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钱塘学堂,宋慎心学
“诸葛将军何须妄自菲薄?他们二人的才能,在外可为一方统帅,但你的才能,则更多是肄练禁军,这是他们所不能办到的。”
宋慎安慰诸葛严。
钱塘学院设十六间正房,四十余间厢房以及六十余间耳房,这些屋子也能容纳数百人,平日供读书人们休憩闲居。
而衣桁两边绑在柳枝上,供读书学子们洗晾衣服。
六十张簟席铺地,此为钱塘学堂儒生席地而坐讨论经义之地。
而钱塘书院的开堂,确实吸引了不少周边儒生前来学习参观,其中不乏大家。
宋慎翻阅罗贯中提供的人员花名册,其中罗贯中也将比较出名的儒生标注出来。
其中就有三位儒生,罗贯中认为是浙江地区比较有名气的:
郑真,字千之,号荥阳外史,虽然现在无官无职,但是一身学问确实也是名扬在外。
钱仲益,名允异,元末曾参加江浙行省乡试,为杭州录事,如今也是无籍闲散人员,在家著书。
陈仲进,字伯康,筑室隐居,也在家乡兴办义学教育子弟。
“此三人,皆是儒生标范,他们能来钱塘书院观摩学习,也能提升钱塘学院在浙江的知名度。”
“虽如此,既然名声在外,定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全部要好生招待。”
众儒人数将近一百六十余人,平心讨论儒学而已,这种场合只需要穿戴衣幍,不需要穿正经儒服。
“若为仙人,必能坐位玄圃台。”
“你这话不对,儒家讲究修身治国齐家,你谈论玄圃台那是道家的范畴。”
“你又非瞻星揆地,何谈比拟神仙。”
“有何不可!”
老儒生也是一把年纪,差点没被气背过去。
奈何宋慎终究不是王阳明,记录不出真正的《传习录》,但是他若能增辟陆九渊后心学体系,照猫画虎,也不失“知行合一”。
“想陆夫子,以“心即理”创立“心学”,强调“自作主宰”,此为心学之端倪。”
“子畏这套心学理论和陆夫子的自我主宰有何不同呢?”
罗贯中第一个提出疑惑。
钱仲益面色凝重,诉于宋慎:
“古人总是说知行要做两个,亦是要人见分晓。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即功夫始有下落,不知道这个子畏怎解?”
“我倒是觉得,这有失古人宗旨。”
宋慎笑道,继续说道:
“古人说“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经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
“古人见此状矛盾,所以才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
“哦?愿闻其详。”
钱仲益请教。
宋慎揉揉眼睛,说:
“只是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一个知,方才行得是。”
“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话。”
“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才能行。我宋子畏如今且去讲习,讨论一下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工夫。”
“今咱们讨论知行合一,正是对病的药,也不失我宋子畏刻意凿空杜撰。知行本体原本是如此。今若知得宗旨时,即说两上亦不妨。”
“鄙人受教了。”
钱仲益思忖片刻,眼珠发光,拱手一拜。
至此,三儒唯有陈仲进未问,但是他也不起身,算是默应了宋慎提及的“新心学”。
虽然三首儒不再问,但是其下还有不少儒生咨问宋慎,宋子畏一一作答。
宋慎心学问世,受到了浙江学术圈不同的声音:有的赞扬宋慎心学深邃,有的则批评心学为异端,在诋毁践踏理学。
不过这套心学理论,确实延伸了陆夫子的基础理论,甚至有推翻旧心学,另立门户的意义。
“且于驿馆舍止。”
宋慎命罗贯中安排郑真,钱仲益,陈仲进三位儒师休息。
奈何郑真,钱仲益两人皆不愿意再住,当即便走了。
唯有陈仲进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