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台词松散，眼神飘忽，表情僵硬，情绪稀碎
“咔。”
闫鹏叫停，董白没站稳，鸭子坐跌坐在地。
“哎，董白你没事吧。”
江枫冲上去扶住她，“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没事。”
董白双眸逐渐回神，看了眼陆逸臣又收回视线，有种道心破碎的凄美，
“我就是对自己有点失望。”
“你已经演得很棒了，奈何……”
江枫沸了一句顿住。
站在剧组外看了两场戏，他的震惊一点不比董白少。
要知道中午基本可都是他教的，对方什么水平他还能不清楚？
台词松散，眼神飘忽，表情僵硬，情绪稀碎。
没一个地方像样的！
说得难听点，连艺考生都不如。
可就是这么位爷，睡了一觉起来居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动作精准，表情自然，情绪连贯，眼神更是看狗都深情！
最离谱的是台词。
“她是我资助的大学生啊。”
“我这人心善，见不到别人受苦。”
“赌鬼的爸，病重的妈，读书的弟弟破碎的她，我不帮她谁帮她！”
“我本是一片好意，谁知道她居然想这样报答我。”
能即兴说出这种台词，少说也是个十年陈酿的渣男了吧？
就这表现，跟中午那磕磕巴巴的初哥样完全挂不上等号啊！
这压根就不是进化能够解释的，得靠变异！
想到这，江枫忍不住抬头看去，就见陆逸臣眼神清澈，脸上带着“她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两人。
江枫：……
真尼玛变态！
……
“楚总，您身边有能人啊！”
闫鹏感慨道。
谁又能想到老板的任务居然会变成这样呢？
陆逸臣奉献了拍摄至今的最佳镜头。
有着多年从业经验的闫鹏几乎能够预见，刚刚那段等到上线播出，一定会成为名场面。
到时候网络指定会出现一批“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我不帮她谁帮她”“她居然想这样报答我”之类的表情包。
唯一可惜的就是董白没接住戏，但是没关系，他俩人还在这，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他演得确实不错，就是……”
楚淮容双臂环胸，眉心微微皱起。
全场除了江枫和董白，她大概是最疑惑的那个。
这真是那个【不具备独立在影视歌发展能力】的陆逸臣？
他什么时候有这能力了？
“其实董白表现不错，只是陆秘书太过出色了！”
闫鹏见楚淮容皱眉，以为她是对董白不满，解释了一句，随后又是一记马屁送上，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而正是有了楚总您的慧眼识珠，才造就了刚刚那样的优秀场面，相信有了您的领导，不仅剧组，公司的未来也是光明而美好的！”
“……”
楚淮容看了眼笑容可掬的闫鹏，面无表情的低头翻起计划表。
闫鹏见状不再搭腔，见道具清场完毕，董白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组织起下一场拍摄。
接下来依旧是陆逸臣的表演秀。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一句接一句的金句输出，陆逸臣杀疯了！
董白不时卡壳，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却也提起全部身心尽力应付着。
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声喷嚏。
“阿切。”
被资助的女大围着浴巾，双腿并拢轻轻哆嗦着，没有血色的双唇紧抿，见众人都看了过来用力吸吸鼻子，努力不让鼻涕留下来：
“拍太久了我有点顶不住，能不能拿件外套给我。”
董白心中大厦轰然倒塌。
……
“感谢陆秘书的倾情相助，有了你今天的表演，这部电影想来能够大获成功。”
结束一天的拍摄，闫鹏红光满面的握着陆逸臣的手不断摇着。
虽然只拍摄了两组镜头，但闫鹏已经被陆逸臣彻底征服，甚至有了种导爷这次我成了的感觉。
“闫导您客气了，我也是按照您的指示拍摄，主要也是您指挥得好。”陆逸臣客气回道。
你特么词都快改完了，全是临场发挥，还搁这舔导演呢？
神情萎靡的董白和面色古怪的江枫对视一眼，初出社会的他们还没有熟读《情商》，心中有口槽喷薄欲出。
“哎，导演演员互相成就，不说这些。”闫鹏笑得褶子都出来了，看陆逸臣越发顺眼，拍拍他的肩膀看向楚淮容，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楚总的高瞻远瞩才能得以实现，只要我们团结在楚总……”
“主题曲你准备怎么办？”
听了一天的奉承话，楚淮容已经有了免疫抗体，直接Cue到正题上，
