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雨

第一章溃败

夜晚的天空阴沉，似乎要下起雨来，他就这样看着要被乌云压破的天空，静静的，动也不动。

一滴雨水从天空坠落，撞入他的眼眶，与那里原本就有的水滴汇聚，然后向草地滑去。

他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似乎败了，败的凄惨，又似乎没有，只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真正的人生似乎现在才开始。一团乱麻的思绪让他的脑袋不堪重负，就像这遍布着黑幕的天空一般，要被揉碎挤破。他只觉得累，他想睡，做一个不知何时才醒的梦，即使在他淋在雨里。记忆开始飘忽不定，像是被大风吹散，将他吹到了一个做梦都想回去，却似乎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

一座山村，鸡犬相闻，安静和谐。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年在往山坡上跑着，他脚步匆忙，无心于平日里喜欢的野果，他只想快点，快点到山顶那个小黑点那里，“要快，要快！”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汗珠，可他也顾不上擦，任由他滴落，或落入嘴中。

到了！到了！他终于跑到了，原来那不是黑点，而是一座房子，他急忙叩门，“师父！师父，快开门！去救救阿紫！”门开了，那个被称作师父的男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事，将他叫了进去，说了很多很多话，男孩慢慢安静了下来，好久都没说话。那天总角之年的男孩呆愣在那个小院外站了许久，就那么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小山村还是那样，安静，祥和。阿紫，他的玩伴，像是从没出现在这个世界，将殷红的鲜血留在官马的蹄铁上之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草地上的男人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似世间所有苦痛加在一起，让他竟一瞬间不知何为心痛，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赌着，呼吸一次就要费尽全身的力气，他太累了，他像是一只蚂蚁，非要搬动比自己大许多倍的猎物，最后被活活压死。

如果可以，他像在这林中就这样躺着，一直躺着，二十余年的努力，让他昼夜奔袭，他似乎从八岁开始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也许现在可以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好困，好困…

数小时前，王墨还是这天下雄主，是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也是最有希望能够让这中原改朝换代之人。本该如此，这腐朽的统治本就如迟暮之人苟延残喘，就该有个人让这一次风云变色，让天下脱去陈旧的壳重新焕发生机，他认为自己上应天时下顺民心，胜利本该如同某个苹果树上的苹果，砸在即将发现万有引力的牛顿头上，从此平步青云，逆天改命，书写这天下新的篇章。

可少年难识心机叵测啊，命运像是和他开了个玩笑，他拿到人生剧本之时匆匆翻阅，一看内容就明白自己是个雄姿英发的雄主，可即将杀青之时却没有等来他期待的万国来朝，有个一个对你低眉顺眼的中年油腻，过来把你的剧本合上，指着名字一个一个字的教你读：你只是朕的征北大将军，懂了吗，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