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涌动
长安的早晨在寒风中渐渐苏醒，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商贩们摆开摊位，匆匆的行人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碌。楚铭一如往常，早早地起床，梳洗完毕后，便匆匆赶往礼部。昨夜的梦境虽令他心中不安，但生活依然要继续，责任也不容懈怠。
离开家门前，楚铭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他那简朴的小院。院子里种着几株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小桌。母亲**吴氏**此时正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件未完成的刺绣活计，低头细细缝制。吴氏是一位性情温和的妇人，虽已年过四十，眉眼间仍保留着年轻时的秀丽，只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皱纹，透露出她生活的艰辛。
看到楚铭要出门，吴氏抬起头，温柔地叮嘱道：“铭儿，天寒，记得多加件衣裳。你最近看起来有些疲惫，莫要过于操劳。”
楚铭走过去，微笑着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我会小心的。”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了小院。
在长安城的另一处偏僻街巷，楚铭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名叫**楚瑶**。楚瑶今年才十岁，聪明伶俐，但自小体弱多病，母亲一直格外照顾她。为了不让母亲过度操劳，楚铭每天都会抽空去探望妹妹，带一些补品和书卷给她读，让她的生活多些乐趣。
今日上班前，楚铭如往常一样，带着母亲熬制的药汤前去探望妹妹。楚瑶的小屋内陈设简朴，唯有一窗之隔的阳光透进来，照亮了她那张小小的书桌。桌上摊开的书卷里，密密麻麻地写着她练习的字迹，虽然稚嫩却透出一股认真劲儿。
“哥哥！”楚瑶看到楚铭，立刻开心地跑了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瑶儿，这几日可好？”楚铭低头摸了摸她的发顶，眼神中带着关切。
楚瑶乖巧地点头：“好多了，母亲给我熬的药很管用，我也不再总是咳嗽了。哥哥，这次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楚铭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新书，递给她：“这是《山海经》，里头有许多神奇的故事，哥哥小时候也很爱看。”
楚瑶欢天喜地地接过书卷，迫不及待地翻开。楚铭看着她那副专注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温暖。虽然楚铭在外小心谨慎，但每次回到家中，看到母亲和妹妹的笑脸，他都能暂时抛开那些复杂的心思，享受片刻的宁静。
与楚铭一同居住的还有一位老仆，名叫**刘伯**，是楚铭父亲故去前留下的家仆。刘伯年过六旬，忠心耿耿，从楚铭孩童时便一直照顾这个家庭。刘伯每天清晨都会早起，为一家人准备早饭，并操持家务，确保他们的生活井然有序。
“少爷，早膳已经备好，请用些吧。”刘伯站在厨房门口，恭敬地对楚铭说道。
“好，多谢刘伯。”楚铭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许多烦恼，但家中的温暖让他暂时放下了那些忧虑。
吃过早饭后，楚铭才踏上前往礼部的路途。尽管家中的气氛一如既往地温馨，但楚铭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如家中这般安稳。他必须为家人考虑，不能让他们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之中。
礼部的官房依旧是那副忙碌的景象，来往的小吏们行色匆匆，仿佛每个人都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楚铭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竹简开始抄录，尽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尽管内心有些纷乱，但他知道在这座权力之城中，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带来灾祸。
然而，今天的礼部似乎比往日更加忙碌。楚铭注意到，几位上级官员的表情都格外凝重，偶尔的耳语间透出一丝隐隐的紧张。他听闻，一些重要的文件正在来回传递，但具体内容却被严格保密。这种异常的氛围令他心中暗生警觉。
正当他集中精神完成手头的工作时，韩立再次走到了他身边。韩立的神情比往日更加严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压迫着他。
“楚铭，有空说话吗？”韩立低声问道。
楚铭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竹简放下，跟着韩立走出了官房。他们来到礼部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四周无人，只有几棵老树在寒风中发出轻微的摇曳声。
韩立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低声说道：“楚铭，最近你可有什么察觉？”
楚铭皱了皱眉，回忆起近日的种种异常，随后低声答道：“官房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许多文件在紧急传递，但内容却被严密封锁。”
韩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你感知得不错，最近朝中确实发生了许多变动。皇上的病情加重，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试图为接下来的局势做好准备。”
楚铭心中一凛，虽然他已隐约感到形势不妙，但听到韩立亲口证实，依然感到一阵寒意。他看着韩立，低声问道：“这与我们有何关系？”
