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朱允炆：天下都是朕的！
中秋，普天同庆。
放假一天。
朝廷发布了公告，今日亥时关闭城门，宵禁延后至亥时末，以方便百姓赏月，并按惯例，由官府组织一场灯会，供百姓游玩。
整个京畿洋溢在节日的欢快氛围里。
应天府衙、锦衣卫倾巢而出，以确保治安，就连在京的卫所都抽调了诸多兵力来配合，以避免发生大型踩踏事故或者火灾。
也是防患太多的姑娘们失踪。
每每大假，一些深闺小娘子们也会出门，拐子们闻风而动，将好看的小娘子拐走，偷运出城，卖到外地。
这些女子要么成为大户人家的舞姬，要么成为窑子里的女伎。
朱允炆今天睡了个懒觉。
快到晌午才起床。
洗漱之后，简单吃了些点心，打算到东暖阁里坐坐，吃了午膳再去坤宁宫，然后和皇后一起去慈宁宫给吕太后请安。
中秋佳节嘛，带着子女和后妃陪着生母一起吃个螃蟹宴，赏赏月。
吴亮小碎步跑进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赵曦和应天梁府尹梁成恩求见，汇报城内诸事。”
朱允炆点点头，“宣。”
虽然是天子，琐碎事不用亲力亲为。
可今天城里人山人海，尤其灯会时万人空巷，若是出个踩踏事故，或是不慎发生火灾，死伤几百人，影响巨大。
对新登基的他而言，不是好事。
所以还是要亲自抓一下。
赵曦和应天府尹梁成恩入内，跪地行礼。
朱允炆：“免礼。”
两人迅速汇报各自负责的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朱允炆听得频频点头，最后叮嘱道：“应天府那边，还是要多加警惕，不要让咱们朝堂重臣的女眷被拐卖了。”
天子脚下，臣子的女眷被拐，朝廷的颜面往哪里搁。
梁成恩道：“拐子多且杂，实在难以一一告诫到位，不过陛下放心，拐子们都有在京官员女眷的名录，就算一时误拐，也会在事后送回去。”
惹谁也别惹当官的，拐子们深谙生存之道。
朱允炆点头，“虎贲右卫派了一千士卒拱卫皇城周边，备了水桶，皇城内腾骧武骧四卫的士卒也已做了万全准备，不用担心走水之事，应天府重点防患一下灯会那边。”
梁成恩道：“灯会那边有留守右卫负责。”
他心里暗暗腹诽，陛下竟然先关心权贵女眷是否会被拐，然后才是灯会的安防，着实有失明君风范。
朱允炆颔首，“下去罢。”
待梁成恩退下，朱允炆看向赵曦，“锦衣卫可有什么事。”
赵曦道：“没有什么异常，不过魏国公府一大早就送了请帖去燕世子殿下的府邸，说请高阳郡王殿下和朱高燧殿下晚上过去团聚，共赏秋月。”
朱允炆有些疑惑，“几日前徐增寿找朕说了此事，朕也是同意了的，让朱高煦可以在今日晚上暂时解除幽禁，此事锦衣卫不用管……可徐增寿没请燕世子？”
赵曦：“没请。”
朱允炆若有所思，“你怎么看？”
赵曦道：“其实正常，徐都督是武将，肯定更青睐英武的高阳郡王殿下，至于燕世子殿下么，也就和尚宝司卿徐膺绪关系亲近点，可魏国公如今在北平，徐膺绪虽然是次子，但魏国公府还是徐都督说了算。”
朱允炆忍不住哂笑一声。
能理解徐增寿。
身材臃肿肥胖的朱高炽，连走路都需要内侍搀扶，别说徐增寿一个武将，就是自己也不喜欢。
问道：“燕世子怎么应对的？”
赵曦道：“根据锦衣卫潜伏在燕世子殿下府邸内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燕世子殿下反应平淡，只是吩咐张婵和左尚安排诸事，听说买了数百月饼，应该要和他从北平带来的一百护卫一起赏月。”
朱允炆眉头一蹙，“倒是会收买人心，难怪会被人传颂仁厚。”
当年太祖让他去检验大军时，他也曾这般假模假样的。
有屁用！
你再仁厚，终究也只能是个燕世子。
世袭罔替的事情就别想了。
谁叫你爹是燕王呢！
赵曦欲言又止。
朱允炆斜乜一眼。
赵曦急忙道：“陛下，微臣在北镇抚司任职多年，或许是职业病，总感觉燕世子殿下近些日子实在是太安静了，会不会在图谋什么？”
朱允炆不屑的道：“身在京畿，他还能图谋什么？！”
赵曦弱弱的道：“会不会在图谋逃回北平，微臣觉得，应该将锦衣卫部分兵力调过去，埋伏在燕世子府邸外围，谨防此事。”
朱允炆愣了下，陷入沉思。
确实，朱高炽自幼读书，在北平素有贤名，聪慧得很，当年太祖让他分阅章折，他还知道不能因为小毛病去挑太祖的错，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会看不出自己削藩的意图？
何况还流传过削藩的谣言。
问道：“锦衣卫可曾发现他要出逃的任何蛛丝马迹？”
赵曦道：“这个倒是没有。”
朱允炆点点头，在朱高炽身边安排了两个宫女，还有内侍左尚，加上锦衣卫在他府邸内潜伏的眼线，朱高炽想出逃，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既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应该是朱高炽没胆量去做，笑道：“他身为世子，岂会不知道没有朕的旨意，擅自离开京畿会带来什么后果？”
朕可以直接治他的罪！
再者，真当京畿是个菜市场，是他朱高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有锦衣卫无孔不入的监视，就算朱高炽知道要削藩，想逃出应天，可他的任何举动，锦衣卫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他还没逃到城门就会被捉回来。
朕留他，他插翅难逃！
这天下都是朕的，纵然他逃出去，又能去到哪里？
削藩之后，依然一死。
道：“今天中秋盛事，锦衣卫的重心还是先放在辅佐城内的治安事宜在，暂时不用管燕世子，等明日起，再在燕世子府邸外加派人手。”
赵曦领旨，告退。
出了乾清殿后，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心里暗暗钦佩，并且感激。
燕世子殿下让自己今天故意在陛下面前说出这个事，这是一步险棋，对燕世子殿下的北归并没有什么利好。
仅仅是为了帮自己。
燕世子成功出逃，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赵曦难逃其责，但他今天提醒了陛下，事后追责，赵曦动用点人脉关系，能把他自己摘出去。
世子殿下仁厚。
而且出手阔绰，赵曦大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