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百眼
“当然。”
“只要交出人来，我这次便作罢。”
李斩如此回答郑庆云。
郑庆云点头确认，回道：“你所说的十七人，是哪十七人？”
询问具体细节，这就是十拿九稳的意思了。
李斩当即答道：
“几日前，那蒋山海劫了一户余姓人家，那日所带人马，便是了。”
他又顿了顿，显露出不太在意的表情继续道：
“他们掳了余家的主母，若是活着，也一并送来。”
李斩不能表现出在意神色，这样反而可能被对方拿人作为把柄。
如果对方会错了意，真拿人做把柄，那他也是不会受要挟的。
毕竟，他只会杀人。
郑庆云回道：
“我会回告瑞山公，还请道友稍待。”
言罢，郑庆云拱手告辞，化作一道清气往瑞山去了。
李斩送走了郑庆云，晓得瑞山上的人，在把人送到前，多半是不会再来触他的眉头了。
他差武奔去到鬼界之中，守望四方，自个则张开涡流，从中摄出二百多缕戾气来。
这些戾气拧在一起，化作一条根须，扭曲盘绕着。
这些天李斩手上的戾气愈发多了，经过八天积累，刨除每日用度，也有一千多缕的结余。
李斩又摄起百眼法衣，打开装眼球的袋子，将其中眼球扔向法衣。。
每扔出一颗眼球，李斩便摄去五缕戾气，用兵魄法结合戾气，将其化生其上，修补残缺。
袋中，有四十四颗眼球，故而要用二百多缕。
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接连在破损的法衣上绽开，其中隐约有流光藏匿。
这流光，便是每日一道的射线了。
这射线尖锐，不输锐金气锋利，只是太细，需得攒射才有足够威力。
待得天光放亮，摄出的戾气消耗一空，便算是祭炼结束了。
随着身上宝物愈多，李斩自觉消耗在祭炼上的时间太多了，还是需要有人替他做。
他当即摄出钱永来。
这土地公下拜道：“钱永拜见主人。”
李斩将虎魄枪摄出，又取出当初自棕熊精那得来的宝瓶，在其中填了二十缕戾气。
他再取出那本兵魄法的书册，一并递给了钱永，道：
“自今日起，你为我祭炼虎魄枪，养锐金气，每日我给你一缕灵气作为修炼资粮。”
钱永当即接下这几件事物，恭敬道：“谨遵主上法旨。”
他心里盘算起来：
“祭炼法器，不算什么，倒是这每日一缕灵气，楞地小气，那武奔等三人可以应用尽用，足额足发，怎地到我这就是一缕了。”
可他转念一想，心里又是自我安慰：
“便是如此，也比我守在古池村中，良久才得一缕香火，要好多了。”
“这姓李的屠戮我古池血裔，与我不共戴天，但奈何受制于人，我还是要谨慎折服，万不能惹恼了杀星。”
略盘算过，他便翻动兵魄法书册，熟悉上面的祭炼之法，很快便开始调动法瓶中的戾气进行祭炼。
李斩吩咐过了，摄出烤肉大鼎来，从中取出妖兽肉，开始运转《吞妖锻体法》。
经过多日消耗，鼎中存粮已去了小半，再有十多日，他就得考虑补充的问题了。
又是如此消磨到临近午间，武奔从鬼界归来，向李斩回报道：
“主公，有两骑响马正往这边来。”
只派两人，多半是条件已经备齐，过来请他了。
钱永此时奉上祭炼好的虎魄枪，李斩提起虎魄枪。
武奔与钱永二人各自化作一黑一清两道气流，回到短刃之中。
李斩点头应下，正要出帐，张香兰化身出来，欲言又止。
见她有心事，李斩道：“香兰，你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
得了应允，张香兰当即道：“李兄，你真要放过瑞山，只诛蒋山海一行？”
过往李斩行事，无不是仔细辨析，然后杀个精光。
可这次山神派人说和，李斩轻易就应下了，看的张香兰颇急切。
李斩回道：“那余显所求，便是这十八人。”
张香兰有些不悦，但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回道：
“既然李兄已经决定，香兰不好说什么......”
说完，张香兰神情不郁，回到了金剑之中。
李斩叙话过了，掀开帐帘，正迎上两骑响马。
这两人低着头，不敢去看李斩，其中一人牵来马，有些颤声地道：
“李仙长，请......请上马，人已押到。”
李斩不与这二人废话，直接翻身上马。
二人不敢耽搁，当即引着李斩往瑞山集码头行去。
......
瑞山集，码头。
码头上停着大小七八艘船。
昨日见过的迟深已经候在了此处，正带着一队人，押着十几人在岸上候着。
这十几人，有垂头丧气着，有惊骇莫名者，也有怒不可遏者。
那蒋山海被押在最前头，嘴里辱骂不停：
“你们这些没种的王八蛋！”
“上山的时候说甚有难同当，真遇上事了，就拿老子顶缸？”
“我去你妈的！迟深！迟重！你们不得好死！”
迟深只充耳不闻，任由蒋山海去骂。
李斩很快骑马来到近前，一众响马见了他来到，皆都微微后退，露出警戒模样。
他扫视一圈，确认正是戾气画面中的那十八人。
蒋山海见李斩到来，已知是正主来了，更是破罐子破摔，正要破口大骂。
却见武奔幻化出来，一把捏住了他的嘴，不让他有言语的机会。
李斩确认过后，仍不下马，居高临下对迟深道：“还有呢？”
迟深当即拱手行礼：“请前辈稍待。”
随后几个丫鬟从远处一轿中扶出一位妇人，正是那余显的生母。
这妇人身上有伤，行动颇为不便，此时却是画了妆，施了粉黛，遮掩了许多受磨难的地方，只是依然神情恍惚，嘴里嘟囔。
那日被掳时，她便疯了。
见人都已到齐，李斩吩咐武奔道：
“武奔，挖眼。”
武奔领命，当即露出残忍笑意，两指一扣，将那蒋山海的眼球生扣下来。
先前都是死后挖眼，这次却是生生剜下。
当即给那蒋山海疼得背过气去，痛苦哀嚎起来。
“啊————！”
挖下眼珠，武奔一掌拍去，削断了他的脖颈，人头落地，结束了痛嚎。
武奔将鲜血淋漓的两颗眼球收入袋中，鬼影一闪，又来到一人身前，依旧是毫不拖泥带水，两指一抓，便是两个血洞。
这一幕，看的被缚的人齐齐胆裂，旁观者心神俱震。
有人浑身颤抖，屎尿齐流。
有人强装镇定，做好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