来了个假掩护，付琳反应不及慢了半拍，让对面轻松下顺在三秒区附近接到球，打算原地跳投。但是大正突然的快速上前补防，令对方慌了阵脚。动作已经无法收住，现在传出去也找不到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出手。结果可想而知，大正职业生涯第一个盖帽就这么轻松拿到。马炎捡到球立刻加速反击，把球传给跑在前面的韩峰，对方以为他会三分出手，于是急忙上前延误，对面篮下再一次空虚，击地传给后面跟进的张旭，他又一次轻松投进。现在高一部可以说是打了一个完美的开局。
板凳上大家都在鼓掌加油。阿易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守着一箱矿泉水。
当众人还在沉浸于第二进球时。高二部队员来了一个快速发球。不到三秒，篮球就从后场传到了前场，接到球的队员直逼篮下。但是大正正守在篮下，让他无从出手，只能回传给三分外的队友，这时已经错过绝佳的投篮机会，慌忙出手，篮球只会弹框而出。大正轻松摘下篮板，传给马炎。马炎指挥众人，稳住节奏。待其他人全部落位，将球传给张旭，张旭本想依靠自己的身体低位单吃对方，但是似乎没什么机会，回传给韩峰，韩峰突然出手想扩大领先优势，篮球打在篮筐前沿弹出。大正全力跃起，拿下前场篮板，直接打板进球。
“嘟嘟，高二部请求暂停。”
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对面就被逼的喊出第一个暂停。高一部这边信心爆棚，加油声更是震耳欲聋。当然除了阿易以外。
三分钟后，暂停结束。高二部似乎换上一个很壮的五号位。后卫运球过半场后，对面五号位带着大正离开篮下在三分线上做挡拆配合。因为大正离开自己的防守位，篮下出现空间，对面小个子抓住机会，顺下接球投篮，终于夺得首分。换回高一进攻，那个壮壮的五号位把大正顶的无法靠近篮下，别说得分了，抢篮板都十分吃力。反过来还是一样，大正如果不跟出去，那个大壮距离三分线前一步就能出手，而且准度极高。这让大正真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极其难受。高一部的领先仅仅维持不到五分钟就已经被超过，还有越拉越大的趋势。要不是马炎和张旭顶着，可能上半场早就蹦了。程教练也没有丝毫要叫暂停布置战术的意思，从比赛开始就在一边看比赛一边记录这什么。阿易在一旁可着急坏了，什么时候轮到他出场啊，他有两次差点站起来主动去问问程教练。
“上半场结束。双方休息十分钟。”
对于阿易来说难熬的上半场终于结束了。高一篮球社暂时落后十五分。这可把他们累坏了，除了大正打满上半场，好几个人都有机会上去试试身手。可唯独阿易坐在场下没什么动静。他心想是不是早就想把他淘汰了，今天不会给任何上场机会。程教练走过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大伙说。
“下半场你，你，马炎，张旭，郭子易上。”
郭子易么？我么？真是我么？阿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得到了宝贵的出场机会。大显身手的时机到了，坐在场边半场身体早就凉透了，阿易抓紧时间在场边热身，想赶快进入到比赛状态。
“嘟嘟，休息时间到，下半场比赛开始。”
摩拳擦掌的阿易，迈着自信的步伐上场。打三号位，没错这正如他想的那样，他要证明自己是个不错的射手。对面开球，一下从后场传到前面，阿易气定神闲的盯着对面持球人，心想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过他这一关。没想到对面看了一眼阿易，直接抬手就投，干净利落的拿下三分。阿易霎时间又开始心里犯嘀咕，后悔退的有些靠后，留给他的空间过大。换发，马炎运球过半场，还是先看张旭是否有机会，然后扭头看到阿易站在右侧四十五度伸手要球，这是打算还他一个么？马炎想都没想把球转给阿易。接到球的瞬间，对手立刻上前半步，表示不会让阿易轻松出手，他持球想了一下，突然左右摆脱，顺势右边下球，横移一步，拿起就投。篮球砸到篮板，被篮筐弹出。对方拿到后场篮板，迅速转换，快攻轻松拿下两分。此时阿易的内心无比的慌张，但更多的是不甘心那球怎么会没进。
还是运球过半场，直接传给三秒区边上的张旭。但是对方立刻两人上来包夹，让他动弹不得。从夹缝中看到不远处的阿易在要球，表示自己有空位。张旭急忙击地传给他，阿易接球就投，很可惜力气稍微大了点，还是没进。但是这次他和马炎快速回防，让对面下快攻形成二打二的局势。对面持球冲着阿易就往前进，中途做了一个假装传球的动作，骗到阿易移动重心，失去了防守位置，被强行上篮撞到在地。
