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发芽

我和他的文章很短，再次回忆起这个不长的故事，在这个九月的初秋。准确来说，是记录遇见他的一些片段，没有和我。他和我，就像无花果名一样，不会开花，也没有结局。

第一次见他，是在 21年的九月开学典礼。我在预备班，他在我的隔壁实验班，两个班挨着站队，开学仪式上，六个年段大杂烩，难免有些拥挤，导致班与班之间的间隔仅有一块广场砖。由于同班女生往前，男生往后站成一列，我旁边的同学应该也是个女孩子，但是我站在女生队列的尾巴，而他们班男多女少，他却又排在男生队伍里第二个，我们离得格外的近，就是隔壁，并排着的。

我和他紧挨着，只有一块红黄四格子砖，在中间区分班级队伍，存在感极低，是手肘能相碰的距离，但没有人会去打破这个界限。

当时我们没有任何交流，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或许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也是正常的。三年后的现在，我也不再刻意去打听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一所大学，高考喜报上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他或许是选择了专业优先，他会读什么专业呢，大概率是理工科热门的吧。

“这主任到底还要讲多久？真的很唠叨。”他的声音不小，不是那种清冽明朗的音色，慵懒沉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实打实地说出来我们的心声，毕竟高一才刚刚军训完，对站军姿晒太阳听训诫，已经条件反射想控诉了，但多多少少还是兜着。

我很意外地侧过头去，毕竟没几个人敢在底下嚷嚷抱怨，最多悄悄和同学眼神交流，他的分贝格格不入，我发现他还勾肩搭背，微倾着肩膀，个子依旧比我高出来一头多，揽着前面男生的脖颈，白色校服能隐约看出他的清瘦，偏偏他的动作使得肩领处起褶皱，很不正经的模样，至少在庄重的典礼上看有些突兀。

我很认真地打量他，顺着主席台的方向，他刚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他稍微往前站了，和我有前后排的差距，看来主任叫我们向右看齐，他没有往心里去。

他并不算白，和我差了几个色号，我是冷白皮来着。斜侧面只能看到他的右眉眼，有弧度的内双，眼睫毛的阴影投射至下睑，鼻梁不高但是很挺，比较意外的是他没有戴眼镜，毕竟高中近视的人一大片，包括我自己。这也难怪后来高三征招空军飞行员的时候，他榜上有名，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继续再选拔了。但是他很精瘦，宽松肥大的校服似乎被他框住了，很流畅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适合他。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总觉得来日方长，或许未来的事可以慢慢讲，而今三年过去了，总觉得当初的留意无可厚非，因为他真的很耀眼，只是我和他的关系从未开始，又何谈结果呢，听说初秋的果实都是苦涩的，三年前是这样子，三年后也不会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