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法归一，独有的成道之路
“那倒不至于。”
土地摆手，他一挥广袖忽而收起刚才随意，正色道：
“当年混沌初开之时，天地演化出无数神异之力。
而圣人一生探寻，从种种神异中，总结出八万四千法门。
后又以此随类教化，令众生皆能有法修行，皆能有所成就。
那时当真是万法鼎盛，人人如龙。
却不想时过境迁，如今只剩下这脉五法门。”
八万四千法门…随类教化……李长青心下震惊。
没想到那个被他骂狗策划的圣人，这么厉害。
一旁，土地还在感慨沧海桑田，李长青却没这些心思，只问道：
“敢问前辈，这八万四千法门中，哪一法门最厉害？
还有，《斩竹断韧功》又属于哪个法门，实力如何？”
土地摇头：
“圣人所传八万四千法门，就如八万四千条路。
每条走到尽头，都能成就一品境界。
但若想晋升超品，证道飞升，就必须集万法之所长，领悟天地混沌、万法归一之道。
可法门各有其路，强行融合极为困难。
即便是圣人，也是万分巧合下，才获得大机缘，足够晋升超品，获得飞升资格。
但圣人所获机缘不可复制，众生求道之路依旧断在一品。
圣人不忍，于是继续探寻法门之道。
从而发现了琅嬛州的神异。
琅嬛州自混沌初开以来，不与外界接壤，遗世独立。
其中孕育功法，不单隐含天地运转真理，还极为包容，大有原初之态。
圣人认为，主修琅嬛功法，再取其他众多法门之所长，便能走出万法归一之道。
届时超脱一品，证道飞升。”
李长青认真听着，大致明白了。
法门就像游戏里的职业，哪个职业都一样，都能练到满级。
但想成为职业玩家，就得全职业都练，什么都会。
然后琅嬛这个职业最包容，和什么职业都搭配，从这里起号准没错。
理清思路，李长青赶紧又问：
“那后来呢？万法归一之道，有没有人走出来？”
土地看他上心的样子哑然失笑，但也理解年轻人的慕强心理。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土地摇头坦言：
“没有。”
李长青不解。
土地继续解释：
“小先生需知，将一门功法学习圆满，都要耗费极多时日。
更不必说，同时修炼众多法门的功法了。
即便在修行过程中不出差错，可单是所消耗的时间与精力，就无人能够承受。
以《斩竹断韧功》为例。
圣人当年曾言，若要走万法归一之道，就不能只修《斩竹断韧功》，还要配合修炼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
小先生刚才也试过，应知这《斩竹断韧功》本就难修，修至圆满更是难上加难。
这般情形之下，谁还能有时间精力，再去修炼其他锻体功法？
况且不同的功法，内容自然不同，修炼起来更是南辕北辙。
而锻体功法，还仅是修行中最基础的。
若再往后，还有各种进阶功法，还有仙法，只会更加艰难。
试问天下修士，谁有这般精力与时间？
所以万法归一之道，就连圣人都说，仅是理论上可行。
实际讲来，应是无人能做到。”
竟是这样吗……
李长青沉吟片刻，觉得有点道理。
但这道理是对别人，对他……可就完全就没限制了。
因为不管什么功法，紫铜炉都能顷刻炼化，然后为他灌注圆满。
所以精力时间什么的，完全不是事儿好吧。
想了想，李长青当即说道：
“前辈，我想试试。”
土地再度挤出抬头纹，心说我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吗？
“这这这……唔……
小先生莫要自误啊！”
大概是太明摆着的事儿，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他憋了半天就一句“不要自误”。
这是明摆着不相信我啊……李长青也不在意。
只说道：
“可圣人垂青，万不敢辜负，望前辈助我。”
李长青继续扯圣人大旗。
但土地这回却摇头了：
“圣人都说了，仅是理论可行，实际应该无人能做到。”
李长青：……狗策划。
见李长青沉默，土地继续：
“圣人飞升前，让小老儿我留在此地，确实是为了将万法归一之道传下去。
天下众生芸芸，说不定便有人走出圣人未竟之事业。
可那些都是美好愿景，如镜花水月一般。
落到你我身上，便是小老儿我不能误你。
你也更不该自误，去求那镜中之花。
小先生听我一句劝，你与琅嬛天书有缘，机缘定在这广袤大州之中。
只要加以时日，定能成就一品。
小老儿我可是有识人之术，看人最准，绝不会错！”
李长青腹诽：……不，我现在已经看不上一品了，我要超品我要飞升证道。
见李长青依旧不松口，土地只觉自己给他看了最好的修行之道，把他迷住，是自己误了人。
‘哎，这年轻人啊，就是心性不佳。’
为了避免结下阻道之仇，土地继续苦口婆心：