“嘟，阻挡犯规，进球有效追加一罚球。”
马炎没忍住“唉”出声。对于刚才阿易的防守选择，表示不满。这才开场不到三分钟比分落后被扩大到二十多分了。此时脸上最挂不住的是阿易。他上场没有得分不说，丢分却都是因为他，但是此时此刻的阿易满脑子想的却是不能再扩大落后的分数。
下一个进攻回合，阿易再一次右侧三分线处接到球。但是这次他并没有着急出手，看了看队友的机会都不好，立刻回传给马炎，并且紧跟着上前主动做掩护。马炎利用阿易的掩护甩出防守人一步的距离，这个举动不仅防守他的人没跟上，还吸引了防守阿易的队员前来补防。此时的阿易正处于空位，站在三分线前一小步接到球。此时的阿易觉得现在正是绝佳的得分机会，于是抬头看向篮筐，他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防守张旭的人早已准备好上位补防阿易。
“阿易，别上头啊。篮下，篮下。”
马炎着急的喊着。但此刻的阿易哪里还听的见别人的叮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投进这球找回前面失去的面子，同时他还看不到上前补位的人已经距离他一步之遥。阿易持球，屈髋抬肘，打算用最柔和的手势出手。此时一张无比硕大的手，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他的投篮路线上。果然，阿易的投篮结结实实的吃了对方一个大帽，被扇飞的球也帮助对方完成一次快速的防守反击。
“嘟嘟嘟，高一部请求暂停。”
程教练第一次喊出了暂停。不出意料的阿易被换下场。从他被换下的那刻起，这场比赛对于阿易来说就已经结束了，后面直到结束他再也没有获得过出场机会。
阿易低着头坐在板凳席上，场上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此时的他好像已经是那个二个月后被淘汰的郭子易了。他开始质疑自己，开始质疑自己是否适合打篮球。
“嘟，全场比赛结束。”
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毫无意外的高二部以领先二十多分结束比赛。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只相差一年的时间，但是高二的球员明显从比赛状态，处理球的方式和投篮选择上显的更加合理，成熟。
程教练让大家列队，简单的评价了比赛的情况，并且叮嘱大家接下来的一个月需要更加努力的弥补自己的不足，就宣布解散了。这时马炎和大正发现已经找不到阿易了，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离开了。
丢了魂儿似的阿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家。中午的饭桌上，父亲看出阿易有心事儿，于是问到。
“儿子，怎么了？上午的比赛没打好么？”
本来不想再提的，但是看到老爸开口主动问起，正好可以借此说出自己的疑虑。
“老爸，你觉得我适合打篮球么？”
阿易父亲听到儿子问的这么正式，放下碗筷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适合不适合的。只有你喜欢不喜欢，并且愿意为此付出多少。”
阿易听到这话，坐直了身板儿回答说。
“我喜欢篮球，但是今天的比赛让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我在球场上笨手笨脚的。”
“那就多练，只要肯定努力练球，总会有得心应手的一天。”
阿易看着老爸的脸说。
“那我以后想做职业篮球运动员，你同意么？”
“我同意并且支持你。但是这个愿望现在还有点远，你要先走好眼前的路。还有就是即使你喜欢打球，当下文化课对于你而言同样重要。你可不能耽误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
和老爸谈完的阿易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但是他现在仍然想不到到底应该怎么快速的提升自己的球技，要先想办法留在队伍里再说。最后他打算吃完饭就去找马炎和大正他们好好的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