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舞蝶人
看到陈觅惜进来,教坊司众人立刻恭敬行礼:“拜见副使大人。”
一个长相精明的青年,谄媚跑来:“大人,常德的家眷都已带到,就等您发落了。”
此人是野战霉的下属,正八品的太乐令,名字叫……京神人。
嗯。这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啊,不愧是教坊司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可惜,教坊司没有正经人,有也很快被同化。
陈觅惜点了点头道:“这些家眷都安分了吗?”
那些妾室都算老实,不过常德的正室夫人齐氏,估计是平常跋扈惯了,刚才居然还敢咬我们的人。”
进了这还不老实?那怎么办还用我说??
黑黑,下官明白!”
京神人挥了挥手,那边齐氏立刻被几个粗壮仆妇扛起。
“你们这群低等贱民,别碰本夫人,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他可是文香世家又是文相门生,等我家老爷官复原职,本夫人必定要你们好看!
齐氏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但这里可没人惯着她,直接就被扛进了浴身房。
文香世家?
我还蚊香世家呢。
文相门生?
看来这位官太太还没搞清楚状况。
文相一生清廉正直,又岂容自己的门生贪腐弄权?
其实常德的案子,就是文相亲自命人查办的。
还想官复原职?
没睡醒呢吧?
京神人嗤笑道:“听说常德这位夫人,平常飞扬跋扈,还曾弄出过人命官司,好像还不止一起。
“哦,那些官司最后怎么了?
陈觅惜问道。
自然没有结果,有些当天就没了声音,其中有一起苦主是一家农户,又怎么斗得过堂堂朝议大夫的正室夫人?
京神人叹了口气:“听说最后那家农户,被齐氏折腾的家破人亡,下场凄惨,哎,可怜啊!
如此么?
陈觅惜微微眯眼:呵呵,既然这位夫人不老实,那看来咱们得好好教教她规矩了。
明白!
京神人咧嘴狞笑。
很快,沐身房里就传出了凄厉惨叫,这声音好像杀猪了,杀猪了,猪被杀发出的声音。
院子里一众妾室,被吓得浑身发抖。
咳咳……
突然一个妾室剧烈咳嗽,嘴里居然咳出了鲜血。
这个怎么回事?陈觅惜皱眉。
京神人连忙解释:“大人,常德的妾室什么来路都有,这个妾室听说嫁给常德前,是江湖上的三流武者。”
按照规矩,所有犯官家眷进入咱们教坊司前,但凡修炼过武道的,都必须先废掉修为,让其无力伤人。”
此女就是刚刚被废掉修为,身体受创不小,等痊愈就好了。
三流武者?
陈觅惜眼前一亮。
自己刚才来的路上,还在琢磨要去哪学习武道?
毕竟要想踏入修仙路要先会武道,才能慢慢转向修仙。
况且武道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几本秘籍用时间去堆就能修炼的。
其中很多专业术语和特殊窍门,都必须师傅精心教授才行。
刚才还一直在发愁到哪找师傅?
现在却猛然反应过来,师傅,教坊司就有啊!
教坊司里可有不少女子,是犯了罪的所谓江湖侠女、妖女。
那些女子虽然早已被废掉修为,但武道经验可还都在,岂不正好能教授自己?
陈觅惜虽然入职教坊司有些年头了,但和潇珊珊在一起之前,都是在陪着潇珊珊,很少注意教坊司的事情,回来处理公事也属于,是那种看一眼就给打个勾。
难不成这就是我步入修行路的时机?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想到就做。
陈觅惜直接开口:“京神人本官忽然想起有事要办,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记住,一切按教坊司规矩来。”
“是,属下明白!
京神人立马行礼,恭送陈觅惜离开。
出了沐身房。
陈觅惜把野战霉记忆里,所有教坊司女子的信息过了一遍,转身就往舞蝶班走去。
教坊司里有许多舞乐班,每个舞乐班里都有数量不等的花魁。
那些花魁以名声大小排名,名声最大,追捧客人最多的为首席花魁,下面是次席、三席、四席等等。
而每个舞乐班的名字,通常都以首席花魁的名号命名。
比如舞蝶班,就取舞曲子的名号—舞蝶人。
进入舞蝶班后,陈觅惜径直来到舞曲子的房间。
就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在房间里练琴。
女子肌肤胜雪,细腻柔滑,一袭长发如流云般垂至腰际,体态轻盈优雅,令人心驰神往。
陈觅惜深呼吸压下那想要抬起的枪。
舞曲子,据说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圣,后天极境高手。
武道修炼,分为内劲、三流、二流、一流、后天极境、先天和宗师。
大永朝宗师传说,先天强者凤毛菱角,舞曲子能有后天极境修为,已经是难得的高手了。
可惜有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舞曲子尽管武功高强,盗术超绝,却总有失手的时候。
两年前悬镜司设下埋伏,舞曲子不知有诈,贸然前往,结果就被悬镜司抓了个正着。
她的案情清晰,证据确凿。
所以没审两天就被定罪,然后废掉修为,打入了教坊司。
淡雅中带着一丝英气的琴声,从屋内不断传出。
陈觅惜微笑着进屋:“舞曲子,数日不见,你的琴艺可又有长进了。”
“哎呀,是顾副使来了?”
舞曲子连忙起身:“副使大人说笑了,奴家琴艺长进,还不得多亏都知您安排的琴艺师傅,认真教授嘛?”
“呵呵,你这小嘴儿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陈觅惜笑着坐下,舞曲子已经乖巧的奉上茶水。
教坊司就是这样,不管你曾经是江湖侠女,还是高官贵妇。
但凡进来了,再倔的脾气,教坊司也有千百种办法,保证把你训教的服服帖帖。
“顾副使,今日前来,可是要听奴家弹琴唱曲儿?”
舞曲子殷勤的说道:“恰好,最近奴家又学了几首新曲,副使大人正好帮奴家品鉴一下。”
“不急。”
陈觅惜淡淡看着女人:“听说,最近不少贵人出价要为你梳拢,判官大人已经有意松口了?”
舞曲子脸色一僵,眼神顿时慌乱起来。
梳拢,就是第一次陪客过夜的意思。
能被称为花魁的女子,全都是人间绝色。
每一个花魁梳拢权的拍卖,都能引来无数权贵豪商的抢夺,也能让教坊司赚的盆满钵满。
但这对花魁本身,却是悲惨命运的开始。
因为一旦梳拢权被拍卖,也就意味着,她们要真正开始做卖肉生意了。
陈觅惜抿了口茶,继续道:“我还听说,你一直在高价悬赏诗词琴曲,怎么,是想争一争金牌花魁?”
舞曲子咬牙:“是,奴家不想陪男人睡觉,所以想当金牌花魁,副使大人,您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是来讥讽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