“小老儿知道你悟性不低，粗看两遍《斩竹断韧功》，便能依葫芦画瓢接近小成。
可功法修行，越往后越难。
更别说，不同的功法，修行的方式定然不同。
或许一个是火山岩浆，另一个便是千年寒冰。
南辕北辙，真不是那么简单。
就以锻体功法为例。
同修《斩竹断韧功》，还有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
比起只修一种，可是要难出十倍，甚至百倍之多。
就算小先生悟性超高，没有个三五年，也别想修出成果！”
功法修炼哪有这么简单？
土地摇着头，只觉自己说三五年，都是在给这年轻人留面子，大大往少了说。
“前辈此话当真？那我若是两种都修成了呢？”
终于等到土地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李长青来了精神：
“不止《斩竹断韧功》，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我也会修炼至圆满。
而且不用三五年，只一个月就行，就在第二关历练开启前。
我若是做到了，前辈……”
“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土地也是急了，脱口而出。
但他丝毫不后悔，只觉这年轻人太倔了，简直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事情按照自己预想，李长青笑道：
“好，我也不用前辈做什么，只希望前辈助我修行万法归一之道。
以及今后天书中的历练，为我做向导就好。”
土地为圣人做事，那什么万法归一之道他肯定了解最多。
而且作为琅嬛州一方土地，他对琅嬛州也一定了解最多。
这两项正是李长青最需要的。
至于李长青需要做的，只要将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丢进紫铜炉就行。
“好！”
土地依旧不过大脑的脱口而出，他人有点麻了。
心说今天遇见的，如果是修为一品二品的大修士，土地自认还会犹豫一下。
但来的是个窍都未开的年轻人，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不说功法修行之难，就是开窍这关，他都未必能过。
‘也好，让他碰碰壁，才能知修行不易。’
李长青能猜出土地在想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说道：
“那还请前辈传我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
我想两种功法一起修。”
土地一惊，摆手坦言：
“小先生看我，像是有实力修行万法归一之道的吗？
《斩竹断韧功》修至圆满就不错了，真武一脉的，小老儿我可真没有。”
李长青：……好家伙，这功法还要我自己找。
……
冬夜的黑暗涌来，入目的是熟悉的童生床铺，桌椅。
与土地赌约完毕，李长青便离开天书，返回外界。
窗外点点月光，夜风拂过，灯笼微动，烛火摇曳。
室内，季文远和孔庆还在熟睡。
李长青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
实没想到，今夜再入天书，会有那么大收获。
不仅得到了全新的锻体功法《斩竹断韧功》，还直接灌注圆满。
更重要的是，得知了能够晋升超品，能够飞升证道的修行之路。
而且还是世间唯一。
也就是说，不管是王冲阳，还是五大仙们……
又或是学宫夫子，还有血眉道人那些魔道……
他们法门的尽头是一品。
而自己，则是能走到超品，是能证得大道的。
‘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
比如，我现在要想办法，弄到真武一脉的锻体功法。’
李长青心里思索。
当下真武一脉的传承，全在五大仙门之一的天罡武院。
所以那锻体功法，肯定就在天罡武院。
‘嗯，是要想想办法……’
为了能晋升超品的修行路，为了赚土地来当今后历练的向导，这事必须得成。
定好目标，李长青翻身准备睡觉。
然而翻身时，他猛地看见一双眼睛。
不知何时，孔庆半支着身子看过来。
见李长青看到他，孔庆用气声询问：
“李兄醒着吗？”
李长青不明所以，轻点了下头。
得到答复，孔庆立刻轻手轻脚坐起来，然后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抱拳：
“求李兄教我种地！”
李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