“需要公司帮你收购吗？”
“这歌我准备先上华音网看看，要没找到合适的还得麻烦公司。”谈到正事，闫鹏也收起笑脸认真回道。
“好，有需要随时联系公司。”
楚淮容说完推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华音网？”
等到楚淮容上车，陆逸臣问道。
“就是中华音乐网，许多音乐人都会在上面发表作品，也有很多需求方会在上面发布收歌公告。”闫鹏解释一句又说，
“那网站还挺有意思的，逸臣你要有兴趣可以去逛逛，碰到合适的歌可以推荐给我。”
“我回去看看。”
陆逸臣回了句。
经过中午的渣男梦境，发现楚淮容那不止能薅音乐之后，他更不可能单飞了。
碍于楚淮容早上的态度，自己直接出面卖歌怕是不妥，这华音网说不定是个路子。
陆逸臣决定回去看看这网站，跟几人道别之后，又跟闫鹏和江枫加上微信后上了车。
……
十月的太阳不像夏天那样持久，晚上七点就已全黑，天上挂上一抹皎洁明月，稀稀拉拉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
陆逸臣驾驶着商务车奔驰在国道上，眯着眼睛看着前路，躲避着对面远光狗的追杀。
要不是楚淮容就坐在边上，他指定要狂按喇叭给对面提提神！
“今天表现不错。”
楚淮容突然出声，打破车内平静氛围。
陆逸臣闻言警觉起来，手中紧握方向盘，余光扫向楚淮容。
她正撑着下巴看窗外，看不清面容，正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身上，相较于剧组时的状态，整个人少了几分干练，多了几分妩媚。
楚淮容这时说这个什么意思？
闲聊，还是测试？
“感谢楚总的夸奖，没给您丢人就好，只要是您安排的任务，我都会拼尽全力，以自己有限的力量协助您管理公司，为百川的腾飞尽一份绵薄之力。”
陆逸臣琢磨了会说。
先是肯定了楚淮容的欣赏，然后又表示这活可是你让我接的，最后再隐晦表达出想在秘书岗位奋斗的决心。
“我必须承认，你演技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楚淮容将齐肩发丝挽到耳后，雪白的脖颈在月光辉映下忽明忽暗，蝴蝶耳坠轻轻摇曳。
“主要还是老师教得好。”
“这么短的时间能到这程度，可不是努力两字就能解释的。”楚淮容转过头直视着他，
“你有天赋。”
陆逸臣：……
这种不断加码的夸奖他可太熟悉了。
前世N年牛马，他走过最多的路就是领导的套路，深知夸奖并不一定是好事。
多数时候是画饼，少数时候是陷阱，不是裁员就是调岗，还有极少数的时候是升迁。
以他这些天和楚淮容的相处来看，对方是个性子很直的人，几乎不会画饼，那剩下几种情况，无论哪种他都不能接受的。
不跟在淮容身边还怎么薅她的需求？
“我哪有什么天赋，就像楚总您说的，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出道。”
陆逸臣重复着楚淮容早上的说辞，随后表起衷心，
“楚总，早上是我得意忘形，被您点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好高骛远、脚步轻浮，我认真思考许久才说出中午那番话，句句都发自肺腑，绝无半点虚假，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当什么艺人，只想专注于眼下的董秘工作，跟在您身边学习，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
楚淮容：……
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我！
一想到陆逸臣中午那番爆炸发言，楚淮容手臂上就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
见他演技出色，她本想承认自己看走眼，问问早上还觉得可笑，现在又有些好奇的“音乐天赋”。
并询问他是否有往台前发展的意思，公司可以重新签订艺人合同。
可这一切都被陆逸臣顶在了口中，樱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专注于工作是好事。”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要是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和我沟通。”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的心中只有……”
“好好开车！”
楚淮容打断了他的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