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名不副实
林渊一个激灵，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提议：“如果一直依靠家族力量，那说明我当不好这个男爵，我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跨越难关，证明自己的实力。”
莉莉安听的心里痒痒，十分羡慕。
殊不知她的主人林渊又开始汗流浃背了。
第二天，林渊起的比鸡还早。巨大的压力迫使他的眼睛刚刚见到微光，就通知脑子，起来干活了。
而此时，黑水镇里的大火才刚刚熄灭。林渊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觉的时候，许多人在通宵干活。
城堡里的结构林渊转的差不多了，最顶层是林渊的办公室，卧室，以及光秃秃的个人仓库，还有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厕所。
虽然早就对中世纪欧洲的卫生条件有了一定了解，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林渊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排泄方式。
恶心不说，还有点浪费。
第二层是用于会客和日常休息的区域，夏洛特似乎在第二层待的时间最久。要问林渊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第二层最空旷，夏洛特走之前恨不得把墙上精美的灯具也扒下来带走。
最底层才是莉莉安和夏洛特的其他奴仆的住所。
不过他在这里没有找到莉莉安。
等了好一会，直到天大亮才看到莉莉安揉着眼睛，带着一篮子白色的碎石头回来了。
“你不会找了一个晚上吧？”
“莉莉安尽力了，您要求的有些透明和浑浊的白色小石头很难找。”
“石英石确实不怎么常见——”林渊话锋一转：“不过你大晚上的能看清吗，下次可以等白天再开工。”
莉莉安放下篮子走进厨房：“莉莉安的眼睛能够在夜晚正常视物，您不必担心。”
林渊张了张嘴，想要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心情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
黑水镇内，那6个工匠即便换了身衣服，林渊也感觉他们和没换没区别。
倒是伊莱莎穿上了一身表面有些许锈迹的银色盔甲，身上还背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剑。
“你脸色不太好，昨天没有好好休息吗？”
伊莱莎摇了摇头：“蚀骨之日需要时间扭转，加上莉莉安说您还没有恢复我的餐食标准。”
“咳咳，很快了，你再等等。”林渊老脸一红，转移了话题：“夏洛特还特地给你留下了一身盔甲。看来她对你还有些期待。”
伊莱莎歪着头，看向黑水镇的一侧：“这是我在竖炉那边找到的，原本它们应该被炼成铁块，但是那些北方的红皮奴隶们认为这一定是主人遗失的珍贵物品，就妥善保存了起来。”
林渊：……
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每句话都说不对。
……
根据莉莉安的引导，一行人来到了镇子的高处。
看着眼前罗列的好几排白色的生石灰块，林渊懂了。
昨天晚上恐怕不止莉莉安在寻找合适的材料，工匠们也没闲着，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搞出了生石灰。
石灰石广泛存在于自然界，浊水森林这边有山脉，石灰石很常见。土窑的制作别说陶匠了，冶炼工匠制作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是地上刨个坑，当作燃烧的腔室，用金属条制造出来的网格铺在上面，两侧再用泥巴和石头糊起来一个下宽上窄，顶部留口，用于放置石灰石的空间即可。
这个土窑的制作，显然是冶炼工匠起了主导作用。
土窑的大小能塞进去两个人，完全不像是用来烧制零星陶器的小土窑。不仅如此，他们还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土窑制作的更加科学。
他们在侧面，土窑底部加了一个可以手动鼓风的装置。
黑水镇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燃料。木炭木柴可劲造，一个晚上的功夫就烧制出了一大堆生石灰。
“另外几个人去哪儿了？”林渊看向一侧，他听到了一声马儿的嘶鸣。
“回大人的话，老亨利和四等奴们，按照莉莉安管家的吩咐，在另一边磨碎石子。”
一旁的莉莉安听到对方的称呼马上凑近，并直起了腰，向众人示意对方口中的管家，指的是自己。
另一个冶炼工匠弯下腰恭敬的表达歉意，林渊记得在名册上找到了他的名字，这人叫伯特兰。
“请您原谅，是我们的无能，您的要求是将石子磨碎到面粉的程度，但直到天亮，还有一部分石子刚刚达到麦粉的程度。”
“你们尽力就好，完不成的部分不是你们的错，如实汇报即可，现在把腰直起来吧。”
林渊有点坐立不安，莉莉安和伊莱莎恭敬的样子他还能受得了，毕竟两个人从外表来看完全矮自己一辈。
但眼前这两位叫声大伯都不过分的老人惶恐弯腰的时候，林渊的良心还是狠狠给了他一拳。
不出所料，两位老人又赶忙赞扬了林渊一番，这才把腰恢复成了驼背的样子。
林渊走到土窑前，摸索着表面的泥土。果不其然，这些只是普通粘土。
耐火粘土是比较稀少的，林渊记得这玩意是某种片状矿物风化后的产物。很遗憾，林渊记不清这种矿物的正式名字，只知道高岭土就是耐火粘土。
但林渊知道云母石也就是绿柱岩也是此类矿物。
因为这些视频博主在科普时为了增加趣味性，常常会引用一些游戏，电影中的道具名称。
林渊记得绿柱岩在DNF这款游戏中出现过，里面的名称是绿柱石，两者尽管不完全是一个概念，但为了吸流量的视频博主显然硬把他们扯在了一起。
因此林渊对它其印象极为深刻。
云母石在自然界中比较常见，林渊认为将它磨碎了加入普通粘土，应该也能起到和耐火粘土差不多的作用。
等家里富裕了，度过这段难关，以后可以去北边境山脉那里碰碰运气。
“陶窑的选址和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冶炼工匠领着林渊到了一处挖空的土坡前，这个位置很不错，按照图纸上的规划，陶窑的建造需要三个腔室。
选在土坡上，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工作量，还能避免雨水的侵害。这些冶炼工匠经验很足，许多方面不需要林渊操心。
接下来就是配比的问题了。
林渊亲自动手用伯特兰准备好的泥沙围成了一个圈，再根据所见所闻，学着那些帮人盖房子的手艺人的样子往里面倒入差不多数量的生石灰。最后加水。
生石灰与水发生反应并放热，变成熟石灰，之后搅拌成石灰浆。
“按照您给出的方法，将这些灰浆加入砂土，置入模具，混合成砖，最后再用烧制陶器的方法烧制砖块。”
伯特兰复述了一遍林渊的要求，他对于生石灰加水产生热量的现象，表现得十分平淡。
显然他知道生石灰加水后会有什么结果。曼斯帝国大多数的建筑虽然大多依靠石头，木材以及夯土的实惠方式建造。和生石灰没多大关系，但皮革的制作需要用到生石灰。
“烧制完毕后，用它像盖房子一样铺满陶窑，中间全用这种石灰浆粘合，它将作为直接接触火焰的材料。”林渊估算了一下石灰的数量，认为还需要再多一倍才可以。
伯特兰在听到林渊的要求后，脸色变得有些焦虑，小声提醒：
“大人，我必须提醒您，您制造砖块的方式闻所未闻，而您要求的陶窑以现在的规模来看，它内部的温度会非常高，塌方的可能很大。”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先制作石灰砖块的原因。”
林渊叮嘱好了相关事宜，准备离开黑水镇，回到城堡。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领地里一个正常人，一个一等公民都没有。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奴隶。
与其说自己是一个划地封爵的男爵，倒不如说自己是一个奴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