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柔弱的肖内人
雪若摇了摇头，心里暗自道：“真为你感到不值。”
而后起身走到孩童身旁，拿出一盒糖，柔声说：“小龆龀，姐姐这有糖果，你要不要吃呀。”
孩童，咽了咽口水，准备伸手去拿时，却转身看向母亲，直到齐夫人点头后，孩童才拿过糖果。
“小龆龀，姐姐问你啊，昨夜你母亲一直在屋内嘛，有没有外出呀？”
孩童邹了邹眉，用小食指挠着大脑袋，许久后才说：“母亲哄小齐睡觉，小齐没睡着，要尿尿，小齐走出来，看到母亲像个坏人出去了。”
女刺客，还不算笨嘛，知道以小孩为突破口，进行查探。
齐夫人笑脸相向，而后说：“我那是怕吵醒小齐，才脚步轻缓的向外走去。”
“齐夫人，你刚可是说，自身一直在家中陪孩童，不曾外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齐夫人眼神向下瞟了瞟，“近日瓷器生意不好做，妾身与肖夫人约定去河边放启明灯，一为祈福，二为来财。”
“去了多久，何时回来的？”
“就在东街的青杨河，不到一里路。”
也就是说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你口中的肖夫人，可是躺在里面那位肖公子的内人？”
“正是。”
雪若转头看向衙役，问道：“肖公子的内人还要多久到？”
“回大人，肖内人较柔弱，听到肖公子的死讯后，便昏了过去，已经送到了医馆，正在医治中。”
“你当下便去看肖内人可否醒了，如若已醒，将人抬来，记住是‘抬’，不可笨手笨脚的行事。”
“是。”衙役叫了另外一名僚友，赶去了医馆。
雪若转过头来，对齐夫人说：“不用担心，叫肖内人来，也只是进行例行询问，交代清楚了，你们便可一同离去。
“你们两家的郎君，自会有人送回。”
齐夫人用那哭中带笑的面容，看着雪若，而后道：“多谢。”
“陈公子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我问的不合你意？”雪若摆着手，向陈淮那侧走去。
这是记上仇了，故意来找我茬，一不做二不休，这是你逼我的。
“若……若若……姑姑姑……娘，说…说……”
“停，你不要说了。”雪若伸手擦了擦脸，而后转过身去。
好在幼时缺牙，练过喷喷功，这招应无人能抵挡，虽说不太正人君子，但到了生死关头，也不得不发。
陈淮脸上露出笑容，却又被包子的疼痛带走了。
大堂内安静下来，偶尔听到那名孩童的轻声细语。
半刻后。
两名衙役抬着春凳进来，上头坐着个女子。
看这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应就是肖内人。
“民妇见过大人，我家肖郎真的离去了吗？”雪若点头回应道，“是。”
肖内人突然呼吸急促，口吐白沫，陈淮见此情景，不顾一切的冲向前去，捏住肖内人的人中。
而后道：“都散开，别站在一堆。”许久后肖内人才慢慢缓过劲来。
如此着急，他这是真心救人，他与她非亲非故，这是为何？
雪若没有再多想，而是示意衙役，让他取来水，递给肖内人。
“多谢大人，民妇想去见见我家郎君，他一人在那头，会不会孤单，寂寞，冷，民妇愿随他而去。”
不可让她见他，已她的状态，一见必死无疑，届时这条线索可就断了。
我知道，还用你说，嘁。
陈淮和雪若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肖内人，待案件调查清楚，自会让你们相见，不急这一时。
“当下还需你告知昨夜的经过，我等也好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
言外之意，把你知晓的交代清楚了，再死不迟。(放羊小女孩说的)
肖内人转头看了眼齐夫人，而后道：“昨夜我家肖郎与客人有约，大概亥时二刻出的门，之后便没在回来。
“直到今日方才从这位官爷的口中得知，我那硬朗的肖郎……”肖夫人拿出绢子，呜呜咽咽。
衙役机智的送来一杯水，生怕肖夫人再度昏厥。
家里有位硬朗的郎君，突然能理解肖内人为何如此柔弱。
雪若继续道：“你家肖郎出去后，你在做什么？有没有离开过肖家。”
“奴家……”肖内人下意识的又瞟了一眼齐夫人。
“奴家昨夜和齐夫人在一块。”
齐夫人急忙接道：“是呀，是呀，昨夜我与肖姐姐相约，去了青杨河祈福、求财。”
肖内人急忙点头，“正如齐妹妹所言，云岭近些年外族商户进驻诸多，它们的商品千奇百怪，引人无数。
“而我们这些原生生意，越来越不景气，有时半月都未开张，靠着老本苟活，这才想着用老辈传下来的方法，试一试。”
齐、肖俩妇人这一唱一和，倒像是那么回事，也不知大兄看出否。
大兄这白皙修长的脖颈，吹弹可破的脸蛋，要是不那么凶，倒是可以考虑娶回家，打造打造后代。
看这模样，应是问不出什么，倒不如先放虎归山，静观其变。
“既如此，今日便问到这，二位夫人请回，两家郎君我会派人将其送回，肖内人可要注重身体啊。”
言毕，雪若特意盯着她，肖内人勉强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另外一侧。
“你们俩送肖内人回去。”衙役点了点头，抬起肖内人往堂外而去。
齐夫人见状，起身道：“还要劳烦大人，早日抓到真凶，为我家齐郎正名，他是个君子，绝不会去柳绵坊那腌臜之地。”
齐夫人你不应该自省自省嘛？你家齐郎宁愿去柳绵坊找莺莺燕燕，也不与你云朝雨暮。
还不能说明问题？难道齐夫人便是那传说中的小仙女，要是如此，那我无话可言。
目送齐夫人离去后，雪若喊来两名衙役头子，简言了几句，他们便各带一队人马，向外头而去。
陈淮在一侧小心挪步，快临近大门时，身后传来一句悦耳动听的话音。
陈淮缓缓转身，笑面人生，“大兄，车内那时本是无意之举，打也打了，要是大兄还不解气，便再骂骂。
“我陈淮洗耳恭听，绝不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望大兄能不计前嫌，饶过我一次。”
雪若俏脸带着一丝笑意，向陈淮身旁走来。
完了完了，看来大兄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打又打不过，跑应也跑不了。
我陈淮男子汉大丈夫，岂会逃跑，不管前方是何大风大浪，我定不动如钟。
陈淮闭上双目，静等腥风血雨的到来。
良久后，前方没有袭来狂风暴雨，而是从身后传来一句轻柔声，“一同去死者店铺吧。”