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武道誓言（义父们求追读QAQ）
“怎么会？”
慕晚意的神色明显惊慌一瞬，然后强自镇定下来，纤长手指捻住剑身，却怎么也推不开。
哪怕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慕晚意都无法想象，一个蜕凡境的小角色，竟然敢对混元境的自己起了杀心。
而现在莫说是杀心了，她只要被顾行看出丝毫不对劲，下一瞬那柄黑剑就会划断她的喉咙。
混元境武人的肉身何其坚硬？哪怕她走的是攻伐最盛，肉身薄弱的剑道，也不是区区一个顾行能伤的。
可她见识过那柄黑剑的锋利，连她的佩剑，四阶元兵——秋水都奈何不得的金色光球，在那柄剑下像凝固的猪油一样脆弱。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更可况剑尖距离她的脖颈不过分毫，上面传来的锋锐之意已经让皮肤隐隐刺痛，显然拥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
慕晚意咬了咬牙，只得软下态度：
“虽说大妖翠邙伏诛，可你们镇妖司毕竟死了一位总兵，林豹和朱杰生死不知，这要传出去，指挥使难说不会拿你试问。”
“到时候不光你的秘密藏不住，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顾行眸子微微眯起，森然道：“慕先生，如此一来，你们归剑楼自然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可以帮你掩盖妖圣根器的下落，也可以帮你救许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诛绝微不可查地一动，慕晚意喉咙上的刺痛更重了。
她是归剑楼的长老，就算总领一郡的镇妖司总兵，也要对她客客气气，哪里受过这种威胁？
可形势比人强，如果她现在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恐怕喉咙下一瞬就会被洞穿。
慕晚意现在无比的憋屈。
她神色几番变幻，最终还是狠下心，杏仁样的眼死死盯着顾行，仿佛要喷出火来，恨恨道：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此后绝不会对你不利，这个条件，我一定要提！”
“武道誓言？”顾行疑惑。
他对武道之路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对凝丹、混元的理解已经是道听途说，不甚明白，混元之上更是模糊。
至于武道誓言是什么，倒是他孤陋寡闻，什么也没有听过了。
慕晚意一怔，旋即气得胸口起伏，没想到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对方居然连武道誓言是什么都不了解：
“混元境的武人，若还想走得更远，看一看四境之上的风光，便不能再假外物，须内求诸己，领悟属于自己的武道。”
“以武道起誓，若是违背誓言，便会道心崩碎，修为倒退，终生不得寸进。”
顾行点头，若是发下如此重誓，倒不是不能考虑答应慕晚意的要求。
“说出你的条件。”
“我要斩春风，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细节，我全部都要。”
“为什么？”顾行着实没想到，慕晚意的要求对他来说，竟然简单到不可置信。
“归剑楼能在庆州之南屹立数百年不倒，靠的是开派祖师创下的止水诀与四季剑法。
这五部武学，均是祖师从一套剑法中所得，便是斩春风。“
“照你说，斩春风本就是你们归剑楼之物？”
慕晚意摇头：“祖师还是个少女的时候，曾倾心于一个剑客，斩春风便是剑客所创。
可惜后来两人因理念不和分道扬镳，剑客只留下这套剑法，之后便不知所踪。
祖师于思念之中，从斩春风中悟出止水诀，这才有了归剑楼。”
“不过一套三品的剑法而已，归剑楼难不成真缺这么一部剑法？”顾行更加疑惑了。
慕晚意本不想说出太多，可为了表示诚意，还是讲出了归剑楼的隐秘：
“止水诀并不完整，因为剑客留给祖师的剑法中，还缺了一式。
因此归剑楼世世代代，无论出现多惊才绝艳的天才，除非改修功法，否则绝不可能以止水诀突破到五境化龙。”
“师尊强行突破，却只得半步化龙之境，受到反噬，寿元无多。
若师尊寿尽，恐怕还未等妖邪知晓，其他宗门和镇妖司，便会将归剑楼分食殆尽。”
慕晚意说得极为诚恳，连顾行的眸子都微微颤了颤。
看他有些意动，慕晚意连忙补充：
“我自幼便在归剑楼长大，决不能放任师门在我手中旁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得到完整的斩春风。”
“好，那就立誓吧。”顾行眼神重新坚定。
无论她是怎样独木难支，无论归剑楼面对了怎样的风雨，无论顾行究竟对慕晚意生出多少同情，他首先要保障的是自己的小命。
而且……同情，什么时候一个混元强者，需要蜕凡武人的同情？
顾行的剑没有挪开，慕晚意闭上眼，右手双指并起，与眉齐平，指向天空：
“今慕晚意以武道立誓，在翠邙山中绝不伤顾行一分一毫……”
“慕先生，看来这斩春风没有那么重要，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玩心眼呢？”顾行打断了她的誓言。
诛绝轻轻翻转，贴上她的下颌，留下一道极细小的血痕。
慕晚意脸色又一白，没想到这也被发现了，可还是强撑着说道：“晚意不知道阁下什么意思。”
她确实玩了个文字游戏，翠邙山中不伤顾行，可出了翠邙山，就算是将他斩杀当场，也不会触发武道誓言的反噬。
没想到再一次被识破了。
“我说一遍，你跟着念，否则我不介意一剑杀了你。”
顾行说着，一掌印在慕晚意的小腹，将她方才蓄积起的些许真元击散。
她浑身本就疼痛欲裂，如今丹田虽说只添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创伤，也让她的唇角渗出鲜血。
“今慕晚意以武道立誓，无论何时何地，今生今世，绝不伤顾行一分一毫。”
顾行说罢，目光便在剑锋和慕晚意雪白的脖颈上游走。
慕晚意羞愤无比，这武道誓言听着像是情话，可她知道其中的分量，恐怕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小小的蜕凡境拿捏了。
她咬了咬嘴唇，认命似的闭上眼，将那段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