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是普通人看不见我
怎么办？
转过头来，视线的余光中，神代空能够清晰的看见玉藻前和服裙摆后方，正在摇晃的九条尾巴。
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这么多尾巴还可以穿透和服，他一把拉过玉藻前的手。
将她按在墙上，试图用不算宽大的身影遮挡住她。
恰好这个地方是一个拐角，外面放了一个立体招牌，隐藏在这里，可以完美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一直奉行‘节能’主义的神代空，并不想因为被路人目击自己和妖怪在一起，从而卷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中。
本来这两天因为系统任务的事情，现在已经陷入了麻烦当中。
与忍受面前的老妖怪相比，那些多余的麻烦可更加让他感到苦恼。
“轻……轻点，您弄疼妾身了。”玉藻前背抵在墙上，手却从少年手中滑落，随后抱紧他的腰枝，语气暧昧，
“要在这里吗？虽然有些不好……不过偶尔试试也是不错的体验。”
看着眼前发丝凌乱，脸蛋妩媚，眼神带着诱惑，不时用手指在腰间作怪，还掀起和服准备抬腿夹住神代空的玉藻前。
等等……抬腿？
神代空一把将她的和服裙摆拉下，制止住这种行为，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真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一些什么东西。
“不要乱动，有人来了，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神代空瞥了一眼玉藻前，压低了声音。
“踏——踏——”
下一刻，就在神代空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街道边就传出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怀中的漂亮妖怪却和他越贴越紧，神代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湿热的呼吸、柔软的身体、不时蹭到的腿部。
低头看，只见玉藻前一脸媚意的样子，双颊浮现出红晕，眼神中夹杂着水雾，用牙齿咬住饱满的下唇，我见犹怜。
不论心中抱着什么想法，此刻未经人事的少年已经有些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了。
难怪以严肃载体著称的志怪传说，会有那样近乎坊间传闻的描述出现。
玉藻前，的确是不愧对于美貌‘绝无仅有’的称呼。
他将头转向另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并在心中给自己洗脑——‘她是妖怪，冷静、冷静’。
不多时，已经有些忍耐不住的少年，眼眶视野的边缘处，终于出现了三个勾肩搭背的中年男子。
微微松了一口气，为了止住内心的躁动，他开始打量起那几位中年男子。
打扮倒是没有多花里胡哨，凌乱的西装，不见的领带，像是刚聚完餐喝醉后的上班族一样，东倒西歪的走在道路旁。
视力一直保养极好的少年，甚至能够清晰看见中间那位男子白色衬衣上的口红印。
嗯……中年帅气大叔，的确很有成熟的韵味。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还好，是喝醉酒的男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
这样想着，神代空原本有些紧绷的弦彻底放下心来，按住玉藻前的手也有些松懈。
可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怀中的玉藻前鼻子趁他不注意，突然踮起脚嗅了嗅，神色刹那间变的有些隐晦。
犹豫了片刻，眼神中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再次嗅了嗅，最后才毫不犹豫地朝着神代空的脖子咬去。
“嘶——！”
神代空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叫声，伸出右手紧紧捂住自己脖子，左手死死捂住玉藻前的手。
然后用一副不解的表情看向玉藻前，借眼神传递出自己的心情，可玉藻前却低下头。
在少年看不见的视角中，玉藻前的眼神从朦胧转化成清明，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原来是这样……有趣’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让人不禁怀疑刚才的声音是否发出来过。
“什么声音？渡……渡边，你听到了吗？”
“没……没有，我说国井，是不是最近一木同学晚上压榨的太狠了？居然白天都能出现幻觉。”
“噗——还说国井，渡边，我看你才是出现了幻觉，明明都已经快天亮了，还说是白天……难道是昨晚清野同学太狠了？”
不幸中的万幸，幸好没有被发现。
脚步声开始由近到远，伴随着独属于中年男人的打闹声，神代空的心情就宛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喂，你刚刚在干什么？难道不怕被发现吗？”深呼吸两口，重新调整好心情，神代空对着玉藻前发问，“要是被发现了，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发现？”玉藻前突然冷笑一声，轻轻伸手，推开神代空的胸膛，径直向着街道外面走去。
什么情况？生气了？
神代空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前往的方向。
她正在朝不远处刚刚离开的三个男人走去。
明明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这只妖怪真是有够气人的。
“玉藻前……”神代空试图喊住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掀起和服的裙摆，木屐熟练的跨在道路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着。
在柔和月光的照耀下，仅仅眨眼的时间，她就跑到那三个男人前方停住，还不忘拍裙摆的灰尘。
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是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的距离。
完了！这下肯定要被发现了！
视野的开阔处，那三个男人脚步不停，仍然一副逗乐打趣的模样，与玉藻前的距离越来越近。
神代空转头看向四周，幽暗的街道当中，几个高挂在告示牌上的红外摄像格外显眼。
好了，一切的证据都已经被记录下来了。
他现在已经做好明天再次前往神田警察署做笔录的准备了。
“真是麻烦，只希望待会儿能够早点回家吧。”
收回视线，神代空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想着明天该如何向警察解释。
一边看着玉藻前与那三个男人的距离，然后在心里默念数字。
一步。
两步。
三步，到时候了，该我上去解释一下了，就用和女朋友cosplay的借口好了……等等？！
怎么回事？！
风吹过，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一时间神代空忘记了呼吸，难以置信的望着正前方。
不远处的道路中央，玉藻前矗立在那里，容颜变得清冷，裙摆随风微微摇曳，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神代空。
那三个男人就像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一样，旁若无人地在道路上行走着，一直到接近玉藻前的身边。
然后……就这样径直的穿过玉藻前的身体？！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玉藻前的身体宛若虚幻一般，瞬间破灭开来。
接着，散发出晶莹剔透如冰块飞溅时折射出来的光，仅仅片刻，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从远处看，玉藻前那充满魅力的酮体从虚幻的和服开始，逐渐化为实体。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眶与玉藻前顷刻间对视。
透过萤白色光芒的缝隙，神代空被那双美丽的眼眸所吸引……只是她的眼神既冰冷又遥远。
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蕴含着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冷漠无比的眼神。
“这是……反应过来了吗？”
如果是反应过来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有点大，可以开始慌了。
他闭上双眼，开始静静的等待，片刻，耳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透过空气的感知，他知道，玉藻前已经走到了身前。
“你，看的见我？”玉藻前语气很是玩味，再无刚才的恭敬、谦卑。
“看的见。”神代空睁开双眼。
“可是普通人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