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登高楼，挽明月
慕云听完后恍然大悟。
原来当初步玉笙只传授给他半部乘云经的内容，但是却将御龙经的奥妙藏于其中，就是为了确保他只有在加入了白首教之后才能掌握完整的乘云御龙功的心法。
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慕云曾经见过的雪月圣君。
此刻的他与当时别无二致，依旧是身着一袭飘逸白衣，气质出尘。他不蓄发，也不束发，只任凭那花白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晃动。
他推开门，将目光投向慕云和娄挽阴二人，面色平静，古井无波，轻声询问道：“何事？”
“清雪呢？”娄挽阴问。
“她在练功，抽不开身。”
娄挽阴微微颔首，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那这次她可能又要郁闷一会儿了。关于御龙经，有线索了。”
闻言，那雪月圣君神色突变，双眉微蹙，问道：“当真？”
娄挽阴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前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听完后，雪月圣君面色凝重，沉吟许久方才开口道：“这御龙经的内容，恐怕不止是颠倒一下词序那么简单。”
娄挽阴也表示认同：“是的。这御龙经应该不是以固定规律颠倒乘云经就能得来。恐怕只有对乘云经的内容极其熟悉，领悟透彻，才能从中悟出御龙经。”
雪月圣君点点头，也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我去通知清雪，你们准备好了，就来月华谭吧。”
“还是老样子啊。”娄挽阴微微叹气，随后又看向慕云，“不论怎么样，没有你，我们也不会得到这御龙经的秘密，这乘云御龙功你自然也可以修习。我现在就传你乘云经的全部口诀，你听好了。”
慕云抱拳道谢：“谢过娄前辈。”
不过片刻，慕云便将这乘云经的口诀熟记于心。
【乘云经】
【二品内功，乃是步玉笙所传授“静气龟息功”的完整版本。修习者不仅有辟谷静气之能，还能延年益寿，体内真气更是如长天云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大成者甚至能冯虚御风，好似仙人临世。】
此时，娄挽阴已经再次坐到了桌案前，再次研究起了那些书籍竹简。见慕云运功完毕，他便开口道：
“你的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你应该有不少想问的事情吧，我都可以帮你解答。”
“如今御龙经秘密已经破除，娄前辈不去与圣君他们汇合，共同研讨吗？”慕云问道。
“他俩平日里什么事都不用管，只需练武便可。我可不一样，教中上上下下事务繁多，我虽然不是凡事都亲力亲为，但也算忙碌。
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况且现在去了，说不定还会被清雪臭骂一顿。她忙着练武，本就很少管教中事物，许多重大消息她都是最后得知，因此颇为不满。”
慕云继续问道：“娄前辈说的清霜和清雪，便是圣君和神女二位前辈吗？”
娄挽阴点点头，解释道：“什么圣君神女，教主护法的，其实都是糊弄人的说法。季清霜，季清雪，娄挽阴，不过三个想要报仇的苦命人罢了。”
慕云神情微变，沉默许久，将那枚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白首教信物，刻有“岁”字的柱形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了娄挽阴的面前，说道：
“此物乃是我从一白首教教徒身上得到。云华门灭门那晚，我也见过此物。”
娄挽阴抬眼看了一眼这玉佩，随即又低头翻阅起了书卷，平静地回答道：“此物的确曾经用作于白首教教徒的身份凭证。但自从数年前被伏邪司的人发现之后，便不再使用。”
慕云眉头微皱。
娄挽阴则继续说道：“自从伏邪司发现此物之后，便经常假扮白首教的人作恶。朝廷在烟檀城的动作我们事先并不知晓，但他们还是扣在了白首教的头上。”
娄挽阴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放下手中书册，继续道：“云华门的事，我也听说过，也派人调查过。也知道你的师父得到了所谓的‘仙书’。而持有此玉的人出现在那儿，有可能是由伏邪司的人假扮，但也有可能真是白首教的教徒。
我身处这西南边陲，绝恨树海之中，管不到那么远的事情。各地白首教分舵都由护法掌管，吸纳教众标准又有所不同。不过大多都是为了治病或是长生才入教的，难免有些利欲熏心之辈。
不过，能做到一夜之间屠杀上百口人，甚至还能瞒天过海，将你当做替罪羊，打入天牢问斩的人，必定是身居高位之人。而那人的目的，也必然是那本蕴含着成仙之机的‘仙书’。
这样一来，主谋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此刻，慕云也回忆起了那晚的场景。那荒诞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些将他的师兄弟们都屠戮殆尽的凶手前脚才走出院子，官差捕快们后脚就进了院子，将他拿下。
他原先只以为背后主使是某个手眼通天的大官。但如今，结合天冥派那位前辈的故事，以及当今皇帝扬言要收天下武功归于皇城的命令，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复仇的对象，和白首教的圣君以及神女，其实是一样的。
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
“清霜和清雪两位前辈是天冥派的传人，他们想要向皇室复仇。娄前辈你又想要什么呢？莫不是真的想要取而代之？”
娄挽阴看着他，并未有任何回避，直言承认道：“不错。我就是想取而代之。大樊几任皇帝均醉心于长生仙途，妄图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路，却置天下百姓民生于不顾，丧尽天良的事做了不知多少。
西南边陲鱼龙混杂，混乱无序，西北边境战事不断，狼烟四起，那皇帝稳坐当中，享江南鱼米，荣华锦缎，万人伏拜。他何德何能？
我年轻时，这片西南地有如蛮荒，蛇虫鼠兽，强盗匪寇，层出不穷，民不聊生。大樊皇帝不闻不问。我建立飞蛇帮，庇佑一方百姓，将此地治理得井井有条。那皇帝见了，便派人西下，独揽功劳。
那如今我为何不可踏碎他皇城禁军，夺他锦绣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