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从本家姓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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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糜子仲“千金买骨”

郯城,源于秦末增置十郡之一,为县、郡和徐州州牧治所所在。

此时的郯城街市,热闹非常,人声鼎沸。

相较于其他郡治所,郯城街市上买卖声此起彼伏,商贩们摆开各式摊位,琳琅满目的货物堆得像小山一般高。

挑着担子的货郎来回穿梭,孩童们在人群中嬉戏打闹。

“子衡,这热闹街市比黄县如何?”糜芳将头一侧,微微一笑,朝刘林问道。

光看到这一片繁荣的景象,刘林心底便知道拿黄县来比,二者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能拿来相提并论。

郯城地处东南,地势平坦,河流纵横,是接连南北的重要通道,由此在徐州境内,商贸这一块出奇繁荣。

糜家在徐州世代经营,业务囊括酒肆、布庄等等,早已成为当地百姓认可的大富商。

“知道子方兄家中富庶,黄县一偏远地带,又岂能与郯城比较。”刘林揶揄道。

自从糜竺派护卫去开阳将车队运回郯城,沿途糜芳不是缠着太史慈请教射术,便是和刘林聊徐州富庶,耳朵都快他被说起茧子了。

尤其是进了郯城,糜芳更是滔滔不绝。

糜芳听后不好意思,只好用手指着街道尽头,笑道:“那里便是糜家大宅。”

顺着所指方向,刘林、糜芳及太史慈几人快速脚步,刚踏足门前青石板路,见门口两旁石狮威武庄严,朱漆大门上镶嵌着铜钉。

外人一看,透出沉甸甸的富贵之气。

守门的二名家奴大老远就瞧见糜芳走来,堆着笑脸迎了去,其中一人伸长右手,请道:“糜二爷,小的可好几天没见您了。”

“你们懂什么,二爷去干了点正事。”糜芳习以为常,将脸转向一侧,笑着对刘林道:“这便是糜府,子衡、子义,请。”

奴仆见糜芳对刘林二人如此客气,连忙招呼道:“二位里面请。”

步入宅邸,中庭是一个巨大的庭院,院中央是一片水池,绿树亭台,分外幽静。沿廊下过了水池,走入前院第二进,是糜竺日常接待客人的正厅。

再往后走,左右两侧是整齐排列的房舍,青瓦覆顶,显得朴素而沉稳。

“请二位正厅稍坐,待某去寻兄长。”

将二人安排在正厅内坐下,糜芳立刻立即唤来家老替自己招待客人,自己则是一路小跑去寻糜竺前来。

“子义,你觉得这宅子如何?”刘林突然发问道。

太史慈先是一怔,而后环顾一番,笑着道:“屋内陈设虽朴素,看似并不奢华,雕窗木柱却都是精雕细琢,必是名匠所做。”

太史慈所说,同样也得到刘林的认可。

没想到糜竺已经很有钱了,家中仆人更来往如织,但使用饰品却也得非常精致考究,足以显示其沉稳低调。

“子衡,好久不见。”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从容走到二人面前。

“子仲兄,别来无恙。”一眼认出是家主糜竺,刘林站起身子,笑着说道:“这是太史慈,某心腹弟兄。”

“此次幸得有子义随行,一路有惊无险。”刘林夸赞道。

糜竺转头看向太史慈,忍不住也夸赞道:“路上情形,某已听子方说了,太史兄弟箭术精湛,令人钦佩。”

正厅内,几人一阵寒暄,糜竺当下吩咐仆人上茶,以及丰富的午餐,准备宴请二人。

“子衡,今后你有何打算?”糜竺突然正色问道。

这一问,也引得太史慈心生好奇,将头转向刘林,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去。另一边,刘林没想糜竺问得如此直接,怔在原地。

糜竺突然这么问,必有其深意。

自然,刘林也不能随意说自己接下来准备躺着,积蓄实力,像院长一样搞一个“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政策,躲在黄县偷偷发展。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得苟着。

从眼下局势来看,虽处于东汉末年,但不是真正乱世到来,局势最多只是乱,看似生产停滞,百姓手中物资匮乏,贸易受阻,路上山匪横行。

可局势尚在可控范围内,各地有州牧、将军坐镇,大家并未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相互征伐。

若是谁先动手,无疑会成为他人攻击的对象。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刘林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短短八个字,瞬间让太史慈睁大了眼睛,又让糜竺面露尴尬,可又不能说不对,继续问道:“那你何为好事?”

刘林看向太史慈,淡淡一笑,肃声道:“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有才智德行者能为民谋福祉,有一心为国者护大汉疆域。”

刘林所说看似简单,令太史慈、糜竺眼前一亮。

“兄长,黄县运来的粗盐已全部入库,合计三千九百担。”

糜竺本想继续追问刘林,这时从外面走来的糜芳将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且毕恭毕敬向其汇报入库情况。

一听他报的数量,刘林心里升起一丝凉意。

短短片刻功夫,从开始的满心欢喜到愁眉不展,寻思着昌豨实在太可恶,竟然让自己损失这么多,下次再见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子仲兄,盐量短缺,实在抱歉。”刘林急忙主动道歉。

糜竺微笑着摆了摆手,淡淡道:“子衡不必自责,还有三千多,足矣。”说着,他转向一侧,看向糜芳。

“子方,你吩咐家老将这些盐分散运往下批、广陵、东海等地,以州牧陶谦之名,散给百姓。”糜芳闻言,刚要转身离开。

糜竺似乎不放心,又再三叮嘱道:“切记,不可叫人从中扣去,速去速回,来与子衡一道喝几杯。”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刘林。

“子仲兄,这是为何?”刘林好奇问道。

能舍弃眼前利益的人,其举动令人难以琢磨,他寻思现在糜竺以陶谦名义发放给百姓,所做为何。

“区区千金之利,何足挂齿。”糜竺慷慨说道。

“某虽有家财万贯,锦衣华服,外人虽然敬某,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真正在寻常百姓眼中,子仲不过是一个取巧谋利的小商人,难登大雅之堂。”糜竺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若以州牧之名,造福百姓,不仅可得个好名声,还能受其称赞,此等买卖何乐而不为!”糜竺肃然说道。

抑商重农,一直是历朝历代的一项重要决策。

朝廷认为商人不能直接创造财物,且流动性大,不利于管理,才对其进行压制,限制其地位,商人的后代更被禁止入仕为官。

其地位较低,被视为“末业”从业者。

不过,由于朝廷在财政上有所需求,决策也往往有些松动,一些富商通过捐纳等方式,获得一些名声和地位。

刘林登时明白糜竺的心思,相比于经商,他更想走上另一条发展家族的道路——仕途。

“千金买骨,子仲好手笔!”这一下,刘林也忍不住赞道。

糜竺心里有自己的主意,看见刘林略微明白一些,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