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我宁愿什么都不做
“什么，居然被八百人击溃了！”
“难道是吕布来了？可他还在雁门关。”
“并州有姓刘和姓邹的将军吗？”
众人议论纷纷。
郭太在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后，逐渐平静下来。
“看来是韩暹轻敌大意，被敌将给斩了，才导致大军群龙无首，落得惨败收场。”
听闻此言，众人才心安了许多。
“啊对对对，若非韩暹被斩，区区八百人岂能击败我军？”
“敌军着实奸诈，竟趁韩将军不备暗下杀手。”
“末将请战。”
他们纷纷贬低对手，似乎这样就显得敌人不那么强大。
郭太闻言才逐渐放心，一时的失利算不得什么，只要军心不散，就还有赢回来的机会。
这时，又有一名斥候进入大帐。
“禀将军，已探得敌军主将身份。”
“他是何人？”
“邹靖的官军，以及涿县刘备率领的义军。。”
“是他...”
郭太眼中精光一闪，又问道：“他有多少兵马？”
“应不下五千。”斥候答道。
郭太挥了挥手：“退下吧。”
众人纷纷看向主将，见他沉默，杨奉开口道：“郭帅，我们不妨先灭了这支援军，既解决后顾之忧，顺便震慑城中守军。”
话音一落，同为几大首领之一的胡才立即附和：“若是放任这支兵马，他们恐怕会趁我军攻城之时，攻击我军后方。”
剩下的胡才，李乐也纷纷开口赞同这一提议。
四位副帅意见一致，这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决策。
郭太却在深思熟虑后，下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命令。
“撤军！”
“郭帅，不可！”杨奉立即提出反对：“援军不过区区六千，便是加上太原守军，也不过万余人，我军十万之数，怎能退却？”
其他人亦是不解的看着自家统帅。
郭太目光扫过众人，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真正能上战场的兵力连四万都不到。
但是这话说出来影响士气，他自然不会戳破。
“其一，我军如今腹背受敌，不论先与哪一方交战，另一方都会袭击我军后方。”
“其二，刘备并非籍籍无名之辈他曾以三千人击败程远志的数万大军。”郭太沉声道。
胡才不屑道：“程远志无能之辈，怎能与郭太相提并论？”
郭太摇头：“程远志固然无能，但刘备能以区区三千军将他击败，可见是善战之辈。”
他既不希望部下们畏惧敌人，也不会轻视。
众人还想再劝，却被郭太抬手制止。
“不必再言，我自有对策。”
他在这支军队中的威望极高，一句话便让众将鸦雀无声。
第二天，卫徽和刘备等人就收到了郭太撤军的消息，俱是难以置信。
“我滴乖乖，他们有几万人，居然就这么跑了？”张飞向来憋不住话，第一个开口发表意见。
关羽认真道：“其中一定有诈。”
“穷寇莫追，可若是任其离去，我军岂不是白跑一趟？”杨修提出关键问题。
邹靖听到几人的话，抬头看向刘备：“玄德怎么看？”
卫徽和刘备同时陷入沉思，他们都有各自的方式去了解郭太这个人。
也正因为了解，才会犹豫不决！
逃跑本就是郭太的性格。
他可以在黄巾覆灭之时独善其身，可见深谙自保之道，说不定是真的要逃。
而正如杨修所说，他们是来建功的，如果放任敌人离去，就和白跑一趟没什么区别。
解围之功？
斩获呢？
功劳簿上该怎么写？
总不能写：我军至，敌军望风而逃，斩敌三千。
这样的功劳实在拿不出手，也无法获得多少实际性收益。
而若是追击，又似掉进了敌军的算计，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游击战么？】
卫徽心中思忖，这种敌人倒是有些难缠。
“仲道怎么看？”刘备询问，因为同样陷入两难抉择。
不追，实在不甘心这偌大的功劳。追，又怕中了敌人的奸计，使前面的努力付诸东流。
迎着众人的目光，卫徽笑道：“我的建议是不追！”
众人闻言，俱是肉眼可见的失望，哪个将军不想立功？
张飞率先按捺不住：“为何？就算敌军有诈，只要我军稳扎稳打，谅他也玩不出什么把戏。”
“我宁愿什么也不做，也不愿意犯错。”卫徽认真道。
刘备看着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听军师的，按兵不动，我军的目的是解并州之围，如今已经完成，不必冒这个险。”
“大哥...”
“不必再说。”
刘备不理好战的三弟，转头看向邹靖：“将军以为如何？”
邹靖不假思索，点头道：“我赞同玄德的意见。”
他本就是稳重之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哎...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真不甘心！”张飞重重叹了口气，他不愿正面反对大哥，只能发发牢骚。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关羽忽然开口道：“莫非郭太并非真心撤军？”
“这件事恐怕只有郭太心里清楚。”卫徽并不确定，事实上这已经无关谋略，退或不退，只在他人一念之间。
他只是选择了最稳的方式，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一旦追击，后面就会被郭太牵着鼻子走。
刘备叹道：“我忽然有种担心。”
卫徽心中一动：“刘君可是担心太原守军？”
“不错。”刘备点头道：“倘若其中有诈，太原守军又轻敌冒进，恐怕...”
邹靖立即开口：“我这就派人去提醒一二。”
“只能如此了。”刘备点头，眉宇间挂着散不去的忧愁。
如果太原守军方面有失，他们就成了一支孤军，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果然...自古阳谋无解。”
卫徽陷入苦思，对手已经出招，他该以何种方式破解？
随后，刘备一边按兵不动，一边派斥候打探郭太军动向。
他们似乎真的要撤军，数量庞大的十几万人化整为零，藏进了连绵不绝，林木茂盛的太行山。
五天后，一名来自太原的士兵进入军营。
“我家将军已得到郭太军确切位置，邀二位将军共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