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皇庙：这不可能
清晨。
咔咔咔、咔咔咔。
掘土之声，自阴魂主殿东南一侧传来。
吸引许多堂中人注意，当人们发现挖坑的居然是自家庄主时，一个个均都有些迷茫。
“庄主在做什么？”
“自从前日半夜有怪异的力量爆发后，庄主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劲。”
“那些人来的快，去得也快，我才刚睡醒准备追出去，人就全都跑没影了，真是太怪了……”
镇魂堂的堂主苏献，远远打量着场中情况。
见上官瑾妾闷头掘土，一言不发。
他快步上前，“庄主，出了什么事？
用不用叫几位‘地师’来帮你？”
上官瑾妾没回答，自顾自的挖着。
喀！
铁锹头发出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然后，她动作一顿，丢开铁锹，侧跪在地上，双手用力的刨着泥土与碎石。
半晌后。
她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摇头叹息。
“没了、都没了……
他们几乎都不在了，少了很多很多。”
“庄主，到底怎么了？”
苏献关切上前，眉头越皱越深。
“是不是太累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知道庄里刚出了事。
人皇庙那边的招新，还陆续招上了许多不错的好苗子。
咱们的确是内忧外患，但也不能……”
上官瑾妾抿紧嘴唇，缓缓抬头，而后说道：“护庄大阵的效用大幅衰退，几乎已十不存一。
布置在各处的镇魂石，少了许多。”
“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谁害了我们！”
“连护庄大阵都这样…这还怎么与人皇庙分庭抗礼？”
四处都透着些许震惊和惶恐的味道。
“不，不是。”
上官瑾妾昂起头，言语铿锵有力。
“记住他们吧，永远记住！
是他们救了我们所有人。
他们，救了阴魂庄——
其实，每一颗镇魂石，都是位已然故去的前辈，在死后守护着我们，他们就该被铭记！”
她嗓音有些沙哑的说着。
“还有石柱前辈！
如果没有他，我们不是死，就是被人皇庙给吞并了。”
听闻此言者，尽皆哗然色变。
低低议论不止。
他们中的很多人，虽然在阴魂庄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仍旧对这一隐秘全无所知。
在他们眼中。
镇魂石、包括石柱，都只是法器。
也是法事与阵法布置所需的材料，仅此而已……
哪怕是如苏献、卢啸这种常年住在庄中的一堂之主，对此也只有模模糊糊的猜测，缺乏明确答案。
此刻从上官瑾妾口中听闻。
他们心中如何能不震动，如何能不肃然起敬。
回想过去。
每当有镇魂石失去效用，都会变作低廉的材料继续使用，他们的心中就充满了愧疚。
难言的哀伤在四处扩散开。
上官瑾妾朝苏卢二堂主招招手，随后便向着阴魂主殿走去。
苏献三两步跟上。
“堂主，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镇魂石，真是古时地班前辈所化？
您早就知道？
那您为何不能告诉我们呢，为何还要继续利用呢？”
“我知道，但我无力改变……
镇魂石失效后，也要继续利用，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不能‘入土为安’，这是福国太阴轮制定的规则。
我都忘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都已成为了一种‘传统’。
我不知道上面到底在忌惮着什么，难道在忌惮这些彻底魂飞魄散的前辈们能活过来宰了他们吗？”
上官瑾妾心情很沉重。
“总之…身为庄主，我能做的，唯有隐瞒。
隐瞒住了，就只会有我一个人承受这份负罪感。
历任庄主，都是这样选择的。
你明白吗？”
此前太阴轮总舵来的那两位大人物，还曾取走过几颗失效镇魂石，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嗯。”
苏献鼻腔中发出愤懑的闷哼。
议事厅中。
三位阴魂庄地位最重的领导者，彼此坐定。
“现在，我可以将不久前发生在庄中的事，全部告诉你们了。”
在此前，上官瑾妾心中一直有所疑虑。
认为“金佛虚影”另有图谋，绝非一心守护阴魂庄。
所以才会选择独自承担，绝不公之于众。
但经历天箓会之事，亲眼目睹将本土气运加持在镇魂石柱上时，所发挥的作用。
她若是心中对石柱前辈的身份再有所怀疑……
那她就是狼心狗肺，正邪不分了！
片刻后。
厅中传来一阵拍桌子、摔砸东西的动静。
“人皇庙简直欺人太甚！
庄主，你就该早些告诉我！
我要宰了那个武魁，我一定要宰了他——”
“原来是这回事！石柱前辈，一直都在庇护着我们！”
“石柱前辈……”
“什么？这几种能力，也是石柱前辈传授的？”
“庄主，我提议，自即日起，将‘魂刻’纳入到所有招灵官大考的必考项目中。
洞见与阴阳眼，也要作为四小序列所有弟子必修法术，纳入考评。
否则，都对不起石柱前辈的贡献！”
“我附议。”
……
「你的贤名持续流传，证得功德，获得一定地运加身」*16
「本地修士视你为守护者，证得功德，你对“守灵师”的理解大大提升，道行+7」*11
「你传授序列技艺“魂刻”于人，以证功德，序列技艺“魂刻”熟练度+4」*14
「你传授……」
……
人皇庙。
相比隔壁阴魂庄偷偷摸摸的暗中招新，导致新选弟子水准良莠不齐的情况。
人皇庙中的招新，堪称是轰轰烈烈，优中选优。
但凡天赋根骨稍差些的，都要通通落选。
已连着持续了近一个月。
每日还都有大批新人参选，成功入选。
也有源源不断的人，蔫头耷脑的离开，无缘人班序列。
扑通——
一人弯腰走出人皇庙的大门，没走几步就跪倒在地上。
失声痛哭，捶胸顿足。
“娘啊，孩儿不孝！孩儿无能
孩儿没能当选入人班序列，做不了人皇门徒了，呜呜呜——”
他正哭着呢。
前方一处拐角处，忽然钻出个人影来，挡在他身前。
“孩子，别哭，你还年轻。
这世上并非只有人班序列一条路，你说对吧？”
他抬起头，看到一张明媚的笑脸。
那人指指另一侧的阴魂庄方向，一副拍胸脯说大实话的模样。
“地班小序列，也能光宗耀祖！
说实话，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平远道人，在人皇庙建成前，所有百姓都以能选入阴魂庄为荣的！
我听说，现在阴魂庄的门槛放低了许多。
你不去看看，就此离去的话，肯定要吃大亏的！”
落选者抹抹眼泪，提起些精神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可以吗？”
“没试过，谁又知道呢，你说对吧？”
“嗯嗯！你说得对——”
武魁沉着脸，快步走入大门。
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
更没注意到阴魂庄都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拉人拉到他们庙中来了。
很快。
他见到了闷头擦佛像的庙主元仰。
“师父！不好了，天箓会的人，似乎全体撤出阴魂庄了——”
元仰手上动作微微一滞。
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些许惊讶。
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但他城府极深，色厉内荏，并没有在弟子面前表现出来。
只是淡淡道。
“这是好事，地班人班同气连枝，天箓会才是人道之敌，他们撤了，你应该高兴。
身为人皇门生，不要小人得志，也不要太在意一时之得失。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