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经验之谈
好名字。
不知道这个赵姬以后生儿子会不会叫赵政？
宋少棠也没再怀疑赵姬的身份。
银衣卫都是练气境的高品武者，对方的年龄应该跟李婉秀相仿。
如此年轻的高品武者，确实有傲娇的资本。
他耐着性子，简单扼要把查找到的线索讲了一遍。
还好他的顶头上司只有一个。
如果是王有年这类中层领导，估计要不厌其烦汇报几次工作才行。
“这么说今晚就能有结果，宋司门又没进过刑部，也没主持过地方政务，查案方面倒是高明，不知是从何处学的。”
赵福姬语气中带着深深质疑。
如果说一个人武道天赋很高，那还能理解。
查案靠天赋是不够的，还需要丰富的经验和缜密的逻辑。
宋少棠家里除宋万在巡防营任职，怕是没机会接触到查案方面的知识。
总不能天生就有这样的本事。
“赵大人觉得查案难吗？我认为只要有脑子，肯下点功夫都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至于你说今晚有结果还为时尚早了点。”
“事情正因为查的太顺利，就不得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
“只要查到跟粮食有关，就能顺藤摸瓜查到荣昌粮铺。”
“而那间荣昌粮铺经营数百年时间，一直为白鹿学宫供应粮食。”
“恰恰事情又跟白鹿学宫的弟子扯上了关系。”
“这么多巧合碰撞在一起，赵大人觉得可能性有多大呢。”
赵福姬听出宋少棠在暗讽她无脑，不过后面的分析很有道理。
查出这么多证据，很多人会习惯急于定案，着重审查荣昌粮行的人。
宋少棠始终保持头脑清醒，连她都觉得这家伙天生是个查案的高手。
“我觉得可以对荣昌粮行的人用刑。”
“他们必然跟此事有关系，撬开他们的嘴巴就能得到新的线索。”
“宋司门没用刑的经验，可以让王有年代劳。”
“他在这方面是个老手。”
宋少棠丝毫不怀疑王有人的审讯手段。
在神都监混到这个地位，那也绝对是个狠人。
用刑的方式很多，皮肉上的疼痛折磨有时并不能让一个人屈服。
荣昌粮行几代人经营，怎么会轻易涉及到这个案子。
如果是金钱收买，他觉得不至于砸百年招牌。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王有年把人带了回来。
那位荣老掌柜将近八十岁高龄。
虽说精神矍铄，身体硬朗，要对他用刑，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宋少棠客气的把荣老掌柜单独请到房间，另一个刘管事则被人严密看管着。
“老朽见过小宋大人，昨日上山与荀夫子喝茶，他还说收了一个得意弟子。”
“没曾想今晚咱们就见面了。”
“老朽与你恩师相交半生，深知他这人性子清高，寻常学子也看不上眼。”
“或许也只有小宋大人这般风流人物，才有资格成为荀夫子的弟子。”
宋少棠揉了揉鼻子，也没急于去否定跟荀夫子的关系。
反正他没正式入门拜师，荀老头爱怎么说对他又没损失。
只是其他人不这么想，李婉秀怒视王有年一眼。
王有年一脸懵逼，他全程都跟在宋少棠身边，没见有拜师仪式呀！
“我这么晚把荣老请到神都监，你应该清楚何事。”
“城中发生的血魔案与粮食有关，目前查到的线索都指向白鹿学宫不久前派发的粮食。”
“据孙师兄所言，那批粮食正是从荣昌粮行购得。”
“我们这位赵大人的意思，要对荣老施以重刑，我倒觉得不必如此。”
“荣老是个生意人，断然不会为蝇头小利毁了几代人攒下的信誉。”
“我想请荣老帮个小忙，辨认一下这两种黍米是不是你们粮行出来的。”
赵福姬一脸不爽，她不过对宋少棠表示些许质疑，这人就记上仇了。
用刑也要看对象，她再想快些查明真相，也不会轻易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用刑。
王有年身穿严密的防护服，让人搬来两个圆形器皿。
然后把密封袋中的黍米倒入里面，整个过程非常专业。
赵福姬和李婉秀也好奇的围了过来，两个器皿中的黍米用肉眼看几乎没有差别。
她们是高品武者不假，但在分辨谷物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
两人在望月别院就讨论过血魔，以她们的理解血魔必定是诡异的阴神形态。
太祖时代，这片大陆存在过神魔妖邪，血魔就是其中一员。
不然太祖也不会将血魔杀掉后，还将他的尸骨进行镇压。
只是听完宋少棠调查的结果，让她们不得不推翻过去的猜想。
但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无法相信血魔竟然能化身于这些小小的黍米当中。
“荣老，不可碰触。”
宋少棠及时抓住荣老掌柜的手臂，每个行当辨物都有自己的方式。
他以前见过粮行老板查验粮食品质和等级，所以，知道他们会用手捧起谷物进行细辨，再闻其味或直接放入嘴里尝。
“那麻烦大人照的再近一些，老朽眼神不比从前，看的不太仔细。”
王有年压了压灯笼，荣老掌柜探下身子，全神贯注辨别器皿中的黍米。
从黍米的色泽和油亮度看几乎一致，这就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
“这里面装的是我们粮行的黍米。”
宋少棠点头，他在器皿上做了暗记，所以，可以确定荣老掌柜的判断没错。
“是不是在大人看来两种黍米没有差别？”
“其实就算在粮行做三五年的人也未必能分出端倪。”
“我们荣昌的黍米都是从农户手中直接采购，跟这些农户打了几代交道。”
“荣昌的黍米色泽自然，比起另一种略显暗淡些，这恰恰是分辨它们的关键所在。”
“优等黍米的价格在市面上自然更高，有些粮行为了以次充好会用药汁进行浸泡。”
“经过浸泡的黍米，无论亮度，还是香味都胜过自然成熟的。”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这可能就是隔行如隔山。
宋少棠转身取来两瓶事先准备好的油脂倒入器皿之内。
随着器皿中燃烧起来，荣昌粮行的黍米果然没有红丝虫反应。
而另一个器皿中的黍米反应很明显。
赵福姬和李婉秀看着火团中那些扭动的红色线状物，都禁不住吸了口凉气。
她们相信了血魔的源头是从黍米中来，但依旧搞不清楚为何会如此。
“敢问荣老，你觉得那位刘管事为人如何？”
荣老掌柜很肯定道：“他在荣昌做了二十多年管事，从无出过差错。”
“正因为刘福做事规矩，老朽才敢把白鹿学宫的业务交给他打理。”
“那这么说来，孙师兄采购粮食一事，荣老并未参与，都是这位刘管事在一手操办。”
“除他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调配粮食。”
宋少棠需要确定一个关键信息，那位刘管事是不是唯一经手人。
荣昌粮行的生意很大，或许中间经手者不止一个。
在没确定信息前，直接对刘管事用刑不仅有失公平，还会白白浪费时间。
“没有。”
“我们荣家给学宫的粮食供应与别处不同，谷物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以前都是老朽在操办，后来便交到老刘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