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审讯（老爷们求追读！）
广都县衙，牢房。
“啪！啪！啪！”
鞭子和肉体亲密接触的声音缓慢又沉重，极富节奏感地在牢房中回荡。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得受许多皮肉之苦。”
宋德志抬手示意鞭笞的狱卒停下，努力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掩盖心中的焦虑。
“勾结妖魔，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行径，说与不说，你都活不下来。”
黄升脸上此时已满是鲜血，他强撑着挤出个笑来，露出嘴里残缺不全的牙齿：“他们没资格听，凑近点。”
“扛不住了？何必呢？早点说出来，我保你不入镇妖司的化妖池。”
化妖池是镇妖司处置妖魔的手段，半妖和妖化人也不例外。
妖魔投入其中，不消片刻便会化成血水，留下的部分会被取走，或是炼制丹药，或是当成锻造兵器的宝材。
以黄升这般实力，进入化妖池，魂魄都会融化，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接连不断的严刑拷打和恐吓终于奏效，宋德志忙不迭凑到黄升身边，将耳朵贴在肥厚嘴唇附近。
可就在这时，黄升身子猛地一颤，带得将他身子牢牢拴住的铁链一阵剧烈摇晃。
他猛地探头，竟是想将宋德志的耳朵咬下！
可他终是受了许多严刑拷打，锁妖链将妖力死死束缚在体内，更不提宋德志还是二境蜕凡的武人。
这一次蓄谋已久的偷袭终究还是没有奏效。
“冥顽不灵”宋德志大怒，劈手夺过狱卒手里的鞭子，狠狠抽下。
“呸！”
黄升看未能得逞，一口带血的浓痰就吐了出来，黏在宋德志脸上。
这口痰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进一步放大了宋德志的怒火。
“啪！”
“嗷！”
蜕凡境武人的鞭子，可没有狱卒那么好消受，一鞭下去，黄升便发出一声极尖利的惨叫。
可惨叫结束，黄升反而笑得更酣畅淋漓了：
“广都县要完了，而你们这些废物捕快，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拿老子泄愤，哈哈哈哈！”
宋德志气得胸口起伏，泄愤般又抽了几下，便将鞭子丢到一旁。
“黄升这里找不出什么线索，宋主事，不如带兄弟们搜城……”是许禾。
“许捕头，你是和顾行那小子呆久了，也被他传染了？”宋德志斜了许禾一眼，声调陡然提高。
“还是说……你们个个个都有蜕凡境的修为，能直接感应妖魔存在？”
拷打之余，宋德志也终于弄清顾行的来历，对顾行更加不屑了。
不过是个碰巧觉醒天生神通的幸运儿而已，运气好得了廖大人青睐，竟然敢对自己颐指气使？
他宋德志可是实打实靠着功勋积累，熬成的刑房主事！
就算如此，他一辈子都没有加入镇妖司的机会。
廖安金口一开，顾行就走上了一条与他迥然不同的道路。
而自己的终点，甚至都不如这个连妖害等级都不懂的愣头青的起点！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将愤怒发泄到黄升身上。
虽说天赋到了瓶颈，可在镇妖司拥有的资源面前，提升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他年事已高，镇妖司的选拔考校早就不能参与，而只要破解这次丙级妖害，一定能得到廖大人的青睐！
修为、权力、地位……
在主事的位子熬了许多年月，宋德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武人究竟有什么意义。
“嗒……嗒……嗒……”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不轻不慢的脚步声。
“谁？”宋德志停下鞭笞，警惕地看着牢房大门。
时至深夜，除了留下必要的看守之外，众捕快们都已散值，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吱呀！”
牢房的门被推开，是顾行。
他手中提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物什。
顾行先对许禾点了点头，然后将包裹打开，三个头颅便骨碌碌滚到宋德志脚下。
“黄鼠狼并同伙，三只二阶妖魔，伏诛。”顾行的声音很冷，不掺杂一丝感情。
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呆住了。
二阶妖魔，足足三只二阶妖魔！
同境界的妖魔武人，妖魔不光肉身要强大不少，还可能伴随着一些诡异的妖法。
这也是宋德志不探清妖魔底细，便绝对不敢贸然出击的原因。
武人对上同阶妖魔，堪堪打成平手，已经可以算是出类拔萃了。
更别提以一敌三！
看着滚落的三颗脑袋，除了黄鼠狼，还有一只刺猬妖和鼠妖！
这可都不比什么兔妖、草精，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并且宋德志打量了顾行半天，除了不少尘土痕迹外，始终未能看出一丝伤口。
他更震惊了。
上次碰到二阶妖魔的时候，他还是个淬体境的小捕快。
那一战，三位淬体境八重的捕快，还有当时蜕凡境初期的老主事，一并战死。
宋德志在蜕凡境初期停留十几年，虽说修为在同阶中稀松平常，可实战经验丰富无比。
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勇气夸下海口，能独自面对一头二阶妖魔，战而胜之。
可偏偏就是顾行，一挑三，赢了！
拷问无果，宋德志对顾行的怨愤已到达巅峰，甚至隐隐开始怀疑廖大人的眼光。
这一切都在看到三只妖魔头颅的时候，烟消云散。
“黄升，还不老实交代！你家供奉的出马仙，连同其他妖魔已尽数伏诛！”
称赞的话到了嘴边，宋德志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只得厉声喝骂黄升。
黄升看到三个妖魔头颅，下意识地不敢相信。
刺猬和老鼠他没有见过，可他早就知道黄大仙是有能称兄道弟的妖魔同伙的。
便是这白大仙和灰大仙。
黄家供奉黄大仙，另外三家供奉白仙、黑仙、灰仙，这是四家协商后的结果。
黄鼠狼的头颅，他是实打实地熟悉，不就是他日夜供奉血食，赐他生子的黄大仙？
他眸子里的坚定和狂热瞬间褪去，两片肥厚的嘴唇不断颤抖。
黄升早就知晓四位大仙的计划，他不过是为大仙驱策罢了。
可如今，他以另一种方式和三位大仙碰面。
曾经黄大仙展示妖力，随手便将一块数百斤的巨石用黄风吹起，差点将自己压死。
其他三位大仙也各有神通，可如今四仙已去其三，都是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上。
在黄升眼里，顾行已经成了比妖魔还要让他恐惧的存在！
心中最后悬着的那口气泄了出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说，还请诸位大人给个痛快。”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光从黄升背后的小窗钻入，绕他脖颈只是一转——
那颗肥硕的头颅便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