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送货下乡（求追读啊）
当日傍晚，陈春年开着手搓版拖拉机头，带了几样卤味小吃，再一次拜访了梁县长。
两个任务。
常正萍和她二姐常正婷来红宁，他这个‘小弟’理应过来请安，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人脉关系’；
此外，关于筹建艺校和送货下乡的事情，他得当面汇报、请示……
“三姐，你咋又来了？”
刚一进院子，陈春年咧嘴大笑：“还是我们红宁县好啊，有吃不完的卤味小吃，还能天天看大戏，哈哈哈。”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常正萍一点都不惯着，在这货的屁股蛋子上赏一脚丫子：“卤味小吃留下，人滚蛋！”
陈春年笑嘻嘻的嫖一眼，嚯，黑色紧身毛衣，黑色紧身裤，充分表达了她的大、长、白。
亭亭玉立，风景挺好。
陈春年心下嘀咕着，抱着两箱子卤味小吃进门，跟梁县长、常老师、常教授和常正邦打一声招呼。
“二姐您好。”
放下纸箱子，他很自然的与常正婷握手，笑道：“听常刑警、常公安说过几次，您是西北农大的教授，幸会幸会！”
常正婷三十四五岁，穿一件浅灰色高领毛衣，咖啡色直筒裤，白净朴素，略显清瘦，戴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你好小陈，来的路上听小萍说过，你的厨艺很好，卤肥肠、卤鸡爪味道很好，堪称红宁一绝呢。”
“谢谢二姐夸奖。”
陈春年‘刺啦’一下打开纸箱子，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摆在茶几上，洒然笑道：“二姐，来来来，先尝一口卤鸡爪。”
瓶盖打开，哗一下，满屋异香。
常教授眼前一亮，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捏一只卤鸡爪，却被县长夫人当场镇压了。
“瞧你们这馋样儿，咋跟小时候一样呢！”
大姐常正兰笑骂几句，快手快脚的收拾好饭桌：“小婷，小萍去厨房帮忙做饭，正邦去烧火。”
常正婷、常正萍、常正邦姐弟三人乖乖去厨房干活去了。
梁县长终于开口说话：“小陈过来坐，先喝几口茶了准备吃饭。”
两个人点了烟，随便说几句闲话。
“小陈，再过几天，县剧团就要下乡演出了，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困难？”
梁县长温言笑道：“可别到时候哭穷，临出发了要这要那，让我为难呐。”
陈春年摇头，道：“放心吧姐夫，我这边没问题……不过姐夫。”
他略一迟疑，继续说道：“姐夫，此次下乡直播…呃、送货下乡，同行的单位好几家，总得有个领头羊啊。”
“要不然，谁也不服谁，到时候闹起来没办法收场。”
梁县长笑了笑：“领头羊我找好了，等会儿他来了，有些具体的工作，你们协商沟通。”
陈春年没问是谁。
因为，那人很快就出现了：“老梁好，小陈同志过年好。”
县公安的李政委。
陈春年赶紧起身沏茶、敬烟，十分狗腿子的咧嘴笑着：“李叔您请坐！”
李政委哈哈大笑，转头看向梁县长，一脸的得意：“我说老梁，这下我终于比你大了。”
梁县长笑骂一句，点着陈春年的鼻子训斥：“我和建华是同学，你小子喊我姐夫，喊他李叔，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这两位大佬竟然是同学…陈春年登时恍然，怪不得李政委对他这个卖卤肥肠的这般好，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三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赶紧说事，”梁县长笑了几声，“一些具体事宜，还是你们两个人商量。”
李政委也不客气，微微点头，开门见山说道：“小陈，你在做生意这一行很有天赋，这一点，不仅老梁，就连咱们林书记都对你赞不绝口。”
“不过，县剧团下乡巡演，本来就乱，再带上供销社、物资局、农业局、林业局和县工商，我这头的工作压力很大啊。”
陈春年没心没肺的笑着：“剧团唱戏，群众看戏，我们卖东西就行了啊。”
李政委的眉毛拧成了麻花，鼓着俩大眼珠子：“还有群众的大集呢？一个公社三天，附近多少人会来赶大集卖东西？”
收紧二十几年的市场，突然放开，可以想象出那一幕可怕的场景。
安全，绝对是重中之重！
陈春年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李叔的担忧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完全可以把任务分解一下嘛。
比如说，农村大集这一块，完全可以交给当地公社，他们有干部职工，各大队有民兵……”
他一阵巴拉，算是解决了一个重大问题。
紧接着，陈春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其实，最难管的，主要还是县上那些单位的人。”
“就比如供销社，人家直属于全国、省供销系统，根本就不听县上指挥。”
“他们愿不愿意跟着剧团下乡？下去以后，会不会配合工作？还有，他们打了群众怎么办？”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陈春年一口气说了七八条‘实际困难’，听得梁县长微微皱眉，李政委使劲抽烟不吭声。
哎，这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
西北之地，民风淳朴。
可是，这地方的人民却最好管，只要不是太过分，别逼得人没了活路，他们基本都会忍气吞声。
关键在于、县上一些单位的人，早已习惯了统购统销、凭票供应，动不动有故打骂顾客，彪悍的一批。
那些大爷们组团下乡，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梁县长沉吟几声，淡淡开口：“这一两天我跟老林碰个头，实在不行，可以请县中队的同志下去帮忙。”
他跳过‘安全问题’，转而看向陈春年：“小陈，你真不想上班？”
陈春年一愣：“啊？”
他有些懵圈，这不是在商量‘直播带货’的事情嘛，梁县长突然问这么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县长笑了笑，道：“其实，以你的能力，到物资局去上班，三五年时间，就算混一个副局长都没问题。”
陈春年听懂了。
县长姐夫这是在明示，如果他自己愿意，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他去物资局上班。
问题是、他真不想去上班。
更何况，县物资局什么单位？眼下来说牛逼哄哄，控制着全县绝大部分农业水利和矿山物资的供给、收购和销售。
可是，再过几年，这单位就成了累赘，会被上面毫不客气的一刀切，绝大多数人从此丢了饭碗，成为摆摊设点的主力军之一。
更何况，这年月当干部的不准做生意，自己卖卤肥肠挣点钱，说不定有朝一日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屁”一下，人就没了……
他站起身，给梁县长的茶杯里添了一点热水，甚是感激的说道：“谢谢姐夫抬爱。”
“不过，我还是适合当一名厨子，赚点小钱，娶一个媳妇，过个小日子，平平淡淡就是真。”
梁县长不再勉强，温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商量全县巡演和物资交流的事情吧。”
三个男人低声交谈，迅速达成一致。
“一旦供销社不配合工作，请他们回来就是了。”
最后，梁县长一锤定音：“我就不信，离了他王屠夫，咱红宁县人难道还非得吃带毛猪！”
“还有，筹办艺校的事情，小陈你那边也要抓紧，别光顾着赚钱把正事给耽误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六菜一汤，几瓶西凤酒，外加几样卤味小吃，让梁县长家的‘家宴’气氛热烈，安定而祥和。
那一晚，陈春年喝了一斤半白酒，没高没低、没深没浅的与二姐常正婷深入交流一个半小时。
真正的、高谈阔论。
他们一个农大教授，一个卖卤肥肠的厨子，从食品的深加工、食品安全、包装、保鲜和运输，一直说到标准制定、出口创汇、制霸全球。
一个字：爽！
于是乎，陈春年从此多了一个教授二姐，还博得一个‘红宁第一吹’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