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彪悍的女人
空地中央相对而立的李婉秀和柳月红，静止的就像两尊石像。
她们还未出手，整个演武场的气息已经让人窒息的难受。
宋少棠之所以下那样断定，不是说柳月红太弱。
相反，他能感知到这位柳长老的心境更稳。
当晚在广场上慕青尘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是武者大忌。
如果他当时下了杀人的心，完全有机会得手。
柳月红却表现的相当镇定，那才是一个强者该有的风范。
就像寻常武者面对李婉秀，恐怕还没动手心气就输了一大半。
后面不管再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心境听起来很玄，它对高品武者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修炼。
此刻柳月红和李婉秀正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暗斗。
李婉秀气场虽强，却没能成功对柳月红造成任何干扰。
两人隐隐有棋逢对手的默契。
越是如此强的对手，越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和招数。
她们出手必然是最强的实力，在最短时间干掉对方。
如果李婉秀三剑内不能得手，这场对战大概率会以平局收场。
而在云州谁都知道李婉秀是排名地榜的高手，又身居高位。
平局也就意味着李婉秀在名声上会受到极大影响，还会造成后面的战局不利。
宋少棠用余光瞥向慕青尘和金鸣，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柳月红身上，只等开局的第一剑。
唰——
柳月红率先出剑，用的正是风起浮萍。
她手中的短剑长度只有瑶光一半，若是近战交锋必定会吃亏。
那柄短剑萦绕着淡淡青光，在破空刺出时凝结了数片青绿的浮萍虚影。
柳月红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体态保持的极为优雅。
那团起伏成线的剑气，看着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让人觉得非常美。
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水面，青萍随风而动。
宋少棠对这招风起青萍不陌生，他日常也练习过无数次。
区别就在于，他使的是纯元力，只是借助一些巧劲，更适合近战搏杀。
远没有柳月红灌注于灵气后惊人。
对面的李婉秀依旧站着没动，这是很明智的做法。
换成他应对这一剑，也会选择巧妙的格挡。
别看那些浮动的青萍很轻柔，一旦它们真正蓄力，小白兔瞬间就变成呲牙的大灰狼。
李婉秀的心境只要受到影响，露出一点破绽，必定会挨上一剑。
当，当——
青萍眨眼间破开，化成无数剑气爆射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李婉秀何时拔的剑，只看到一片扇形的银光封堵住青萍的去路。
一青一白两股强大的气团，在相互撞击中发出刺耳的震鸣。
“这娘们儿够厉害的。”
王有年紧张的手心冒汗，开始担心下一场比试。
即使他们能顺利拿下两局，宋少棠输给慕青尘，最终他们还得无功而返。
“柳月红确实不错，她的境界完全不输刘自息，可惜她遇到的是李司首。”
宋少棠的评价已经很高，境界的强弱要看对战的是谁。
柳月红原本就跟李婉秀不在一个水平，能第一剑持续这么久已经很厉害。
想必李婉秀亦有相同的感受。
那团青光慢慢暗淡下来，李婉秀挥起手中长剑，化成一道白龙果断斩出。
顷刻间，柳月红被逼退数丈开外，那张平静秀丽的脸苍白如纸。
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秀发上，挂着一串晶莹的汗珠。
双方虽然都没有受伤，不过看样子柳月红耗费的真气更多。
彪悍呀！
宋少棠也属于天赋超凡的一拨，只是他的天赋是武道方面的。
从踏足武道开始，他的目标就变得很简单直接，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修炼。
李婉秀不同，可以想象云州每天的大小事务有多少。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没多少时间和精力练功。
这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李婉秀却做到了。
宋少棠心中起了波澜，颇为期待有机会跟李婉秀一战。
稍作停歇后，柳月红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开始蓄力准备下一剑。
其实她们之间的胜负已分，再打下去也只是输的体面些。
但这种武者的心情，宋少棠可以理解。
柳月红不会轻易认输，哪怕第一剑她就受了重伤，依然会拔剑再战。
李婉秀应该有点惺惺相惜，故意给对手留了足够喘息的时间。
这种君子之战，在新星很难见到。
新星的武修大都有急功近利的心态，会把输赢看的很重。
有限的资源只能靠拼命争抢获得，所以，任何一场对战只要能赢，都会选择不择手段。
柳月红再次率先出剑，只是这次她浑身散发的杀气更强，没了先前那种优雅和淡定。
那柄淡青色的短剑斜指向虚空，随着短剑周围的气越来越浓。
演武场上空似有无数青鸟在不断聚集，整片天幕都被渲染成了青色。
“这是大衍宗绝技飞鸟投林，想不到柳月红是主峰亲传弟子。”
“飞鸟投林是以气化形的功法，那些青鸟皆是剑气。”
“我爹说这招飞鸟投林若练到高品境界，一剑可挡千军万马。”
陆雪琪有意给宋少棠提点，让他做好李婉秀可能挡不住的准备。
大衍宗八峰长老很少收徒，柳月红能成为他们其中一人的弟子，天赋和实力自然不会弱。
只是柳月红在京都向来低调，很多人都觉得她应该是内门某个长老的弟子。
宋少棠好奇道：“你们青藤宗是不是也有类似绝技？”
陆雪琪歪着脑袋打量，这家伙打什么主意？
他莫不是想交换宗门的核心功法。
“每个宗门自然都有几样看家的本领，不过这些核心功法向不外传。”
说完，陆雪琪故作淡定收回目光，继续观看场中的情况。
她是在宋少棠身上得了好处，也不太赞同陆老头坑人的做法。
可涉及到宗门核心，她又不会傻到轻易告知别人。
这丫头学聪明了。
宋少棠没进一步追问，反正谈生意还得找正主。
肯定是陆宗主私下交代过闺女，要对他多加提防。
他抬头看向被青光完全笼罩下的柳月红，此刻的柳长老仿佛化身百鸟之王。
在气势方面完全碾压站在下面的李婉秀。
周围的大衍宗弟子皆是一脸的惊叹和憧憬，那位金长老嘴角微翘，满腔的喜悦快要从眸子里流淌出来。
宋少棠不得不承认大衍宗的飞鸟投林，在用气方面非常独到。
以他对柳月红的实力预估，根本无法驾驭如此强的气机。
说明飞鸟投林类似于文脉的浩然气，并不是纯以武者自身的灵气为主。
这一剑斩出，能不能挡下千军万马他不确定。
绝对是以寡抵众的功法，只是蓄力时间太长，花样繁琐。
也就是李婉秀守规矩，没在中途出手。
换成陆宗主的话，或许柳月红还没完成蓄力就已经被斩杀。
呼——
柳月红的短剑终于斩下，那片密集的青鸟如潮般疯狂向李婉秀撞击。
在宋少棠眼里胜负已经分出，直到此刻李婉秀都显得格外淡定。
唯有强者才会以藐视的姿态，俯视弱者愤怒下的表演。
只见一点白光亮出，迎着那片疯狂的鸟群撞击过去。
砰的一声巨震，似两座移动的高山相撞在一起。
瞬间青色的气团化为无数碎片向四周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