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于发出了枝丫
又是周五，这天他其实还挺忙的，跟颜丹沉这段时间虽然没见面，但是约好了每周五都通个电话。
一般是他说，颜丹沉听，然后互道晚安。
很平淡，很日常，很温馨······
而且这个周五是太后的生日，郑逢时于是早早向导演请了假，准备回趟燕京。
老娘就他一个儿子，自己要是不回去，岂不是显得她老人家太过孤独？
然后郑逢时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作为燕京唱片圈子的一方山头，有的是扑街歌手想讨好宋银瓶，平日里难见尊颜，这次趁着老人家寿辰，岂不得好好大操大办一番？
这心思还好没被宋银瓶知道，不然非一酒瓶子砸死他们不可。
老人家个屁！寿辰个屁！老娘今年才四十一岁！
酒宴上，虽然一线歌手没有，但二三流如过江之鲫，甚至还有人偷偷点了几个英俊帅气的男模特，幸亏被郑逢时发现，在酒店门口就打发了。
什么意思，想改我剧本，把《富三代的悠闲生活》改成《年轻后爹来争财产》？
这种破本子丢去短剧市场都得亏本亏死！
一通应酬过后，满兜子名片的郑逢时开着太后的奔驰W140回家。
这车真的好丑，但是挺好开。
路上他顺道把两个小纸团顺着车窗丢了出去。
开玩笑，以为我郑逢时是食人魔，什么都吃？
达不到张老师颜值标准的请一律滚粗！
回的不是别墅，而是太后位于百花胡同的一处新中式四合院——所以郑逢时和很多文娱文主角不同，重生的第一个小目标不是买四合院，因为他家真有，而且不在朝阳区——把一身酒味的太后扶下车，在家里待了二十来年的吴妈立马迎了出来。
趁着吴妈去倒水的功夫，靠在沙发上的太后撩开头发，皮肤好像在发光，看着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
“郑逢时！刚刚跟你说的话到底听见没？”
郑逢时后背上窜起一团凉意，在家里被叫全名一般意味着马上要挨揍了。
但刚刚宴会上人多嘴杂的，太后又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谁知道她说的是啥？
郑逢时赔笑，马上承认错误：“妈，都怪我，刚刚没听清······”
太后嘴里肉眼可见的扭动了几下，好在为了照顾自己没骂出声：
“你大表姨跟我说，索尼有人通过那日松和她接触，说想签下你表姐······这事儿你怎么看？”
“那日松？”
这名字大家可能不熟，但一说他的另一个名字就都知道了——
三宝。
《暗香》、《相思》、《不见不散》、《让梦冬眠》······有很多耳熟能详的作品，在内地是跟张亚冬同级别的顶尖音乐人。
对了，这俩后来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徐才人的前男友······
所以徐才人给所有想当明星的后辈们一个不太好的榜样：
娱乐圈靠的是一个“混”字。
何解？日比，然后出水······
郑逢时沉吟不语，太后忍不住给他来了一脚。
“妈呀，这是高跟鞋啊！”
郑逢时琼瑶剧演多了，张口就来，捂着膝盖哇哇大叫。
太后冷笑：“就是要你长长记性！你到底什么想法，这个索尼能不能签？”
说来也挺奇怪的，原本都把他当孩子，结果从他高考出分510之后，在家里说话就越来越有分量了。
这或许就是华夏家庭吧······
“索尼······去年才进入内地市场······”
对于自己这个表姐到底能不能当歌手，郑逢时毫无疑问，大表姨是民族学院的音乐教授，那是家传的基本功。
如果用系统的标准判断，表姐的唱功至少是70往上，比他强多了！
‘还好还好，我走的是“创（文）作（抄）”路线······’
郑逢时瞬间流汗黄豆了。
年初，他其实给王霏递的不是一首歌，而是两首，《红豆》和《流年》，准备让她二选一。
结果王霏也不傻，虽然从《浮躁》开始她就在“实验性”和“意识流”上一路绝尘，但在商业和自我当中抉择不代表她失去了鉴赏能力，恰恰相反，这位内地出身、港台飞升的天后在听完Demo之后生出强烈的感觉：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全都要！
但这不在郑逢时的计划内，坚持之下被迫选了《红豆》。
也对，相比起《流年》，《红豆》在词作上的水平就高出太多了，让人很难想象歌词其实都是梁伟问的手笔。
而那两首Demo，就是郑逢时找他表姐唱的。
郑逢时问道：“索尼给了什么条件？”
“纯新人约，合同还不如你和新力的那份······”
郑逢时汗颜，妈耶，我那可是交易了两首“代表作”级别的作品才换来的合同，一般新人能比吗？
索尼是公司，目标是盈利，才不像圈子里一些老古董，不值得捧的废柴也要硬捧！
“那还不如签在【西南】嘞！”
“签在我这里没问题，可是【西南】没有足够的资源给她，除非你······”
郑逢时心里“咯噔”一声。
好啊，在这儿等着我呢？
“看什么看？”
太后这下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明牌：“就这么说吧，你大表姨本心是不想让欣欣去当歌手的，实在是拗不过她才找到我这里来，刚好听说欣欣很喜欢你那首《流年》······”
太后都把话挑明了，郑逢时哪敢有意见，再说了，在他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中，表姐本来就占有很大的比重，是超级工具人：
“这个倒问题不大，但不能是现在······妈，如果表姐能再等一年的话······”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太后打断了郑逢时：“你只要记着这件事就行，具体的我和你大表姨说······对了，《算你狠》的版权都注册好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跟我说一声！”
