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招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右手。
大成的虎爪功，配合虎啸，其威力已十分霸道强悍。
可在融合了体内那股奇异劲力后，爆发出来的这一击，竟超越了不少二品武技！
“不错，可以当成杀招使用。”
仔细思索一番，顾行终于弄明白了这股奇异劲力的来源。
原来是施展惊涛拳时，体内骨骼将部分劲力截留其中。而接着虎爪功一齐爆发，便有了这般骇人的威势！
这杀招只要使用得当，未必不可越级而战！顾行心中狂喜。
“咳咳……”
这时，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顾行的喜悦。
“哥，哥！我哥怎么样了？”
罗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得看向顾行，目光乞求。
顾行沉默片刻，张口道：“节哀。”
罗海眼里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顾行，那太岁定然被赶走或者击杀。
只是罗江再也醒不来了。
含着的一口精气神瞬间泄掉，罗海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顾兄，你知道吗？我哥说，做完这单活计，就攒够钱配齐药材，突破淬体境四重了。”
“我兄弟二人自幼失怙，是大哥将我拉扯打，两个孤儿，十多年来不知挨了多少欺负。”
“你知道的，他胆子很小，可从来都是拦在我身前，拳头谩骂从来没落在我身上过。”
“我要能再强一点，就一点……哪怕就一点呢，我哥兴许就活下来了。”
罗海茫然地望着庙外，嘴角噙笑，笑着笑着变成了呜咽。
呜咽又压抑了许久，终是爆发成了嚎啕大哭。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庙里庙外，回荡着罗海的哭嚎。
若是个女子，顾行实在不介意将肩膀借对方一用，或许还会发生些你侬我侬的旖旎事。
只是二十好几的精壮汉子，顾行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
“罗兄，此非你之过，妖魔食人，人亦斩妖魔。
不如潜心习武，多斩上两只妖魔，足慰亡兄在天之灵。”
“顾兄，烦请帮个忙，焚了家兄尸身，我……下不了手。”
罗海心情平复，表情恢复如常，只是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黯然。
“焚烧尸身？这是何故？”
“仓促入土，染了妖煞，恐怕会如这南屏村民一般，变了行尸走肉。”
顾行不再追问，径自出门，从方才被撕裂的巨木里掰出些干燥柴火，将罗江尸身堆起点燃。
待尸身焚成灰烬，已是天明。
休息半夜，罗海脸色苍白，倒已能走动。
在庙里寻个坛子，盛了兄长骨灰，他正欲独自离去，却被顾行喊住。
“罗兄，这太岁残躯，你也带些离去罢！”
太岁本身便是一味极昂贵的一品灵材，药效十分强大，甚至连部分二品灵药都比不上。
成精的太岁血肉更是可以媲美三品灵药，巴掌大的一块，可值千两。
如果没有罗海舍身一击，让顾行看透太岁不是不可战胜，恐怕如今他已如罗江一般凄惨。
这是罗海应得的。
“大恩不言谢，顾兄，告辞。”
罗海没有多礼，只是深深看了顾行一眼，似是要将他的面孔牢牢记住。
顾行拾了块布巾，将剩下的太岁残躯一裹，便也走下山去。
土地庙再次恢复寂静，不止过了多久，几个捕快模样的官差来到此地，看到七零八落的妖尸和一地狼藉，震惊不已。
“不是，以廖大人的修为，挥手间这些小妖便灰飞烟灭，太岁也最多需要一击而已。若非廖大人有要事在身，还有我们追踪太岁的机会？”
一个女声响起，正是许禾。
“有道理，不过看这破坏力，至少是二境蜕凡的武人，我不记得咱们广都县……有这号人物啊？”另一名捕快问道。
其他捕快连连点头，淬体之上的武人，全县都登记在册，没有一个似这般手段。
“蜕凡武者可真气外放，隔空伤敌，而这些太岁妖……尽是被人以近身手段格杀。”
许禾打断他们的猜测。
“嘶……”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某位受伤的二境蜕凡武人便罢，可如果是淬体境……那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就是许禾和李崇俊亲自出手，要做到如此，恐怕也难如登天。
捕快们一同观察太岁妖的尸身，身上不是被凌厉刀痕分成两段，便是被一股不明劲气撕碎。
刀法？爪法？
别说衙门，放眼整个广都县的武馆，没有一个师傅是精通爪功的。
而这一手爪功凌厉无比，观其命中部位，也是随心所欲，出招之人的功夫，怕是已臻至化境。
许禾眼神一凝，突然想起顾行将她的刀一下攥碎。
随即又晃了晃脑袋，将画面清出脑海。
虽说阿行的天生神通着实强悍，可也有她留手的原因，否则淬体境五重一击，那里是阿行能吃下的？
更可况他因得了伏虎宝卷和惊涛拳后，便在家中努力修行，断不会出现在此地。
那会是谁呢？
太岁被廖安随手击伤，众捕快得信立刻追击，本以为是桩天大的机缘……可稍稍一耽搁，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岁尸身已不见了。
许禾起身踱步，雨水虽将地上打斗痕迹模糊，若是努力辨认，还能还原一二。
她看着地上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黄泥坑，心中暗自震惊。
完全不是淬体境武人能拥有的破坏力，怕是太岁在地上砸出。
她挨上这么一下，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在脑海中模拟许久，许禾始终想不出来，若是自己一人，就算这太岁已被重伤，获胜的机会也十分渺茫。
好在自己不是一人，这神秘武人也不是一人。
几具妖尸上有棍痕，棍法精到，力道却是不足。
比使刀用爪的那位弱了不少。
罢了……多一位强手，对广都县来说也是幸事。
“回去禀报廖大人吧，就说太岁已除。”
“许头儿，那太岁血肉……”
廖安嘱咐几人追踪，一是为了除妖，一是为了太岁血肉。
如今妖是除了，可太岁只剩下些边角料，拿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妖魔死了便好，不过些许妖魔材料而已，积攒些功绩，倒也不是不能换到。”
“这可是食人的妖魔，不是送来给你提升武道的材料。”
说罢，许禾便动身朝山下走去。
众捕快对视一眼，只得叹气跟上。
其中一人吊在最后面，左右许禾听不见他的声音，便和同僚嚼舌：
“许头儿天赋高，实力强，又生了张漂亮脸蛋，对同僚也不错。
可就是为人处世太死板了些。
我们有上面发的寻妖符，循着妖气能找到这里，怎么可能找不到那个杀妖的武人？
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说到这里，这捕快左手一搭右手，做了个“斩”的手势。
“得了吧，李才。那人可是能和太岁放对的，就凭你？”
另一名捕快哂笑一声，加快脚步。
“我知道你喜欢许头儿，想在考校上压她一头，然后求爱。可你也不想想，你和许头儿的差距，是太岁血肉能够弥补的吗？”
李才低下头，表情闪动半天，最终还是没敢离开队伍，去追索那份本应该“属于他”的太岁血肉。
临下山有个岔路，许禾选了一边，一行人就这么和顾行错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