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称孤道寡
那雷鸣引起的光照亮了大殿的深处，森寒的白骨，错综的人皮，追求自在到了极致，便应该是如此。
庙宇之中埋葬的是累累白骨，在良渚十三支那求仙问道的野望之下，可能真的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埋葬在这山谷之中。
白羽求的是念头通达，更是求得控心猿捉意马！
“念不是你这样放！更不是肆意妄为的借口！”
无我佛母笑着问道。
“那是什么？！你倒是和我辩经啊！”
白羽手中之雷扫向了蛙蛇殿之上，带着闪光的雷光夹杂着几分怒意。
雷霆之怒重若千钧。
“我和你没什么好辩的！你以为我是谁？！”
辩经？！辩他奶奶！
如果是其他白羽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但这可是密宗啊！
真正的密宗！
能够在消亡几百年之后还被人称之为神圣之地！
当人认为这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时候，不管其他怎么劝说，都会认为是新的菩萨，新的佛！
这种伦常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就算是站起来也是驼着背站着。
“先是令人三六九等，再是自己失了伦常，你们能够得到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十几层的妖塔逐渐的有些崩坏，无我佛母只是静静地看着，最后笑着说道。
“我们在未来等你，希望你下次还能这么好运。”
良渚之阵始终是未能构建完成，这东来佛祖始终是未能下生，可是在茫茫多的未来之中东来佛祖下生是定数，更是不变的真理。
不是这一次那就是下一次，因果纠葛之下终归会出现下生之人。
就算是在古文传道的佛经之中这下生也是已经定好的规矩。
已经刻印在经文之上的无我佛母也是如此。
经文之上有其名，就算是握住雷电又何妨？
“你还是不懂，破山伐庙？破的是哪门子山！伐的又是哪门子庙！”
只要破不掉心头的大山，伐不掉脑中的神庙，这一切都是空谈。
雷霆借着风势笼罩在这十万大山之中，电光不断地劈向神庙之上。
无我佛母向前了几步投入雷海之中，不消片刻烧焦的尸体跌落在大殿之下。
乞讨的饿诡被雷光电芒闪过，只剩一片虚无，如果没有这等灵白羽是绝对施展不出这种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这种灵最终将这矗立的大殿彻底消散于雷芒之中。
紫色的光影照着周宇凡的脸上让他明暗难分，他和伊砚对视了一眼。
在这种灵面前，就算是处于两个阵营，也会相互抛出橄榄枝。
过场的动画又一次浮现。
【有血六支完！】
猩红色的血雨之下，三步九叩的楚怀耳带着白羽匍匐走向了殿前。
恭恭敬敬的将那一枚从楼废墟之中找到的令牌上交了过去。
身着黑色长袍的始皇帝此时身边没有守卫的将军，只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更加的强势。
他随手接过这令牌直接丢在了桌面之上，挥了挥手说了一句。
“退下吧，至于你有何想要的奖赏？”
白羽低头拜服恭敬的说道。
“我愿随陛下一同长眠！共征阴府！生时未能同陛下征六国！死愿同陛下共征阴府！”
始皇帝那双看不出感情的双眼流过一抹戏谑，随后高声说道。
“既然如此！便许你长驻骊山！之后便同寡人随葬！赐你成道之许，可在骊山置办你的道场！”
不知是过了多久，在屏风后面，一道怯懦的声音传了出来。
“父亲，您为何明知这良渚十三支上有什么，还要派人用命去填？”
始皇帝那被冕旒遮住的脸上依旧是无悲无喜。
“扶苏你知道我们秦国是以什么安身立命？”
屏风背后的声音想了良久最终说道。
“军法，可是父皇现在我们已经吞并了六国，最关键的是休养生息啊！”
始皇帝冷笑一声，再次看向前方，那被雕龙画柱的大殿之外，是由白石铺垫而成的阶梯。
“既然是军法治国那你可知只要修养，那六国的奴隶因为成不了秦人便会造反，那秦人因长久没有战事便会心声埋怨！将军因为武器上长满铜锈而恼怒！文人因为我废除六国文字而愤慨！这国又怎么会安稳。”
始皇帝始终都知道这自从商鞅变法之后最大的问题即将浮出水面，为了这江山的长久安稳，为了这秦国的万年不变！
百姓们便不能停下来！
几百年血债组成的血海深仇，你杀我父，我杀你兄，岂能在这短短的十几年之间相互化解？
不可能！
这仇恨的种子已经蔓延在整个秦朝的血肉之中，这怨恨的链条就算是书同文，就算是车同轨，就算是始皇帝之前所做的所有都不可能化解！
唯有战争！
唯有更多的奴隶供百姓们挑选，唯有更多的土地可以肆意的耕种！
只有在这一代将这一切都解决，也只有在始皇帝这一代将所有该打的仗，该修的路，该建的城全部建完！
这仇恨的链条才能再次被终结。
只有让秦人和其他六国子民同甘苦，只有秦人和其他六国子民共劳役，也只有这样！
这整个王朝才能成为铁桶一块的江山！
扶苏的声音夹杂着恐惧和一股坚定。
“父亲！只有怀恩才能让百姓俯首，也只有怀恩才能让六国贵族不再反抗，只有怀恩才能让边疆无战事！”
始皇怒急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怀恩能让那边疆的胡人放下武器？怀恩能让那被寡人破国之人放下芥蒂？只有百姓归从只有让万民一心！这铁铸的江山才能代代相传！”
始皇帝好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最寄以厚望的儿子满嘴的仁义道德，殊不知那群披着仁义道德外皮之人才是最大的祸害！
现在不是什么盛世！六国的余孽时时刻刻准备着造反，边疆的胡人时时刻刻渴望着劫掠，就连这满城的百姓更是因为身份分成了三六九等！
第一次始皇开始渴望长生，这世间的种种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可是这继承人如果是这般模样他不敢想这王朝还能持续多久！
“我累了，扶苏你有空可以去边境看看，看看胡人是怎么劫掠百姓，看看我大秦的将士又是怎么渴望的军功，现有的土地已经快不够分了，只有获得新的土地这大秦的将士才不会有异心。”
落寞的大殿之中，始皇帝有些惆怅的看着那围墙，说是世间唯一人，没曾想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一人还真是称孤道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