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征
正月二十七日，新官家郭荣在万岁殿接见了群臣。
皇帝的顺利交接让许多人放下了心。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如此顺利地交接权力实属不易，也避免了生灵涂炭的大祸，群臣对此都比较放心。
随着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进入大梁，河东刘崇与契丹大将杨衮勾结，引大军数万南下的消息传出。
如今，战争已然不可避免。河东的伪汉想趁着新皇继位不稳之际，来一次南下突袭，这确实打了一个好算盘。
若不是知晓历史，知道这场战争是必胜的，何云还真会有些心慌。
他无法改变上层的决策，只能待在大营训练士兵。
整个龙捷军大部分都是骑兵，约莫有两万人。
虎捷军大部分为步兵，但也有少量的骑兵，人数近四万人。
樊爱能作为龙捷军军都指挥使，掌管一万骑兵。
叔父何徽作为步军都指挥使，掌管一万余人，其骑兵只有一千多人。
进了大营，相比亲卫营而言，其他的步兵营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还能瞅见不少年级稍微大的老兵。也能看见和何云一般大小的士兵，在这乱世中，还真为常见。
他很是怀疑，就这样的士兵能在战场上起作用吗？怕不是接兵既溃？
也怪不得在高平之战后，郭荣要任命赵匡胤为殿前都虞候，对殿前司进行整顿。
没过两天，潞州的昭义节度使李筠八百里加急来报，伪汉已然率领十万大军南下。节度使李筠驻守边界的两千人马，已然全军覆没。如今，节度使李筠正在固守待援，期盼朝廷速速救援。
新官家郭荣收到来自边界的紧急情报之后，再也坐不住了，也不再拖延，很快便下达了御驾亲征的决定。
尽管朝廷大员极力阻拦，中书令冯道更是极力反驳，声称他并非唐太宗李世民，不能轻易力压敌军。
郭荣被气得大怒，甚至想要斩了冯道，但想到先帝托付的顾命大臣之身份，还是忍住了。
然而，这依旧改变不了官家亲征的决心。
何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感慨万千。“历史书上也没记错，不愧是个雄韬伟略的人物，有魄力有胆识。”
当天，何云便收到军都指挥使的消息，前往军都指挥使的大营，商议行军事宜。等来到大帐之后，发现营帐之中已经有了不少人。
看到何云到来，不少指挥使都朝他示意，或是微微点头。随着人员陆陆续续到齐。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樊爱能便说道：“如今伪汉来袭，本都已经收到开拔命令，命本都率领一万精兵骑兵为右军，作为前锋，先行开拔。”
此言一出，旗下顿时有些骚动。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去打仗，毕竟这次要打的还有契丹，搞不好真的会死人。
不少人心中有些退缩，有些人尸位素餐已久，哪里还想着去打仗呢。
他能够看出有些人并不想去打仗，毕竟好日子过惯了，谁又愿意去战场上拼命呢？
然而，这是官家的命令，无法违抗。于是，军都指挥使只好挑选精兵战将。
随着军都指挥使下令，挑选龙捷军五千精骑兵、挑选虎捷军五千步兵由叔父何徽率领前往。
同时作为前锋部队，即可开拔，前往潞州支援。
何徽于是带着一千亲卫骑兵已经五千步卒迅速开拔。
而何云作为何徽的亲卫，便在其中。
大军征发的农夫开始押送粮草，而铺兵不仅要帮忙押送物资，还要承担其他任务。
特别是何云的三百骑兵中，有近两百人的精锐。
精锐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们的装备十分精良，一个个都身着几十斤重的战甲，还不包括各种长短兵器。此外，他们还有吃饭的家伙，如掏锅、火石、粮草等，简直是什么都有。
这么多东西如果没有驮畜，光是带着长途跋涉就能把人累死。
更何况在古代，道路并不平整，必要时还需要翻山越岭。甚至在大军开拔之前，就征召农夫在前面铺路。
幸运的是，他们这群精锐多数东西都能自己带上，但是剩下的一些，便只能由铺兵携带了。
这个时候，骡子、老马之类的驮畜便派上了用场。
还好何云作为指挥，属下王彦和颜狄帮忙。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很累人。
除了那一百的新兵，近两百的骑兵精锐中，大部分都是跟随何徽南征北战过的。
虽然不能否认何徽在历史上有过溃兵而逃的行为，但他能坐上步军军主的位置，还是有些本事的。
夜里，当营地扎好之后，一群士兵围坐在火堆旁，开始吹牛闲聊。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何云确实怀着几分敬畏之情。
毕竟何云身为指挥，身份摆在那里。
然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共同的训练，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大家也渐渐地放开了自己，不再像最初那般拘束。
说到底，何云其实只有十五岁，在他们这群久经沙场的老兵面前，实在是太过年轻。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他们吹牛皮，讲述着自己曾经杀了多少敌人，又与多少女人有过纠葛。
何云听着这些，心中满是尴尬，因为他一次战场都还没上过，根本无法参与。
“小何指挥，你这年纪是不是还没碰过小娘吧。”一个粗粝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
坐在那里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何云，瞬间感觉自己被击中了软肋，他的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反驳道：“谁说没有。”
众人显然对他的话不信，他们还颇为同情地说道：“小何指挥，到了战场我们保护你，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么年轻就早死。”
“我也是。”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一定保护小何指挥的安全。”
“加我，加我。”大家纷纷响应。
如此情形，让何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些感动。
“放心，我怎么说也是指挥，定会带你们打赢胜仗，带你们回家。”
“小何指挥，伪汉契丹没什么好怕的，一定把他们杀得屁股尿流。”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大声说道。
“哈哈哈，好。”
火堆哔啵作响，摇曳火光星星点点，连绵河岸，漫山遍野，浩如繁星。
随着大军继续前行，他们作为先锋部队要前往泽州的消息渐渐传开。
这一消息犹如一阵春风，迅速吹遍四方，也让潞州的大军稳住了军心。
这个消息同时也转移了北汉的注意力，顺带减轻了潞州的压力。
毕竟十几路大军围剿北汉，听上去便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然而何云心中门清的很，虽说有十几路大军，这些节度使会不会不打折扣的执行新天子命令暂且不说，就说兵力周朝也不会有大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