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公孙瓒毫不掩饰心中的艳羡，河东卫氏本就底蕴深厚的名门，时下又有“神仙醉”“舒肤佳”“丝袜”等商品风靡一时，可谓敛财无数。
照此下去，这个家族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更别说如今还与其他家长达成利益共体。
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他公孙伯圭还是很仗义的，不至于因此嫉妒眼红，只是帮忙之后顺势拿点好处罢了。
刘备谦虚道：“伯圭兄言过了，备不过是恰巧碰上。”
公孙瓒立即反驳：“某也想碰到这么个大财主。”
刘备无奈一笑，只当是高祖的庇佑还没结束，就像数月前得到的那本“三国志”。
没有再说什么感激的话，因为在他心中已将这少年当成自家人。
君不负我，我绝不负君！
卫徽对于被定义为财主毫不在意，他只是随手鼓捣出这些新鲜玩意，对此类完全没兴趣。
这一世出身名门，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衣食无忧。
不过偏偏生在这个时代，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枉费了来这世上走一遭？
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
张飞没吹牛，他的确颇有家资，拥有偌大的庄园与许多土地。
而此刻张家的庄园内，已经招募了数百乡勇，正手持着木枪，木刀排列操练。
作为本地豪强，雇佣几百护院合乎常理，便是公孙瓒知晓了，也不会在意，只要他交税就行了。
卫徽与刘备来到张家庄园，便见关羽和张飞正各自督促乡勇排练，见二人抵达，立即迎面走来。
张飞笑道：“大哥，这八百勇士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只等上战场见血成军，就是武器方面...”
话中显然有暗示意味，昨夜几人已经商议好，要通过公孙瓒正大光明的获得军械。
关羽表面平静，其实心中也有些期待，武器装备对一支军队而言十分重要。
穿着铠甲的士兵和布衣不是一回事，哪怕再怎么骁勇善战，也少不得攻防之器。
也正是因为盔甲与弓弩的重要性，大汉不禁刀剑，却不允许任何私人势力拥有这等重器。
刘备笑了笑，扭头看向卫徽，示意他来说。
“公孙瓒的确是个仗义的人，何况以旧换新，他没理由拒绝。”
卫徽从来就不担心此行能否成功，他认知中的公孙瓒的确待刘备极好。
退一步讲，就算公孙瓒拒绝，他也可以通过其他关系解决此事。
这就是世家。
二人俱是一喜，张飞忙追问道：“他答应给我们多少副盔甲？”
卫徽与刘备对视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全部。”
“我滴乖乖...”张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就是说将来发生动乱之后，他们将合法的拥有数千装备精良的军队。
关羽仍维持着平静的神态，暗地里其实已经在幻想自己领兵驰骋疆场的场景。
他想了想，开口道：“如此一来，这八百人恐怕捉襟见肘。”
几人相视一笑。
现下天灾频频，流民遍地，只要给口饭吃，不怕招不到兵。
入夜，卫徽慷慨解囊，杀鸡宰羊，请三兄弟以及八百乡勇搞火锅，饮美酒。
夜幕下，篝火前，桃树下，处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对于这些居无定所，饱受饥寒的流民来说，吃一顿饱饭已是奢侈，更别提肉食。
“俺张飞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仲道这般毫无架子的世家子弟。”张飞由衷感慨。
从前他认知中的世家，是宁愿把肉烂在府里，也不会送给街头乞儿。
关羽深以为然，举杯示意，尽在不言中。
“徽无法饮酒，以茶代之。”卫徽举起酒樽，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
他看向外头一张张笑颜，感叹道：“老百姓的心思其实最是简单，只要有口饭吃，他们便不会滋事。”
几人皆默然，偏偏当今朝廷无法让老百姓吃饱饭，这才是太平道能日渐壮大的原因吧？
刘备开口道：“仲道慷慨解囊，倒是让备得了美名，甚是惭愧。”
出钱的是卫徽，却说是他请众人吃肉，凭白收揽了一波人心。
卫徽笑而不语，这个阵营以刘备为主，自然要以他的名义去做。
刘备心领神会，拿着酒樽起身，抬手示意：“备与诸君共饮。”
八百人齐齐举起酒碗，同声道：“谢刘君厚赐。”
声如惊雷，照一身肝胆。
再多的豪言壮语，也不及一顿饕餮盛宴，人心最是复杂，却也最简单。
“我好像来得正是时候。”公孙瓒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队将士。
“伯圭兄来得正好。”刘备起身相迎。
公孙瓒指着刘备，故作不悦道：“好你个刘玄德，有了结义兄弟就不认我这个师兄了，是也不是？”
刘备即正色道：“不论备今后如何，永远待伯圭如亲兄！”
这是心里话，不论是脑海中的记忆，还是三国志中所记载，公孙瓒都对他帮助良多，说是亲如兄弟亦不为过。
如果说书中是另一生，他们两辈子都是兄弟，从未走向对立。
公孙瓒虽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对这话十分受用，倍感欣慰。
他目光扫过关羽，张飞，卫徽，以及桃林内一众义士，心中感慨：潜龙在渊，或将一飞冲天！
仅仅数月，刘备已拥有两位骁勇的兄弟，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文武齐全，羽翼逐渐丰满。
“今后，只怕还需仰仗玄德。”
刘备郑重回应：“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众人即开怀畅饮，豪情万丈，风雪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这时，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传来。
“是谁挟持了仲道兄，快快出来受死！”
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风风火火的闯入酒席，手持三尺长剑，身后跟着一队干练武士。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这小子怎么来了？
卫徽正待起身，便见张飞大步走了过去。
“这是谁家的娃娃，来，陪你三哥喝一杯。”
“匹夫安敢欺我年幼！”
少年作势要战，却被张飞蛮横的夺过武器，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随行护卫见此人高大英武，竟无人敢上前。
卫徽无奈扶额：“翼德，这是我家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