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陈阳下午和满叔玩野了，晚上吃完饭眼皮就打架了，也没坚持让孩子读幼教课，欧阳安置好，带上门出来，窝在沙发上，美美地品味了一番今天的小收获。

正想敷点营养脸模，陈凯从书房过来，郑重其事地坐下。

“芮，有件事我们俩需要聊聊。”

看着陈凯严肃的表情，放下手里的膜，坐正，

“你说”，

“我和你一样希望羽好，毕竟杨凡的事儿我们是看着她走过来的”，

“所以，秦峰是我各方考虑到的”，

“是满爷，他应该是喜欢上羽了”。

欧阳先是有点惊讶，但马上恢复正常。思忖了一下，

“你怎么看？”

“满爷，人品在这儿放着，我们要是给他说透，我觉得可以过去。”

“羽啊，一支不带刺儿的玫瑰，差点锋芒，这样吧，在满爷不表态的时候，先不给羽提这事儿。真的是好事多磨！”

陈凯拍拍欧阳的肩，“早点休息吧！”

回到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满江红把车停进院里，心里回落到正常状态。空荡荡的，就转身出来，进了巷口的网吧，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啤酒。

打开一罐，咚咚咚喝尽，靠在软包上，盯着面前的电脑蓝屏，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满眼满心的失落。

漫无目的地摇着鼠标，蓝色的光标游离不定，竟把QQ点开了。

几罐酒灌下去，有些恍惚。

木青:啤酒表情。

北溟:人民教师也有酒量，啤酒表情。

木青:不服？穆芩此刻也是有点上头，嗓子有些干灼。第一次以这样的口气和别人说话，而且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网络人。这也是今天敢放肆的一点缘故。

北溟:那就来真的，瓶对瓶干一回。

木青:挺爷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满江红感觉有点冷，睁眼看了一下刺眼的蓝屏，凌晨四点了。酒劲儿也淡了，下线，起身，离开网吧，回到住所。

幸好上午也没安排事儿，简单洗漱一下，睡一个回笼觉。

电话响了两次，也没有回应，陈凯就把车开进了院里，看到了他的车，在前台打了招呼，朝楼上走去。

敲门声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应。下楼找了前台领了备用钥匙，把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扯开厚实的窗帘，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推了几下满江红，随后坐在写字台旁，点了一支烟。

满江红揉了一下睡眼朦胧的眼，半裸着上身靠在床头，

“你丫可以，搁哪儿鬼混去了，电话都打爆了，”

“包了半宿网，却被放那儿了，也没几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去波儿那儿，聊点事儿，麻利些。”

上了陈凯的车，俩人一路直奔小波的茶餐厅。

上午基本没什么客人，哥俩选了一个靠窗有阳光的桌。两杯咖啡，两碟糕点。

一片阳光正好打在满江红的座位上，宝蓝色的拉链衫，衬着光洁麦肤色的脸堂，散发着一种刚毅的帅气。

“给你讲讲我家欧阳的过往，”陈凯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到。

满江红刚才一顿海塞，连着两顿没有进食儿，胃里空空的。听到这里诧异地看了一眼陈凯。

“说你的，我听着”。

陈凯语速轻缓，从欧阳父母因工作原因没时间照顾她，把她放在老家，童年如何跟着奶奶，又如何受到佟家接济照顾，十几年和晓羽的小姐妹情谊，直到父母回国，回到京城。又详细叙说了杨凡和佟晓羽从认识，到和杨凡一段卑微的暗恋，杨凡为了女儿，选择了去国外和患病的前妻复婚。欧阳如何千里奔赴，帮着晓羽摆脱一段伤心过往的事情。

“欧阳和晓羽，除了姐妹情深，还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对晓羽的保护超出一般人，我们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希望她有正常女孩的婚姻，家庭，”陈凯说完，看着他。

“我是有过那一刻，觉得，想多看看她，接近她，从心里讲，是喜欢她，但仅限于在心里自私地想，有那么一种感情，应该是只属于我，因为她的存在，我觉得我又有了活着的另一种意义，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一直以为想埋在心里，保有一份纯粹的那种喜欢，甚至，我偷偷加了QQ，后来发现，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昨天看到她们，我觉得心痛了。我还是想把它严实地包裹起来，从不想伤害谁，扎破它，应该就是最后的结束了。”

“我觉得，也算是得以解脱了，可以不用藏着，这么说，能解决你和欧阳的问题吗？”

听着自己的哥们一气儿说完，陈凯的心里略过一丝忧伤。自己今天充当了一次杀手，但是却一刀封喉。

呵护了亲人，伤了手足。

站起来，深情地拍了拍满江红的肩膀，“兄弟，”

满江红把手放在陈凯的手上，重重地拍了拍，“兄弟。”

小波赶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干了半瓶，在吧台酒柜，拿了一瓶自己的藏酒，三个人一边往前叨往事的点点滴滴，一边喝。看着俩大哥今天都掏心掏肺地扯片儿，在酒精的威力下，不一会儿就在状态里了。

在酒精的淫威下，飘飞的言语里都是更接近自己的那个自己，那就让自己飞一会儿。

落雨了，像雨又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