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是故乡圆（求追读收藏）
虽然还不到中秋，但酉时末升起的月亮，已然如玉盘。
星稀月朗。
明月天照，晚上已有丝微凉意。
朱高炽站在院子里，仰首看着天穹明月，想起了李白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那里有美丽的姑娘，住在高高的楼房，吹着空调刷着手机畅游在网络海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说着青春模样……
可惜回不去了。
其实……
朱高炽有点喜欢现在的生活了。
曾经的自己，朝九晚五，日子浑浑噩噩，找不到意义所在，就如大梦一场。
如今的自己，虽然提心吊胆，但刺激紧张。
不枉来这人间走一趟！
“殿下，准备好了。”
身后传来左尚的声音。
朱高炽回身，看着桌子上的月饼和美酒，点点头，思忖了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去请高阳郡王两兄弟过来。”
明天就要离开应天。
中秋团圆饭大概吃不上，今天和朱高煦、朱高燧两兄弟吃个月饼吧，随着朱允炆削藩策略的改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中秋团圆。
嗯……这是替仁胖胖吃的。
如果是朱高炽自己，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毕竟今天又和朱高煦打了一架，现在浑身上下被朱高煦拳打脚踢过的地方，痛感依然——傻大个果然有两把刷子。
若非自己当了几年兵，又有体重优势，还真弄不赢他。
这段时日下来，彼此之间仅有的那点兄弟情分，估摸着消耗得差不多了。
……
……
朱高煦斜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脸肿得像个猪头。
朱高燧坐在一旁，心里暗暗讽笑，老二你不是能的很嘛，怎么连老大一个读书人都打不过，就这……也敢自诩英武最像父王？
父王可没你这战绩！
嘴上却关心的道：“还痛？老大有这么凶残吗？”
朱高煦嗯了声。
朱高燧颇为不解，“我没记错的话，老大从没练过，他哪来的力气把你揍得痛大半天，而且下午你和他打架的时候，别看他胖，那一瞬间的爆发，动作敏捷得像一只大猫！”
大猫是指老虎。
嗯，肥胖的大猫那也是大猫。
朱高煦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下午是老子大意了！”
当时一个没闪开，被老大抱摔在地。
后面就挡不住他的体重优势，直接被压在胖墩墩的大屁股下，被碾压成渣了。
朱高燧道：“你肯定是大意了，但我又觉得，不全是你大意的缘故。”
还是要给老二留点面子。
继续说道：“老大的那一套动作，不仅快，而且稳准狠，如果是沙场搏杀，老大手上有一把刀或者匕首的话，二哥，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那一个回合下来，你就已经没命了，这样的老大，还是咱们认识的那个老大？他什么时候练了这样的本事？仿佛不再是个读书人，而是个历经沙场生死的百战老卒！”
朱高煦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景，也出了一身冷汗，“好像确实是这样？”
朱高燧若有所思，“难道这些年老大一直在扮猪吃虎？”
可他什么时候练的？
如此之胖，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体重，又怎么可能练得出来？
朱高煦茫然了，“这样的老大，确实很陌生啊。”
院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朱高煦和朱高燧立即坐端，现在他俩可不敢再让老大抓住把柄，到时候一封章折送上去，朱高煦又得去宗人府幽禁。
片刻左尚近来，笑道：“高阳郡王殿下，世子殿下请你和三殿下过去，喝点小酒聊聊人生理想，并就下午的事情聊表歉意。”
朱高煦冷哼一声，打算不理睬，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再多生事端。
打一棒子给个糖？
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了。
朱高燧却微微点头。
示意朱高煦，咱们应该去，看看老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高炽没什么故弄玄虚，就是简简单单的和朱高煦、朱高燧喝着小酒吃着月饼，聊着小时候的趣味事情——儿时没有世子的争夺，大家还是其乐融融的好兄弟。
朱高炽并不奢望能靠这些小事打动两个兄弟，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拥护自己，然后痛哭流涕的说要痛改前非，今后就唯大哥马首是瞻了。
不现实。
一个敢造反，是哪怕成了阶下囚，依然不屈服，还要把朱瞻基绊倒的的汉王朱高煦，一个是为了争夺皇位敢下毒谋杀朱棣的赵王朱高燧。
这两货心中，有亲情，但不多。
不过三兄弟坐在一起喝酒聊过往，这是仁胖胖会做的事情。
朱高炽是替仁胖胖尽长兄情分。
将张婵和左尚摒退，又将负责斟酒的朱允炆赏赐的两个宫女摒退，朱高炽缓缓端起酒杯浅抿一口，“父王病重的很，疯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脸不信。
知道父王病了。
但肯定是装病。
朱高炽道：“你们想的也没错，不过局势远比你们想的严峻，咱们三兄弟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最多还能苟活个一年半载，而这一年半载，还是我争取来的。”
若不是那个谣言，朱允炆现在已经削藩了！
继续道：“三舅父之前联系过老三，想必你俩也清楚，他只想救老二回北平，至于老三，你是顺带的，若是形势紧迫，三舅父也会直接放弃你。”
“我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在周旋此事，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再加上父王在京畿潜伏的一些棋子的帮助，带着你俩一起回北平，可惜我和三舅父谈崩了。”
“我本想尽兄弟情分，然而事与愿违，没有三舅父的帮助，我所掌控的人脉和力量有限，自救尚且有难度，所以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俩也别怪心目中的那个仁厚的朱高炽，怪我就行了。”
朱高煦一脸茫然。
老大这话自相矛盾，下午你不是占尽上风，把老子按在地上一顿摩擦么。
怎么反而是你脑子坏掉了！
不怪仁厚的朱高炽……
怪你？
你俩不是一个人么！
和朱高燧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高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叹道：“今儿个才十四，应天的月亮就已经这么圆，北平的月亮应是更圆更亮了罢。”
月是故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