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棣疯了
从北平带来的侍女，都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
朱高炽怕吃干抹不净。
毕竟在北平，他还有个世子妃。
然而二十一岁的男子，正是一生最巅峰的时刻，朱高炽胖是胖，终归是个正常男人，食色性也，热血沸腾是很正常的现象。
好在朱允炆赏赐了两个宫女，所以这夜他又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第二天日上三竿起床。
洗漱时，张婵道：“殿下，燕王殿下派来信使送了封家书，听信使说，还有一封章折，应该也会在今日抵京。”
朱高炽精神一振，朱棣终于出手救自己了。
问道：“信使怎么说？”
张婵一脸担忧，“信使说燕王殿下染疾，很严重，在他出发时，燕王殿下大部分时间都很正常，但有时候的行为举止却异于常人，比如说现在北平也很炎热，但燕王殿下有时候竟然穿袄子，还有一次，王妃娘娘大半夜惊醒时发现燕王殿下不在身边，急忙喊起府中护卫找燕王殿下，结果在……在……”
朱高炽心里暗乐，假装关心的道：“不会在猪圈里找到父王的吧？”
永乐大帝开始装疯了。
徐辉祖虽然在宣府，但谢贵、张昺和张信在北平，肯定会怀疑朱棣装疯，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一个叫纪纲的落魄书生，用南瓜泥给他解围。
张婵道：“殿下怎么知道的？”
朱高炽露出一副震惊、担忧的神情，“父王这是染上了重疾啊，我得赶紧回北平去，快去把父王的信拿来我看。”
张婵很快去而复返。
做戏做全套。
朱高炽索性装作心焦没心思吃饭，展开朱棣的来信。
吾儿高炽：
汝与老二、老三赴京祭拜太祖已两月余，久而不见，甚为思念。内侍丁瑧丧父多日，才从京畿回乡服丧，吾亦方知此事。丁瑧陪汝多年，亲如手足，吾亦感之，已派人吊唁，勿忧。许是年轻时为我大明边疆安宁，多驰沙场，创痕遍身。如今时有不适，偶有浑噩，竟不识汝之娘亲、姊妹，醒时更是恍如隔世，不知所行前事。汝为长子，京中无事则早归，以尽孝吾膝，以鼎柱王府，今后汝兄弟三人，当相互扶持，以兴家万世。
父：朱棣。
朱高炽仔细的看完信，松了口气。
昨天舅父徐膺绪才说自己让丁瑧以奔丧的理由回北平送信留下了破绽，今天朱棣的信就到了，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朱棣不愧是永乐大帝，已经想到了自己这个破绽。
那句“已派人吊唁”说明丁瑧的父亲确实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
不好说。
当然，这事也是不说更好，真相太残酷。
只是委屈了丁瑧。
想来朱棣会给丁瑧补偿，若是靖难不出意外，作为燕世子的心腹内侍，丁瑧的未来会一片光明，完全有可能继郑和之后，成为内侍之首。
合上信，递给左尚，“交给高阳郡王看看。”
又压低声音，“可对门子说。”
左尚领会，小跑着去操作了。
朱高炽又对张婵道：“大朝会完了吧？”
张婵道：“若是朝中无甚大事，此刻应该已经结束。”
朱高炽道：“去皇宫。”
……
……
这几日朱高煦情绪低落。
他听了朱高燧的建议，再次求助武定候郭英，朱高燧回来说武定候满口应诺必竭尽全力，结果这么多日过去，他还是被幽禁着。
也不知道是郭英年迈，在朱允炆那里没了话语分量，还是郭英压根就没帮他。
朱高燧也一样。
他自认为想出来的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完美无瑕。
哪里知道根本没有动静。
理想丰满，现实很骨感。
两兄弟躺在房间里，百无聊懒的唉声叹气，院子里忽然传来的开门声让两兄弟精神一振，有人来了，难道是陛下让内侍来宣旨解除朱高煦的幽禁？
两兄弟跳起来跑到门边一看，心又沉了下去。
是个内侍，也是陛下派来的。
但却是左尚。
左尚走近后行礼，将信递上，“燕王殿下从北平派信使来京，有家书一封，世子殿下让奴婢给两位殿下送来。”
随后离开。
两兄弟看了一遍，一头雾水。
朱高煦：“这不是专门写给老大的吗，老大让咱俩看，是什么意思？”
朱高燧又读了一遍，“也没什么特别的暗示啊。”
朱高煦自以为想明白了，咬牙切齿的道：“肯定是老大故意用这封信来炫耀，父王只给他写了信，没给咱俩写，证明他比咱俩更受父王青睐。”
朱高燧，“你信？”
父王怎么可能更青睐老大。
如果不是太祖亲自点的朱高炽当燕世子，搞不好父王会通过一些操作，让更英武的朱高煦当世子，而论父子感情的话，父王明显更宠溺他这个老幺。
朱高煦也疑惑了，“那老大什么用意？”
朱高燧回屋里往榻上一趟，“老大这个人啊，自诩读书人，阴险的很，咱们也别去猜测他的意思了，反正有父王这封信，陛下应该会放咱们回去了。”
朱高煦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陛下已经磨刀赫赫，咱们也是他的筹码之一，怎么可能因为父王这一封信就放咱们回去。”
朱高燧忽然坐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先过三天再说，如果陛下依然没有解除你幽禁的意思，而武定候又靠不住，咱们就自己想办法，从京畿逃出去！”
朱高煦有点犹豫，“这不好吧？”
朱高燧果决的道：“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咱们又像老大那样臃肿不堪，只要咱们离开京畿，一路上快马加鞭，追兵只能在后面吃灰，就算追上了，咱兄弟俩还杀不穿追兵么？甚至我觉得在陛下眼里，咱俩无足轻重。咱们之所以被留在京畿，是受了老大的牵连，所以很可能连追兵都没有。事后陛下若是因此处罚咱俩，不是还有父王帮忙化解嘛。”
朱高煦，“可父王病了。”
朱高燧冷笑一声，“你还真信？”
朱高煦唔了声，压低声音，“父王是在装病？”
朱高燧不屑的道：“你以为呢，父王不装病，怎么让陛下放松警惕，父王不装病，咱们三兄弟就没有借口回北平。”
朱高煦道：“那老大……”
朱高燧有点抓狂，怒道：“二哥，这时候你还顾得上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朱高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头，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