蹬蹬蹬，太后拔地而起，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却好像如履平地，似乎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诶，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郑逢时产生自我怀疑：“妈，妈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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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板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郑老板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幸亏范小胖是正经人，不写日记，不然这几句日后怕是会变成她的黑历史。
不过除了有点思念郑逢时有些令伊人憔悴之外，她倒是意外觉得，最近在剧组里的日子，似乎越来越好过了。
是错觉吗？
“芳姐，真好看呀！”
看着镜子，范小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美人是谁，好有气质！
终于有了名字，长得有点像胖版“乐乐妈”的女化妆师低着头，给她细细描眉：
“这是你们家郑老板教我的画法。啧啧啧，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很多技巧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呢！不过别怕，我只给你用！”
‘哎哟，怎么就变成我家的了？’
范小胖不肯承认，但看表情明显快被钓成翘嘴了。
互联网实在是21世纪最伟大的杰作，它让知识的传播变得快捷且没有壁垒，譬如化妆，郑逢时上辈子只是闲暇之余稍有涉猎，一些想法就已经能专业人士啧啧称奇。
他有着领先于时代的审美！
范小胖发现，居然是因为郑逢时，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好看！
其实让女人变得有韵味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是女演员，镜头会让人比例失衡。
拿导演来举例，把女演员拍美是个别超级大导才有的能力。
比如张毅谋镜头下的小金宝，王佳伟光影中的苏丽珍，亦或者和周星池作对的春三十娘······
表演的魅力，就在于永久的将青春或许某种一生中最难以到达的美丽保留下来。
这种诱惑，对女演员尤甚！
范小胖忽然有些战栗。
化完妆到了片场，今天的任务是补拍一些紫薇、金锁主仆俩的独处镜头。
照面灯高抬，打光板一放，摄影指导陈佳俊看着镜头，感觉有些意外。
今天的金锁比昨天要好看上许多？怎么回事？
他一抬头，看了下光线的位置，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这群“灯爷”明显不像从前，他们把光线的排布重点从紫薇身上拿了出来，均匀地给到两人身上。
影视是光影的艺术，灯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拍摄室内戏的时候，自然光线不足，就特别依赖打光。
可以说灯打的好，人物形象就成功了一半！
有的演员明明有七分的长相，在古装镜头里面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分，一脸鬼气森森好像树妖姥姥的手下，这就是得罪灯光师了。
当然，这里说的绝对不是《新红楼》。
那部戏里全部人都跟鬼一样，灯光师可背不起这个大锅！
陈佳俊有些苦恼，以往虽然没有明说，但只要是紫薇和其他女演员同框时，灯光都会重点照顾她。
没办法，底子太差。
可今天这群“灯爷”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没有重点照顾紫薇，一下就让这黑脸婆现了原形，面目暗淡狰狞，尤其是在杏眼桃腮的金锁面前更是被衬托成了一坨······
但陈佳俊只是摄影指导，孙叔培这会儿也不在——补拍这么点零碎镜头哪需要导演出马？——陈佳俊也不好说什么。
这些内地“灯爷”都是些大老粗，实在不好沟通，说的不好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算了，能完成任务就行，管他的呢······”
明知事不可为而摆烂，这是打工人的圣经，陈佳俊谙熟的很！
结果，就是在拍摄完成回看素材的时候，林新如的脸色愈发阴沉，到最后，黑得都快跟碳一样！
监视器里面这个大眼睛丑八怪是谁？是我吗？
不可能！
金锁离她半步远，歪着脑袋，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直到晚上和赵芭菲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猛然想到郑逢时说的那句话，喃喃道：
“难道，种子真的发出了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