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腌臜锅
王有德爱不释手的看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把虎魄枪递还给李斩。
李斩搬出那包好的银甲来，道：
“王先生，实不相瞒，我此番是得了一件银甲，有许多困惑，来此想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听了这话，王有德更多几分喜色：“还有宝物？且解开给我瞧瞧。”
李斩解开布包，露出那件有许多器官花纹的黯淡银甲来。
王有德抱起这甲，放到一块大石上，琢磨起来。
他奇道：“这不是腌臜锅吗？嗯......是仿照的，不是正品，真是歹毒的东西啊。”
李斩见王有德似乎知道底细，问道：“这腌臜锅，是这件东西的名字？”
王有德答道：
“正是，这腌臜锅原是有一个恶道人，将一个触觉缺失，又聋又哑，鼻嗅不得，四肢残缺，五脏六腑都被虫子啃坏了的可怜小童，扔到炼炉里头，炼到一件银甲里得来。”
“那小儿，生的奇异，虽然五感尽损，行动不便，却有盲视，可以感知宝物，被炼到甲中，穿戴之人，也能得一部分好处。”
王有德说到这里，念了一段打油诗，所谓是：
浑浑噩噩一小儿，城中走去炭中翻。
痴痴呆呆不识字，一身皮肉尽缺失。
五脏六腑被虫蛀，五肢尽遭蛇鼠噬。
六感昏惑灵台浊，生得人身非是人。
却是非人有玄感，钻得腌臜寻宝货。
铁索栓喉做狗耍，刀山火海浑不知。
法光一扫乌烟里，火中取栗存不得。
却是懵懂探炼炉，纵深一跃腌臜锅。
说到这里，王有德叹息一声，接着道：
“这腌臜锅与兵魄法颇有些相似，这仿品所用法门更是精妙，内里兵魄灵性不输真魂。”
“壮士若是想要运用，可以以兵魄法里的法子祭炼，驯化过了，就能使出其中神异。”
“可惜你这件甲，却是炼制不全，有些法门在里头，我看不懂，似乎是耗材不够，若是能炼全了耗材，其效用还能增上几分。”
听完这大段描述，李斩心里却冷笑。
这王有德说什么与兵魄法相似，哪里只是相似，这根本就是同源的法门，效率优劣之别罢了。
至于炼全耗材，他却也不能去做，且不说他没有具体的炼制之法，便是有，难道他要抓几十个孩童填炼鼎吗？
他面上不表，接着问道：“那要释放内里这魂，放去轮回，也需跟兵魄法一般，毁甲取魂？”
王有德却摇头道：“兵魄所用魂魄性质变化太大，再也投胎不得，这腌臜锅里的小儿魂魄也是一样。”
王有德所说，跟那日李多财自述，并无太大出入。
李斩本还念这甲中小儿无辜，此番送了性命，若是可以，他还是想放他去轮回往生。
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真可谓是浑浑噩噩一小儿，轻易便断送了一切。
......
在王有德口中得到答案，李斩出了卧虎丘，往十沟村行去。
远离了土地庙，李斩催动涡流，将那银甲收入了其中。
这银甲中有周纯魂魄炼成的兵魄，想来被涡流判断成了一体，故而可以直接收进涡流。
念及此处，李斩灵光一闪。
他这背着杆枪的模样，日常行走倒也还好。
大顺武风昌盛，许多江湖武夫都喜欢带着夸张的奇门兵器行走，长枪也不算多见。
只是到底是武器太大，许多时候颇不方便。
而如今涡流可以将那腌臜锅收入其中，虎魄枪所用法门与腌臜锅同宗，只是没那般精妙，岂不是也可以收进去？
李斩说干就干，催动涡流，将吸力对准手中的虎魄枪。
枪身微微抖动，固定在其中的兵魄略微有些挣脱出来的痕迹。
随后涡流一转，将虎魄枪收走了。
看着空着的双手，李斩隐约有些明悟。
为何那多宝客李多财见他轻易收走那怨魂后，直接就跑了？
当时对方身上还有好几件东西没有动用。
他腰间的盒子、袋子，背上的匣子，左手上的戒指，都未曾展示。
他既然自称多宝，自然多了解法宝特性。
对方那时候逃跑，很可能是担心李斩用涡流将他身上的其他物品收走。
甚至于，当时他可能已经感受到了身上物品里的兵魄不稳，故而逃遁。
......
李斩回到家中，从涡流里摄出腌臜锅，按照《兵魄法》中记载的法子，以戾气对它进行祭炼。
一缕缕戾气被引出，化作精纯能量，融入腌臜锅里，试着改变起里头的兵魄。
很快，花费了五缕戾气的李斩，隐约感觉自己与这腌臜锅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他当即停下祭炼，开始着甲。
李斩身高太高，足比那李多财高出一头，按理说穿不上这甲。
可他一碰到这甲胄，心中意念一动，它的大小形状就产生了变化。
腌臜锅凭空变大了一圈，适配了李斩的身材。
李斩一套上这甲，那股微妙联系就凝实了起来。
腌臜锅的诸多妙用也浮现在他心头。
兵魄法及类似法门的一个重要好处就是，一旦建立起联系，就能通过和兵魄的沟通，快速了解相应物品的具体功效。
毕竟兵魄是魂魄转化得来，可以一定程度的和祭炼者心意相通。
腌臜锅主要有四项好处。
其一，叫做盲视。
所谓盲视，是指即便五感被封，只要穿着这件银甲，也依然可以感知到方圆三十米内的情况。
在盲视状态下，各种躲藏隐匿身形的法子也无法逃脱这项感知的追索。
当时如果李多财将这件甲穿在了身上，李斩的隐身法起不了作用。
同理，若是再对上那厮。
李斩有这甲胄在身，也不必大费周章的进入到鬼界定位对方。
其二，则是甲上这些流动着的残缺器官。
若是有敌人来到李斩周身五尺之内，腌臜锅里的残缺手足就能幻化而出，抓拿击打。
这些手足力量很小，只勉强可以出其不意，或是抵御擒拿缠斗，算是个添头。
第三项，则是盔甲最基本的功能了。
作为一件银甲，腌臜锅坚硬异常，寻常兵器伤它不得。
保护躯干的效果比李斩以周家父子催发的披挂法还要好用。
第四，如果盔甲受损，腌臜锅也能缓慢的自我修复。
只是具体的恢复速度，得看受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