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仙佛与神话种
见江赫一脸迷茫，韩谐颇有耐心的讲解。
“你一定能察觉到，自身修行法术格外顺利，远比其他人能够更快精通吧。
其实这就是神话机缘加身的缘故——”
哦。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好学」是出自《神话图谱》。
江赫心中很好笑的想着。
面上却装出恍然大悟，然后又带着几分警惕的、如临大敌的表情。
我真是个影帝！
他故作稚嫩的反问，也是试探。
“所以，你们盯上神话机缘，想将之夺走？”
“不要将太阴轮想成响马土匪，我们也与朝廷不一样。
太阴轮，不注重唯一的、高高在上的皇权。
相反，我们更注重民之权有所重，人之道有所立。
人道九九，地得三三。人道始之于人，而不始之于权。”
身处异世界的韩谐，能讲出这样的话……
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江赫，还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他看来，存在封建王朝的时代。
类似说法，是大逆不道的，可称之为“屠龙术”。
偏偏，韩谐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不过，他当然不信对方一面之词。
阴魂庄如此精通利用、压榨劳动力之道，身为其顶头上司的太阴轮，应当也是个中好手。
不能轻信。
韩谐微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相信我。
但我想将你带到太阴轮，绝非是要挖去你的机缘，只是希望能将这份机缘进行规导，走向正途。”
江赫略作思索，好奇道：“你方才说，沾染神话泡影，并非好事？
能否详细说说。”
这是被他给说动了？
感兴趣，便是要加入的开始。
韩谐颔首，偶尔咳嗽几句的展开长篇大论：
“正如阴魂庄中所讲过的那样。
四千年前，中古前夕。
天崩、地裂、佛终、仙亡，史称‘天道之死’，结束了凡人对仙盲目崇拜，佛普渡世人、惠赐开智的远古与上古时期。
从那往后，所有传说里的神话、仙佛之说，均走向凋亡。
但那些神话存在的强大，远超想象，即便祂们本身，随天道走向灭亡，仍会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
起初，世人无法触及，无法抵抗，捉摸不透，被迫受其所困，因其所扰，诞生无数妖魔邪祟，难以名状之大恐怖。
中古时期，混乱，无序，世人仍在盼求仙佛能降临，结束混乱。
对那些已故的神话存在，表达着一如既往的盲目崇拜。
两千五百年前，三皇应运而生。
不甘于人道亡于此，认定人道坚稳守己为上，认定古之神话能为世人带来的唯有混乱与毁灭，人道能真正依赖的，只有自己！
无信，方能无乱。
自立，方能存身。
因此，三皇合人道数千年兴衰，炼气运九九，分而占之。
辟天地人三班六大序列，并开始漫长且艰难的，与神话残存力量相抗衡的时代。
此后，三班对于古神话存在残存的力量，了解日益加深，并将那些无法被人道所控制的、极具威胁的残存力量，谓之‘神话泡影’。
取自古佛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它们并不像是你我，有人身，有体魄。
往往很虚幻，只存在书本字句，流言蜚语，乃至是人心中。
看不见，摸不着，却切实存在。
当然，一些较强的神话泡影，也能具现出实质化躯体，对标序列修士的话，至少会有大序列六品实力……”
“正因如此，大凡真正涉及到神话泡影者，往往存在极大威胁。
代表着那些死去存在，在兴风作浪。
试图搅灭人运，颠覆人道。”
大序列六品！？
江赫眉头挑了挑，按照坊间俗称的“两个品级的小序列约等于一个品级的大序列”来论，这都顶得上小序列四品、三品的实力了。
甚至因为其出身于古神话，含金量要更高！
断头佛的神话泡影，竟是这等水准的存在？
“本体死了，仅靠数千年遗留的、不具有多大主观意识的残念，就能达到这种地步？”
江赫皱眉，不由问出口来。
心里也一阵发寒。
一想到那“断头佛”已死亡至少六千年。
神话泡影，已是无数年来稀释了无数倍，残缺到充其量只是其本体身上一块皮屑的力量时……
一股难言的恐怖，就从心底漾开。
人于虎象前，尚且心中惊惧。
何况蝼蚁见泰山。
古时仙佛，竟强到这种程度？可既如此，到底是何等缘由，才会导致神话存在连带着天道一起死掉呢？
也许，世之威胁，并不只在神话泡影，妖魔邪祟。
“对，而且不仅如此。”
韩谐道，“某些残存能力更强些的神话泡影，本身便育有活的意识。
且随其传播、侵蚀人心、蚕食人运……
久而久之，不仅会有更多古神话手段从中复生，其心智也未必会逊色于常人，能力远超某些大序列的绝顶大能。
此类神话泡影，心机歹毒，会在人道三班中深埋、扎根。
种下‘神话种’。
以图在未来，吞掉更多人运。”
江赫内心啧啧连声……
越发觉得，他笃定要苟在阴魂庄发育哪也不去的想法，太正确了。
这世道太危险！
远比阴魂庄中修士所认知的，还要危险的多！
韩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他好像是来招安，劝人归顺来着……？
怎么越说越往骇人的方向去了！
小狐狸说，招人不能太实诚，啥话都往外说。
要会画饼。
当然，饼不能太大太圆，贴近现实一些为好。
他连忙清清嗓子，转口道，“太阴轮，为地班正统，迄今有数千年同古神话泡影相抗衡的历史。
身为轮中人，的确是要面对许多危险、艰难。
但我们培养修士，也绝非是要修士去送命的，若无确切把握，后辈修士都是在前辈撑下的伞影里，茁壮成长。
在实力足够前，不会派出去送死。
何况轮中有大序列修行可选，有远超阴魂庄核心弟子的资源，加以培养……”
言罢，他看向江赫。
“你也说过，神话泡影危险，那怎么我这种接触过神话机缘的人，还能被招揽呢？
难道就不担心我的机缘，未来成长为神话泡影？
不担心我也变成神话种？”
“我方才所讲，其实是极端情况。
即便是‘神话种’，若非已被神话泡影深度侵蚀，扎根入灵魂骨髓者，
太阴轮也会善加引导，而非一力铲除。
何况只是神话机缘，沾染的神话气息聊胜于无，类似情况我见过，并未有恶化的。”
“哦~”
江赫秒懂。
神话泡影在蚕食人运……
人道，多半也有反向蚕食神运之法。
否则，天地人三班估计早就被神话泡影给吃干抹净了。
而且，人道虽善繁衍。
但谁会嫌人运多、人手太充足呢？
“神话种”，还有他这种有机缘傍身者，都属于现成劳动力，优厚资源。
要是不培养一下收归己用，或者养肥了再宰掉。
那不是太亏了？
于是，恐怖至极的神话泡影，摇身一变，就成了战略资源。
神话种，也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想明白此间关节，江赫就更不能加入太阴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