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上皇后的第三年，皇上将秦将军的正妻强抢进宫。

从此以后，宫里多出了个娴贵妃。

我歇斯底里，耍尽手段去争宠，却于事无补。

连同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偏向于她，说我心眼小容不得人，怪不得皇上不爱我。

他还说，想让娴妃当他的母后。

我心死如灰，逃出皇宫，可他们父子俩却后悔了。

再见面时。

皇上红眼求我：“跟我回宫，我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抱住我的腰不撒手：“母后，别生儿臣的气了。”

我却笑弯了唇：“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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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半年多没来过我的宫殿了。

为了见他，这是我一个半月里第四次生病。

身边的宫女们一边气急，一边有条不紊地煎药，晾凉，等温度合适了再喂进我嘴里。

“娘娘松口，喝了药就好了，咱们以后再也不吃这个苦，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就是就是，皇上没有良心，但咱还有小太子，皇后之位稳着呢。”

我被梦魔魇住了，耳朵听得清却怎么也醒不来。

我想告诉她们，太子早已与我离心，皇上废我的后是迟早的事情。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宫女低语：“华秋姑姑，皇上和太子两边都派了几波人去了，至今人都还未归来，再派人去，伺候娘娘的人手恐怕会有不足。”

华秋捶胸顿足，哀叹道：“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是个没良心的！”

说完，她转身扑进床前：“娘娘，您快点好起来吧，可别如了那贱人的意。”

模模糊糊间，我又被卷进梦里。

昨夜的风雪可真大，我许久不曾见过漫天盖地，如梅花大小的雪了。

呼出口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霜，覆满睫毛。

我在林娴的屋外伫立良久，久到手脚发麻，没有知觉。

屋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时不时传出她娇俏的笑声。

终于，我坚持不住，仰面栽倒。

可却没人敢进去再通报一声，只因先前皇上吩咐过，不想再听到任何与我有关的消息。

不仅如此，他还说：

“既然皇后那么喜欢生病，那就站在外面替朕和娴贵妃守夜。”

“既能顺了皇后的意拥有病体，又能护得朕和娴儿的安危，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而不为？”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爱回忆过往。

我梦到皇上还是不受宠的六皇子时，被其他皇子关进冷宫里欺负。

我顾家家族势力庞大，阿爹是镇远大将军，兄长是大理寺少卿，阿娘是江南首富之女。

要财要权，我顾家都有。

更重要的是，阿爷还救过太后的命。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顾行淑可以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

于是，借着探望太后的由头，我一次次进宫偷偷跑去照顾李景约。

当我得知他被人关进冷宫时，气得拔了枝柳条就匆匆赶过去。

柳条无情地抽打在皇子公主和一众贵族后代身上，他们一边吱哇乱叫，一边嬉笑跑远。

我破开冷宫大门，李景约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袍烂了好几条口子，脸上红晕还带着擦伤。

见着是我，他眼里闪过亮光，忙不迭踉跄起身。

“行淑！”

“我来啦！”

我回应着，雀跃小跑过去。

将油纸包裹好的栗子糕和竹筒装的白粥，从怀里掏出来。

“热乎的，还有点烫手。”李景约边吃边诧异说道。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能不热乎嘛，胸口那块皮肉差点没给我烙熟咯。

李景约后知后觉，视线随着手落到我胸口，红了眼：“行淑，我永不负你。”

……

而那时候，林娴也是欺负他的其中之一，还是欺负最狠的那个。

林娴因生得貌美而受人追捧，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不少世家子弟护着她。

林娴要李景约跪下给她当马骑，李景约不愿，自然有人想着法让他跪下。

事后，我心疼地抱紧他，一遍又一遍安慰。

李景约睚眦欲裂，说要将那时的屈辱刻入骨血，日后加倍奉还。

所以，我怎么也想不通，李景约会爱上林娴。

他会为了林娴，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