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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来亲自处理

七月三日,【12:44】

世界树安保有限公司,滨海分部。

进门就是四面八方环绕整个大厅的全息屏幕,上面显示出滨海的俯瞰图,看似随意散落在城市各处的几个红点尤为引人注目。

一名抱着文件夹的文员走到某条走廊的尽头,敲了敲门。

“林小姐,有新情况。”

良久,里面的人传来一声叹息,似乎很不情愿,“进来吧。”

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熏香味,林见鹿以几乎是躺着的姿势陷在老板椅里。

“怎么回事。”她缓缓转向门口的方向。

“先前那名失踪男孩已经被确认感染。”文员打开资料汇报着,“算上他,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腐败性症候群」了,速度不容小觑。”

腐败性症候群,一种危险性和传染性都极高的天启病,表现为皮肤、内脏等部位出现类似腐烂的病变。

最初,症状可能只是轻微的瘙痒和皮肤变色,随着病情的深入,人体组织就会逐渐溶解并产生难闻的气味,而身体素质反会得到异样的加强,并对活物的血肉产生剧烈渴望。

更棘手的是,腐败性症候群具有类似于蜂巢意识的行为,在没有受到母体感召时与正常人无二,因此,感染体在初期也不易辨别,非常棘手。

“果然。”

好像早就预见了一般,林见鹿随口问道:“具体地点查到了么?”

“还没有。”

文员摇摇头:“不过大概范围能限制在滨海一中附近,母体似乎有意地选择易感的学生群体......而且这只是被我们知道的案例,说不定暗处还有更多感染者匍匐着。”

“嗯。”

林见鹿仰头盯着天花板,那玩意都渗透进学校里来了,她当然知道暗处还藏着许多只。

“另外......”文员抽出又一份报告,刚打印出来的,纸张表面还残留着温度。

她在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怎么了。”

“就在十分钟前,观察部那边检测到了一起异常魂质波动,疑似天启者使用灵魂能力造成,但等我们赶到现场时只发现了一堆灰烬。”

“滨海的天启者也算有几个,顺手解决麻烦就解决了,跟我讲干什么。”林见鹿淡淡地说。

“魂质波动并不符合任何记录在案的天启者......意味着有新的天启者出现了,要不就是并未注册的天启者。”

文员顿了一下:“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在您的驻地,您不出面解决,会受到玩忽职守处分。”

林见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人事部门都是吃白饭的吗,怎么出现新的天启者却一点动静没注意?他们暗地里搞党争就搞吧,我都一只眼睁一只眼闭了,结果你还跟我说,我得替那些阿猫阿狗的过错背处分?”

她直起身子,手指敲了敲坚硬的木质桌面:“......算了,现场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好的。”

文员听着这通牢骚,只得一边苦着脸赔笑,一边叫人过来给林见鹿带路。

七月三日,【13:19】

林见鹿站在小巷的入口处,凝视了一会水泥地上的蛛网状裂纹,又抬头看了看,终于在两米多高的墙面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痕迹。

她指着那块血肉残留:“腐败性症候群患者,叫分析部门的那帮蠢货别瞎忙活了。”

“是。”

林见鹿又蹲下身子,伸手捻起地上的那抹灰烬,在指尖捻了捻。

毫无魂质迹象,但按道理说这种天启相关造物,就算死了也会有些或多或少的残留才对。

“的确是从未见过的能力。”她说。

见状,旁边的下属小心翼翼地搭话道:“那您有什么看法么?”

林见鹿扫了他一眼,下属瞬间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关于这位年轻的副部长,公司里流传着千万不要与她对视的说法,因为即便在她直视你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她的眼里其实并没有你,那双漂亮的瞳子其实聚焦在你身后某处。

“我没看法,监控有看法。”她收回目光,“去把这片区域的监控都给我调过来。”

下属赶紧拿起对讲机,没过多久就有另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平板电脑一路小跑着过来。

林见鹿接过平板电脑,打开名为【2026.7.3】的文件,同时看着巷子附近一共四个角度的监控,倍速是八倍。

画面在她瞳孔中快速闪过,某个时刻,女孩精确地按下了暂停键。

那是某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地往巷子内走去,偷感很重。

她点击两下屏幕,放大,再放大。

然后看见了一张今天早上才见过的脸。

沉默中,林见鹿篡着平板电脑的指节发白,由于低头看东西的缘故,她长长的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旁边的下属都要被这氛围给搞崩溃时,她将平板电脑丢过来:“有关的监控全部删除,删干净。”

“那……”

“我来亲自处理。”林见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

……

七月三日,【13:19】

季风一头栽进床里,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朦胧间好像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热得像地狱的焦土,头顶是猩红的月光,还梦见千百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在锻打着什么东西。

他自己也拿着一柄铁锤不断锻打着,但与那些巨人相比起来,他显得如蝼蚁般渺小,只能仰望着他们的身影。

季风试着去看他们的脸,却无论怎么使劲也认不清,或者说,那些巨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雾,周身所有的事物都像是正在走过电影银幕后方的人的身影一样,有种强烈的不真切感。

有个声音说,放弃吧,你无法铸造出那个东西的。

还有个声音说,改变的仪式必然是毁灭的仪式,若想催生巨变,野蛮的破坏必不可少。

两个声音似是在争执,转眼间又归于平静,只剩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季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并不受控制,只是麻木地挥动着铁锤,就这样不知道锻打了多久,他忽然发觉周身的炎热被驱散了几分,点点光芒在远处闪现。

季风再次努力看去,这回他看得很真切。

那是一座灯塔,顶天立地的灯塔,在无尽的焦土中闪烁着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