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汇合
蜃景消散，四周的沙丘与枯树逐渐清晰，露出真实的荒凉景象。
两只蜃妖分左右朝着曾本昌步步逼近。
那巨大的黄甲毒尾在沙地上划出深痕，威势逼人。吴更目光扫过，不禁皱眉——曾本昌此刻气息紊乱，眼生死志，竟毫无躲闪之意，任凭毒尾逼近。
吴更心中微沉，知道此局若不出手，曾本昌必死无疑。他没有多言，手中法剑再度凝结金火剑诀，剑光划破长空，直取右侧蜃妖。
然而，就在他向蜃妖发起攻击的同时，左边的蜃妖猛然受阻。
只见一道金线骤然飞出，细如发丝却锐利无比，顷刻间便缠满蜃妖身躯。那凶兽挣扎不已，毒尾疯狂抽打，却无法摆脱金线的束缚。短短数息之间，蜃妖的身躯便被金线切割得四分五裂，化作黄沙散落地面。
吴更目光一闪，心知支援已至，果然不远处，沈心童手握金线立于风中，神色冷峻。
她并未多言，见吴更还在与另一只蜃妖缠斗，手中金线再次轻扬，仿若游龙般一掠而过。那蜃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身躯瞬间被金线割裂，惨烈之势如前，迅速崩解于天地间。
两只蜃妖被斩杀殆尽，吴更微微松了口气，将法剑收回，看向沈心童称赞道：“师妹的手段越来越凌厉了。”
沈心童面色一红没有回应，目光转向曾本昌挑了挑眉：“曾师兄这就道心崩了？”
吴更好奇道：“师妹莫非知道曾师兄为何如此？”
沈心童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他一家本是西方佛孽国的城民，家中只有一老母和姐姐，被佛孽洗脑不说还要奉上自己的血肉。师父游历期间见他有炼器天赋便将他从魔窟救出，适才那样估计是惦念着自己的老母和姐姐呢。”
吴更闻言，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佛孽国的做法和祭司殿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自己天赋好，侥幸避过了那番结局罢了。
沈心童继续说道：“佛孽讲究一些奇怪的佛法，血肉苦弱，回归佛母的怀中方是极乐。我估计蜃妖必然探寻到了这一点，化作他的老母和姐姐来让曾师兄献上血肉。”
“沈师妹有法子将他唤醒吗？”
沈心童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方法有二，一是你将口中蜃珠吐出来给他，说不定能将他的心境拉回些许，至于第二个，虽有些荒谬，但效用却极好。”
说完便饶有兴致地看向吴更，继而说道：“用你的爱，去感化他。”
吴更面对沈心童奇怪的眼神，面色有些许难看说道：“沈师妹莫要戏弄于我，我为男身，如何用爱感化于他？”
沈心童故作叹息：“哎，我对师兄的心意，师兄你也是知晓的，难不成要我来用爱唤醒曾师兄不成？”
无奈之际吴更只得将口中蜃珠吐出，塞到曾本昌嘴里，口中还说着：“曾师兄，你若真就道心崩塌在此，师弟也就只能祝你下辈子仙道隆昌了。”
曾本昌的身体微微一颤，蜃珠入口后，他的双眼逐渐恢复焦距，眼中的死志缓缓退去，呼吸突然急促后缓缓趋于平稳。
又过了几息的时间，他的面色虽仍有一些苍白，但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呆滞。
吴更见状方才松了一口气，退后几步，斜眼看向沈心童道：“看来第一个方法果然有奇效，师妹今天看不得师兄的笑话了。”
沈心童却未回应，双眼凝视着曾本昌，眉头微蹙，似乎还有些担忧。她轻声道：“虽是暂时唤醒了他的神智，但心境动摇仍未彻底平复，若不解决根本问题，他恐怕难以走出此劫。”
吴更点头，心中明白沈心童所言不虚。曾本昌此次道心崩裂，显然与佛孽国的往事密不可分，那内心的伤痛若不抚平，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就在此时，曾本昌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眸中还残留着一丝疲惫与痛楚，但他已然清醒过来。他勉强撑起身子，低声说道：“多谢吴师弟、沈师妹相救……曾某这次，差点走火入魔。”
吴更苦笑道：“曾师兄再不醒来，我怕是要舍身饲你这头虎了。”
曾本昌神情复杂地望向地面，低声道：“那幻象中，我又见到了她们……我的母亲和姐姐，还是如当年一般，恳求我不要离开她们，甚至要我献上自己的血肉……我……我竟无力抗拒。”
沈心童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挽回，但你还在世上行走，便要为活着的自己而活。道心的崩塌与否，不在于幻象本身，而在于你是否能从中走出。”
曾本昌默默点头，虽心中依旧沉重，但沈心童的话似乎让他稍微有所触动。他沉默片刻，忽然抬头望向吴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吴师弟，若非你相救，我恐怕已堕入心魔。这份恩情，曾某无以为报，但此生定当铭记于心。”
吴更摆了摆手，笑道：“曾师兄言重了，咱们都是同门，互相扶持乃是本分。再说了，沈师妹也功不可没啊。”
沈心童见状，嘴角微扬，打趣道：“吴师兄倒是懂得体贴人心啊，看来还是我教的好。”
吴更闻言，嘴角一抽，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既然师兄无碍，还请帮我掌眼，看看这是何物？”
说罢掏出两张青铜面具，递交到吴师兄的手上。
曾本昌接过青铜面具，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面具上雕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透出一股寒意，仿佛能摄人心魄。
他低声道：“吴师弟，真不知说你是时运不济还是运道好？”
吴更听后心中微微发怵，问道：“此话怎讲？”
曾本昌手中突然冒出一团火焰开始祭炼这两个面具，一边说道：“传闻蜃妖之间的幻境乃是互通的，自成国度。里面修出来的东西虽是虚假，但亦能借假修真。”
“想必你也因为好奇，戴上过这面具了吧。”
吴更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问道：“若是时运不济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