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击的狗头人
“嘶~那头可怕的黑熊怎么样了，嘶~霍克斯？”一位明显是小队头头的狗头人举着粗铁制成的劣质长矛询问道。
它的个子比其余的队员高了一圈，肌肉结实且富有线条感，脸上也是和霍克斯一样布满了金色的碎鳞。
“加鲁，你这该死的、如矮个子的侏儒一般的蠢货！你就不能像个聪明点的狗头人一样改掉你那个愚蠢的口癖吗！这样的你如何去侍奉伟大的真龙陛下！？嘶~”
一身绿的狗头人侦察兵从灌木丛里突然钻出来，不过它说到激动处，不免也“嘶”了一声。
“哈，你个混蛋，我什么时候‘嘶’过了，啊！？嘶~不过，你刚刚说了什么？”
后面有个怯懦懦、软乎乎的声音出现：“加鲁老大，是真龙，伟大的真龙的味道，我闻到啦！”
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孱弱的狗头人，反倒像是一只威武雄壮的熊地精的纯种金龙裔狗头人加鲁伸手往后一探，一把将那只发声的矮小狗头人揪着粗短的脖子提到了眼前：“嘶~你说伟大的真龙？”
“啊，疼疼疼疼！老大！”
加鲁放开了铁钳一样的大手，矮小的狗头人顺势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别欺负小莫洛了，我来说吧。”霍克斯一片片拔下插在衣服上用作伪装的树叶。
侦察任务结束后，这种一次性的、没多久就会变得枯黄、变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叶片就需要取下了，不然所谓的“伪装”可能会起到反作用，况且这叶根着实挠的它鳞片痒痒的。
“加鲁，我按照你的命令跟踪监视了那只黑熊接近两千次心跳，就在你来之前，伟大的金色巨龙，嘶~，从天而降一下子折断了那只黑熊的脖子。啊，强大的巨龙，威武的巨龙！他必将统治整个世界！”
“嘶~巨龙在哪里？主人在哪里？！你告诉我，该死的、聪明的霍克斯！”
不仅是加鲁很激动，它身后的狗头人小队的所有成员听闻此言之后都吵嚷起来了，一时间“嘶嘶”声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来到了蛇窝。
“别着急，加鲁，你总是那么急匆匆的，这样可办成不了大事。
金色的伟大主人向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了，那里似乎是黑熊的家，必定是英明神武的主人夺取了那只可怕黑熊的一切，无论是性命还是巢穴！”
“嘶！说的好，我们走，别管什么将近的风暴了，我们‘金鳞’氏族无所畏惧！
哈，我竟然还有成为巨龙仆从的那一天！嘶，多卢弥尔在上啊，这是何等的幸运啊！
嘶~霍克斯，你跑得最快，马上去通知剩下的那些狗头人，让那些感觉天塌下来了的蠢货赶紧挪动屁股来觐见伟大的真龙陛下！
而我们则直接去服侍真龙大人了，相信那腥臭又破烂的黑熊洞已经让那位大人难以忍受了！嘶~我们必须前去帮助大人解决一切烦恼！嘶嘶~”
忽视了可能把瘦小的狗头人吹走变成风筝的狂风，忽视了可能把不耐雷电的狗头人劈成劣质烤肉的雷霆，也忽视了可能把下盘不稳的狗头人冲走变成烂卤肉的洪水。
现在心里只有真龙一个太阳的小队长加鲁带着剩下的五个狗头人大步流星的向东走，沿着黑熊每天进进出出踩出来的兽道一路走向那个天然岩洞。
而他们的“唯一的太阳”，真龙罗厄斯呢，他正在使出全部的力量扇动翅膀，赶走这个洞穴陈年淤积起来的高浓度、多层次的臭气。
罗厄斯可不是常年泡在烂泥地里的、喜好吃腐烂食物的黑龙，他对于这种可怕味道的忍受阈值为零。
不清洁这个临时的藏身洞穴里由粪便、星星点点的腐肉还有吃剩的骨头构成的垃圾堆，不消灭那些让龙反胃的气味，就直接大口朵颐鲜美的黑熊肉是一件会让龙吃一斤吐两斤的事情，罗厄斯可没有啥异食癖。
不过，让这条【变形术】都还没学会的金龙亲自动爪清理这些玩意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在巨龙形态，曾经如掌上观纹的精细操作现在几乎是不可能实现了。
他现在最擅长的是用尖锐而力大无穷的爪子把这个看上去似乎很牢靠的岩洞砸个稀烂——达到风可以进雨可以进，杂七杂八的生物也可进的程度，就主打一个通透。
此时罗厄斯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什么真龙，无论是金属龙、色彩龙还是大多数时间都藏在外层位面空间里的宝石龙，他们都会或招揽或奴役或聘用一些小型的类人生物来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像是打扫卫生或是清洁龙鳞之类的杂事。
不仅仅只是因为懒，更是有客观的原因存在。
于是，慈悲的幸运女神阿拉似乎回应了他的渴求，一队狂热的巨龙崇拜者，六只金鳞狗头人循着黑熊的血腥味来到了罗厄斯的藏身点。
罗厄斯的听觉首先捕捉到了来自那半打狗头人靠近搞出来的越来越响的悉索声。
不要问为什么更加灵敏的嗅觉罢工了，它已经被黑熊洞里的气味钝化了，没有在空气清新、充满薰衣草香气的草地上待个几个小时就没法缓过来。
金龙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大四小一特别小，总共六只狗头人在洞穴外面犹犹豫豫不敢进来。
“你们可以进来。”罗厄斯也没有多想，说了一句纯粹的龙语。
但是声音传到了大多数狗头人耳朵里却成为了完全不能理解的：“wux gethrisj persvek。”
狗头人加鲁用人类通用语诚惶诚恐的说出的“请体谅您愚蠢的仆人不能理解您高贵的话语”在金龙耳边成为了平仄不分、让龙恶心的“嘶嘶”声。
“唉，真是让龙头疼，为什么现在的狗头人会不懂龙语？”
此刻罗厄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信息过时”。
因为在他阅读到的龙之传承里关于“狗头人”的描述是说他们可以熟练的掌握龙语，即使他们之中最差劲的那些，其龙语的掌握水平也能够勉强和真龙沟通。
可以说，除了他们自己的语言外，龙语就是他们的第二母语。
就在局面僵住之时，摸在队伍最后面的莫洛快速翻找系在腰间的施法材料袋，拿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白色纸片，随后弯腰用手指蘸着湿润的泥土在其上草草图画了几笔的，小声的念着咒语，施法手势则在不停变动，如同在虚空中编织着什么。
他偷偷对着加鲁老大放了一个一环法术【通晓语言】，又给真龙大人也放了一个，将它今天全部两个的一环法术位全都消耗掉了。
做完这些后，莫洛松了口气。多卢弥尔保佑，啥意外都没出。
虽然还没有正经学习过魔法，但是罗厄斯天生自带的超强魔力亲和还是让他发现了那只最矮的狗头人的小动作。
不过罗厄斯并没有阻止，因为这个法术先是对着他们自己人释放的，想来不是啥伤害性的攻击法术。
终于能够明白“嘶嘶”声代表的含义后，金龙听到的第一句是来自那个狗头人施法者的、听上去怯懦懦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是，它说的是一口不太标准的龙语：
“非常抱歉，伟大的真龙大人，即使是在整个西坎诺，会说龙语的狗头人也基本上不存在了。为了生存下去，我们现在都不得不使用人类的通用语。我也只会一点点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