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各方反应 下
巨龙高地的最东部，被称为“马亚伊德”的洞穴之中，这里的武器作坊昼夜不停地发出轰鸣与捶打的声音。
炽热的炉火映照着洞壁上斑驳的阴影，与四溅的火花交织成一幅紧张而热烈的画卷，照应在蓝鳞狗头人工匠疲惫但不失精神的脸庞上。
在一次次捶打之后，各式各样的武器逐渐成形，从锋利的刀剑到坚不可摧的盾牌都有。
很明显，蓝鳞狗头人们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卡沙克大师，您知道我们打造出来的刀剑是为了去对付谁吗？”
那名被称呼为“大师”的蓝鳞狗头人有着一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面孔和一双遍布伤疤的手，大概七十来岁，在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狗头人之中算是极为长寿的了。
卡沙克停下手中的活计，随手一丢就将沉重的锻造锤扔回铸铁条编成的萝筐里。
又从发问的年轻狗头人手里抢走了那团粉红色的光苔，铁手一攥就榨出了里面饱含的水分，一下子把已经干得冒出烟的喉咙变得直打水嗝。
“嗝~是红鳞氏族，小罗托姆。”
卡沙克喝足之后想着的是继续吃饱，毫不在意地从另一名狗头人工匠那里抢走了他的午餐，收获了一句“该死的老东西”，不过他全都当做是善意的赞美。
显然这种缺德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太好了，特科尔布鲁萨基终于下定决心消灭那些可恶又残暴的红鳞，将莱万斯·索萨斯那个残暴的混蛋送上绞刑架了！”
年轻狗头人双眼之中充斥着憎恨与盲目的狂热，就连手上的锻造锤都挥舞的快了好几分。
但当他扭头看到卡沙克大师还是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地询问道：
“大师，难道您为不能亲自出战而感到遗憾吗？不过我们可以在马亚伊德锻造武器啊，瑞芬特大人说这叫‘后方的战斗’，是同样重要的！”
吃饱喝足的狗头人锻造大师慵懒的倚着铁匠台，他对着热血上头的罗托姆质问道：“你真的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它的最初起因吗？”
卡沙克问出来了一个听上去很奇怪的问题，罗托姆都没怎么细想就直接回答了：
“我知道啊，瑞芬特大人说过，可恨的红鳞们非法占据了我们的‘马亚拉夫拉斯’，那里的蓝鳞狗头人们正在受到暴君‘莱万斯’的残酷镇压。
瑞芬特大人说我们必须解救那里的......那里的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同胞，他大概说的就是‘同胞’。呵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一套说辞。
罗托姆，你可知道特科尔·克莱索姆同样‘非法’占据了红鳞氏族的土地，甚至不是一块，而是三块？伊波尔蓬图、布伦迪苏雷斯和乌尔幸诺阿斯，这些原本都是属于红鳞氏族。
你可见过那些被赶进铜矿井最深处的红鳞狗头人有任何一只返回过？‘残酷镇压’，哼，真是有意思，他们倒是发明出来了新的表达方法。”
罗托姆闻言，手中锻打着的锻造锤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热血与狂热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与不解。
“大师，这......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罗托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正义与勇敢，竟可能建立在不义与算计之上。
卡沙克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布满伤疤的手轻轻抚摸着身旁冰冷的铁砧，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
“罗托姆小子，战争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游戏。在这片遍布着群山和丘陵的土地上，生存空间总归是有限，资源更是稀缺。
所以，巨龙海岸与巨龙山脉只容得下一个强大的狗头人氏族，不是蓝鳞就是红鳞。”
罗托姆更加疑惑了，他以极为恭敬的语气询问卡沙克，寻求长者的智慧：“大师，按照您的说法，那特科尔布鲁萨基的做法岂不是相当正确的？
只有彻底消灭了红鳞氏族，我们蓝鳞才能成为这片地区真正的主人？”
卡沙克摇摇头，解释道：“不，特科尔布鲁萨基的做法虽然会让蓝鳞氏族强大，却会让整个狗头人大氏族衰弱。”
“整个‘狗头人大氏族’？那是什么？”
“你我的蓝鳞、正在和我们紧张对峙的红鳞、海对岸的绿鳞乃至是被可恶的高个子赶下了海的金鳞，都是‘狗头人大氏族’的一员。
我们单单一个的氏族太过弱小了，东边的加伟德、北边的威斯特摩尔甚至还有那些侏儒叛徒。他们都将我们视为‘怪物’，是必须要铲除的存在。
哼，多少原因是为了所谓的、他们吹嘘出来的‘正义’，多少原因是为了巨龙高地和龙谷之中珍贵的铁、铜矿石和宝石，他们心里比谁都更加清楚！
唉，正是蓝鳞和红鳞之间不死不休的残酷内斗给了那些真正的敌人机会。”
罗托姆被卡沙克描绘的那张可怕的包围网吓到了，热心与勇敢不复存在，只剩下了恐惧。
“我、我们该怎么办？”
年轻狗头人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神中也满是无助与绝望。
卡沙克见状，眼中闪过一线温和，他缓缓站起身，一只粗糙的铁手轻轻地拍了拍罗托姆的肩膀，就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孩子一般。
与一般亲情淡漠的狗头人不同，已经年过七旬的老狗头人见过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对于亲情这种可以治愈伤痛的良药的渴求是其他狗头人无法理解的。
他已经把罗托姆这个最为年轻的狗头人工匠同时也是他的半个弟子当成了没有直属血缘关系的亲人，当成了孙子来看待。
“以前我也如同现在的你一般绝望，出路没有、希望看不到。但现在不同了，那位大人来了，蓝鳞还有全部狗头人氏族的未来就有了！”
“大师您是说那位‘风暴统治者’，那位带领着金鳞狗头人重新崛起，甚至打败了凯尔马尔多的泰勒公爵的金龙罗厄斯大人？”
“哼，你小子也不是啥也不知道嘛！”
在一片满含着希望的笑声中，午间休息结束了，狗头人工匠们又重新开始了敲敲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