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套而已
“欸，同学，你那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都说了是编的故事，结局我还没想好。”
“......”
无视背后传来的声音，陈词拿着自己的病历走出门。
他叹了口气。
自己这病看来是治不好了。
看来这青山精神病院也颇有些名不副实啊。
在浏览器上被吹捧得那么高，什么可治任何怪异乱神现象，还有什么只有成神才能逃出这里......
全都是假的！
其实原本陈词根本不信这些，认为只不过是一群看小说看多了的乐子人传出来的。
结果当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与病历上描述的时间一样。
大致一个月前，他在晚上莫名其妙就开始做同一个梦。
每天都是同一个地点开始，然后做着同样的事——准备抢银行。
虽然如此。
但是他发现梦境的自由度似乎还算挺高。
他可以自己选择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比如。
当夜店王子邂逅性感女郎、扮演法外狂徒达成五星成就、最爽的是以“惊天魔盗团”的方式潜入银行金库，享受“对钱不感兴趣”的真实体验。
然后...
第二天又重置了。
他又双叒叕回到了天台，然后准备带着两个大傻春抢银行。
好在陈词发现最近他的梦境已经出现了新进展。
这才不至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地乱窜。
原本的梦境已经从单线逐渐转向了多线。
误打误撞被他抓来做人质的女孩，似乎跟梦境里的自己有着某种关系。
“算了。”
陈词越想越觉得自己头大，本来就复杂的思绪更加杂乱了。
关于梦境的事情暂时只能等到晚上再去探索。
而接下来。
陈词准备前往国内最大的影视基地——横店。
正如女医生所说。
作为表演系的他，正在横店做着名为演员的工作。
只不过说得好听叫演员，说得难听点其实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
几十分钟后。
陈词停好自行车，满头大汗地站在片场门口。
他左手杵着墙壁，右手拉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等到身上的汗被微风吹得稍稍干了一些，陈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十二点五十九分。
呼。
准时上班。
“嘎吱...”
他推开片场大门时，一堆人正排着队等待领取戏服。
人群不远处。
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躺在椅子上喝着汽水，边上还有名帮着扇风的人，那是剧组的副导演。
边扇风边抹汗的副导演刘辉正歪着脑袋，这一瞥就瞥见了刚刚进门的陈词。
对于陈词，刘辉可谓是记忆深刻。
原本他想靠着关系把自家远房表亲拉进剧组当群演。
谁知这最后一个名额恰巧被陈词给占了。
虽然表亲在电话里连连说没事，但是隐约能透露出对自己的鄙夷。
好像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副导演连群演都安排不了，真是无能”这样的嘲讽。
刘辉看见陈词悠哉悠哉地进来，而自己满头大汗却是在给别人扇风，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陈，你过来一下。”
陈词瞥了眼那边，自顾自走到队伍的最末端，没有理会副导演的这句话。
他只是个群演而已，副导演找他干什么，除非是想刁难他。
可是。
连续过去了好几个“小陈”，最终都被副导演骂了回来。
“副导演找你。”
陈词正哼着歌呢，突然被人打断。
“找我？”
“找我干嘛。”
陈词扭头看向那人。
“不知道，反正是找你的。”
无奈，陈词也只好去副导演那边。
“副导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辉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但凡懂点人情事故也不会把这个“副”字叫出来。
他一定要好好整整面前这个不开眼的人。
“小陈啊...”
副导演刚开口，便立刻被躺着的青年打断。
“小陈是吧，你是觉得哥的杯子里会自己长出水来？”
“去给我们买几瓶水。”
他命令的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陈词一愣。
两秒后才带着疑惑的表情淡淡回了一句：
“自己买去。”
“小陈啊，你怎么跟我们主演说话的。”
“刚来剧组就要多做事，多学习，才能够得到进步。”
“好好听南哥的安排，没准南哥会让你当他剧里的护卫。”
“......”
“自己买。”
陈词听完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然后自顾自地回到了领服装的队伍里。
副导演见到他无视自己，本就满是汗水的肥胖大脸上，肥肉都快要挤到了一起。
“所有人，立刻领取服装，换好。”
“马上准备开拍。”
此时。
场务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句。
副导演只好放弃整陈词的想法，对着身边青年谄媚地笑道：
“南哥，我就先去那边忙了。”
“等会开拍再过来通知您。”
“嗯...”
男青年头也没抬，只是哼唧了这么一句。
回到队伍，刚刚领到服装的陈词看到那边的情景，不由得笑了笑。
他虽然从来不追星，但也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明星。
可那边躺椅上那位，他并没有听过名字，更别说拍过的剧了。
明明只是十八线不知名演员，居然还学着人耍大牌。
还有那副导演，一脸谄媚的样子，他才是天生狗腿子的最佳表演者。
陈词一边吐槽着，一边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理了理廉价西装上的线头，笔挺地站在试衣间的一面镜子前。
即使是廉价的西装，在他的身上也显得十分合适。
“欸。”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龙套。”
陈词微微叹了口气。
再次整了整衣领，就跟着大部队走进了拍摄场地内。
按照场务的指示，他站在了一幢类似香港电影里那样的银行门口。
下午第一场就是他的戏。
扮演银行的接待人员，然后等着主角，也就是那名十八线“明星”扮演的劫匪前来抢劫。
好像按照剧本，这场过后他就彻底杀青了。
“看来又得重新试镜了。”
说是这么说，但按照现在的市场环境。
没有点人脉，估计连试镜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