韩立看向楚铭，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或许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们不能置身事外。你我虽是微末小吏，但正因如此，更需谨慎行事。朝中局势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波及到我们。”
楚铭点了点头，明白韩立所言非虚。在这座权力漩涡的中心，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人物，也可能在某个关键时刻被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或棋子。
韩立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最近内宫设立围棋对弈，表面上是皇上为舒缓病痛，实际上却是各方势力暗中试探。棋局虽小，却是局势的缩影。我们这些小人物，既要避开这场棋局，又不得不随时留意，避免被波及。”
楚铭听罢，心中顿感沉重。他虽对权谋知之甚少，但也明白在这样的局势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楚铭低声答道，心中却不禁思索，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自保。
韩立点了点头，拍了拍楚铭的肩膀，示意他回去继续工作。两人重新走回官房，楚铭的心情却已无法再如刚才那般平静。即便他刻意不去理会这些权力斗争，现实却已将这些阴影悄然带到他的面前。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中午。礼部的忙碌一如既往，但楚
铭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官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个人似乎都在担忧着什么，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
午间休息时，楚铭独自来到礼部院中的一座小亭子里。小亭子位于一处隐秘的角落，平日里少有人来。亭子旁边是一片人工开辟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在水中悠然自得地游动。
楚铭坐在石凳上，望着水中的锦鲤，心中却有些茫然。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吏，根本无法左右这场巨大的权力斗争。然而，他也明白，在这场变局中，他必须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否则随时可能被卷入其中。
正当他沉思之际，忽然听到亭外传来低声的对话。他心中一动，侧耳倾听，只听得两名不知身份的男子正低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昨夜宫内那场棋局，据说胜负未定，但某位大人的脸色却相当难看。”
“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各派势力虎视眈眈，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波动。”
“是啊，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稍有不慎便可能牵连整个局势。听说那场棋局之后，某些人已经开始在暗中行动了。”
楚铭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紧。虽然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这些只言片语已经足以让他明白，朝中的局势远比表面上复杂得多。他不敢再听下去，起身匆匆离开了小亭子。
回到官房后，楚铭继续埋头工作，但心思却不再如往常那般专注。那些关于围棋和局势的对话，如同一根根细丝，慢慢地编织成了一张网，将他笼罩其中。
日暮时分，楚铭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他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时，主事官突然叫住了他。
“楚铭，明日你随我一同进宫，负责将礼部的一些重要文件亲自呈交给内侍监。这事儿你得多留心，务必妥善处理。”
楚铭一愣，但很快点头应下：“下官明白。”
主事官看了看他，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叮嘱道：“进宫之后，多看少说，谨守本分。”
楚铭心中一凛，连忙再次应诺。主事官似乎对他的谨慎态度颇为满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
楚铭走出官房，脑海中却已是一片复杂的思绪。进宫本是他职责所在，但在当前的局势下，这次进宫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无论如何，他必须加倍小心，确保不卷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夜色渐渐降临，楚铭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上的灯火逐渐亮起，照亮了这座古老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长安依旧繁华，但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暗潮涌动的阴谋。
回到家中，楚铭依旧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他点燃油灯，摊开一卷书卷，试图借此平复心情。然而，那些文字在他眼前渐渐模糊，他的思绪却无法集中在书本上。
他合上书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白日里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宫中的棋局、朝中的暗潮，似乎正在慢慢逼近，逐渐将他卷入其中。
夜深人静时，楚铭终于躺在床上，试图入睡。然而，那种隐隐的紧张感却依旧萦绕在心头，令他难以平静。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低语声，仿佛在提醒他，这场无形的博弈，已经无声无息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